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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刹那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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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楚天江阔
余玖收到短信时刚站上公交车。
短信内容简洁明了，只有地址和一句“考核官已等候”。
他没想到消息会来的这么快，于是在关门前灵巧的挤了下去，然后抬手挥停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听到余玖报出来的目的地，司机愣了愣，仔细打量了一下余玖浑身上下不超过三百块的装扮：“那地方是富人区，小伙子你在那里有朋友啊？”
余玖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淡淡嗯了一声。
江城的轮廓早已在时光里变得陌生，唯有空气里那股潮湿的桂花香，还带着些原主记忆中熟悉的味道。
出租车在一栋爬满常春藤的别墅前停下。
铁艺大门雕花繁复，门柱上的监控探头无声转动。
在它的注视下，余玖按响了门铃，片刻后大门缓缓滑开，露出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径。
他顺着小径走到别墅门口。
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客厅里光线昏暗，落地窗帘拉得严实，只有吧台处亮着一盏暖黄的灯。
灯下站了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但对方认识他，上来就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余玖先生，我建议您从D级考核开始，免得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余玖听出了对方话中的嘲讽之意：“所以在你看来，我不仅过不了S级考核，甚至过不了D级考核。”
裴大抬了抬下巴：“S级考核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自K成立以来，就只有我家老板过了S级考核，你最好还是有点明确的自我认知。”
看来此人不是考核官，只是考核官的助手，于是余玖更加不客气了。
“你老板能过，不代表只有他一个人能过。”
裴大听出了余玖语气中的坚持，他不屑轻哼：“看你到时候怎么哭。”
余玖冷笑：“如果我通过了呢。”
裴大：“你要是能通过，你就是我爹。”
“行，”余玖双手环胸：“一会儿喊爹的时候，记得喊大点声。”
“与其在这里嘴硬，不如想想一会儿怎么收场吧。”裴大从吧台后出来：“跟我走，考核官在地下室等你。”
跟在裴大身后，余玖笑说：“我从不嘴硬，而且让你喊我爹，其实让我受了很大的委屈。”
嘿，让别人叫爹自己先委屈上了，这什么逻辑？！
裴大气笑了：“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还想当我祖宗？”
“不是想，而是事实如此。”余玖道：“让你喊我爹，都是我自降几个辈分的宽容。”
和他家老板随时随地都能颠起来的气人方式不同，余玖的气人带的竟然是一份真诚，好像他说的是真的一样。
裴大怕自己被气死，不再和他说话，只是安静的带路。
地下室被改造成专业机房，冷白色的灯光照亮每一个角落。
十二台显示器组成的矩阵墙闪烁着数据流，空气里弥漫着服务器运行时特有的温热气息。
此时一个身穿白色操作服的男人，正站在机器前调试着什么。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余玖宝贝。”
低沉的男声从阴影里传来。
而且有点耳熟。
余玖反手带上门，借着微光看清了站在阴影当中的男人——对方穿着深灰色高领毛衣，身形挺拔，彼时他正低头看着什么。
余玖公式化询问：“考核什么时候开始？”
男人转过身，指尖夹着一支钢笔，微弱的屏幕光亮落在他的脸上。
他眉骨高挺，鼻梁笔直，唇线分明得如艺术品。
当与那双神秘的异瞳对上视线，余玖的呼吸骤然一滞。
季修淮。
那个神经病催眠师。
余玖皱了皱眉：“考核官是你？”
季修淮扬起一抹大大的笑：“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余玖迅速敛起错愕，语气恢复平淡：“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觉得你涉猎广泛。”
“哪里哪里，”季修淮语气谦虚，话却不谦虚：“作为天才，涉猎广泛是应该的，这样才能更好的为这个美丽的世界奉献自己。”
余玖强忍着自己，不让“有病” 二字脱口而出。
彼时季修淮也倾诉完心声了，他推了推眼镜：“好了宝贝，我们开始考核吧。”季修淮指了指中央的操作台：“就用那台电脑。”
余玖在椅子上坐下，屏幕亮起的瞬间，他注意到主机箱上刻着的荆棘图腾——样式独特，倒像是某个隐秘组织的标志。
“S级考核分三项。”季修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第一项，破解希尔兰银行的加密系统，调出指定账户的流水，然后再完成复原，时限一小时。”
希尔兰银行是现今世界上最大的国际银行，拥有顶尖的网络安全系统。
而他们之所以愿意参加K的测试，是因为K答应了他们，只要有人破解了他们的加密系统，K就免费帮他们升级一次系统。
只是这三百年来，只有一个人成功破解了他们的加密系统，他们也仅得到了一次免费升级。
余玖指尖悬在键盘上，忽然回头：“你就不怕我真能破解？”
季修淮靠在控制台边，双臂环胸：“如果你能做到，说明K欠你一个S级席位。”
余玖不再多言，目光落回屏幕。
希尔兰银行的防火墙采用动态加密，每0.1秒密钥就会更换一次，理论上绝无破解可能。
但他曾在一本旧技术杂志上见过类似的加密模式分析，当时觉得有趣，便顺着思路推导过逆向程序。
他闭上眼，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代码如活过来般在屏幕上跳跃，组成复杂的逻辑链。
季修淮看着他的侧脸，灯光下那截苍白的脖颈线条利落，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专注得仿佛与周遭的一切都隔离开来。
二十分钟后，屏幕上弹出【访问成功】的提示框。
季修淮并不惊讶他能破解开，但惊讶他的的速度：“宝贝，你竟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余玖没接话，手指依旧在键盘上飞舞，五分钟一切就都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但他依旧没有停，还在继续编写，十分钟界面又弹出一个提示框。
【系统升级成功】
直到这一刻余玖才终于停下来，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坐在了他旁边的人：“第一项算过了吗？”
“完美通过。”
季修淮在打分表第一项旁边写下了100分这三个数字，然后又在后面多加了20分，作为升级系统的奖励。
余玖转了转手腕：“第二项什么时候开始？”
“等我接个电话以后开始。”
季修淮的嘴像开过光，他话音还没落，那被他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接通，一道十分年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淮，你知道吗，刚刚闹鬼了，系统竟然自动升级了！”
季修淮笑着看向余玖：“不是闹鬼，是有新人在做S级考核，考完以后他顺手给你们升了个级。”
“新人？考核？顺手？”
对方哈哈笑了出来：“淮，你就别骗我了，哪能有这么厉害的新人。”
“Eric，我们华国有句话，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季修淮脸上的笑意更深：“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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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被说服了，随即就打起了小心思：“那你可以帮我引荐一下这位新人吗？我想和他做朋友。”
“滚，少打他的主意。”季修淮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是我的。”
Eric还算了解季修淮，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下去，他可能就要生气了，于是立马嘻嘻哈哈起来：“好好好，不打不打，你继续考核吧。”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季修淮的神色缓和：“挂了，没事别烦我，有事也别找我，K又不止我一个高级会员。”
说完，他就掐断了通讯，挪着椅子靠近余玖，伸手握住鼠标，调出一个压缩包。
“第二项考核，解开这个文件，里面是K组织的内部通讯录。限时两小时。”他说。
余玖靠在椅背上，和季修淮拉开一定的距离，垂眸看他：“开始考核前，我能否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季修淮撑着桌子看他：“你问吧，宝贝。”
余玖语调冷冷的：“我很好奇，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季修淮咧嘴一笑：“你是我盯上的猎物，自然是我的。”
还猎物上了。
余玖冷笑，脚踹在他椅子的扶手上，然后用力一蹬，吐出一个字。
“滚。”
季修淮蹭回来：“宝贝，别这么冷酷吗。”
余玖没理他，自顾自的点开压缩包，查看考核题目。
这个压缩包的加密算法复杂得惊人，层层嵌套着二十多种加密方式。
但当他看到底层代码的逻辑架构时，忽然笑了——这套算法的拓扑结构很特别，像是以某种迷宫逻辑为基础设计的。
“这算法有点意思。”余玖指尖翻飞，“设计它的人，对拓扑学很有研究。”
季修淮毫不意外：“我就知道你一定看得懂。”
“用不着你知道。”
余玖随口嫌弃，然后顺着算法的逻辑节点逆向推导，很快就在层层嵌套中找到了一个隐藏的“突破口”。
不到半小时，压缩包解压完成，密密麻麻的联系方式铺满屏幕。
季修淮笑着在第二项考核后，再次给出了满分的评价：“宝贝，你猜这套加密系统，是谁研究出来的。”
余玖翻了个白眼：“你都这样问了，那除了你还能有谁。”
“聪明！”季修淮说：“这套加密系统是我这几年研究出来的新成果，是K的最高机密，在半个小时前，这套系统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解开。”
余玖无语：“你是王婆吗？”
季修淮：“不，我其实是在赞美你。”
余玖：“那你赞美人的方式还真特别。”
“既然你收下了我的赞美，”季修淮调出一个模拟器：“咱们来进行最后一项考核吧。”
“......”
他什么时候收下的这份相当不要脸的赞美？
余玖理解不了一点此人的逻辑方式，只能安静的听见讲解。
季修淮说：“随着黑客技术的不断发展，代码也需要不断修复与完善，现在请你在这套代码中找到一处漏洞，并完成修复，不限时间。”
看清屏幕上滚动的代码，余玖的动作顿了一下。
屏幕上滚动的原始代码，逻辑严谨却又带着些随性的细节——变量命名用了些冷门的典故，注释里甚至有几句吐槽天气的话，倒像是某个技术怪才的手笔。
余玖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便开始了最后一项考核。
一个半小时后，余玖的指尖落在回车键上，轻轻一敲：“成了。”
随着他落下的声音，屏幕中央弹出一行闪烁的字符——“漏洞修复完成，检测通过”。
机房里静了几秒，季修淮目不转睛的凝视他：“你以前接触过类似的系统架构？”
余玖抬眸，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笑了笑：“或许是我运气好，对这种逻辑模式特别敏感。”
季修淮盯着他看了半晌，没再追问，最终点了点头，在考核表上记录下第三项考核的成绩，并在尾部写下“通过”二字。
“欢迎加入K。”
说着，季修淮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黑曜石徽章，徽章上的荆棘图腾泛着冷光。
“从现在起，你就是K的高级会员，拥有调用组织所有资源的权限。”
余玖接过这枚熟悉的徽章，指尖摩挲着冰凉的表面，忽然想起刚才裴大的话，抬头看向季修淮：“裴大刚才和我说，自K成立以来，只有你通过了S级考核？”
“嗯。” 季修淮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我很厉害吧。”
余玖撇了撇嘴，把徽章揣进兜里，“你能收敛点吗？”
“为什么要收敛，”季修淮反问：“人不就应该为自己的成就而骄傲吗。”
余玖想了想：“你说的对，不过现在你不是唯一了。”
“......”
这句话是季修淮没想到，而更加让他没想到的是，余玖说完就毫不客气的将打分表从他手中抽走了，然后大步离开。
季修淮收拾收拾跟了上去，只见余玖拿着评分表去到了裴大面前，然后把评分表推了过去：“你刚刚说了什么话，应该还记得吧，要是不记得，我也可以提醒你一下。”
季修淮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裴大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你、你通过了？”
余玖扬了扬下巴，语气平淡：“怎么，不行？”
裴大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想起自己之前说的 “你要是能通过，你就是我爹”，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转身就要跑。
余玖手疾眼快的拽出他的衣襟，一个寸劲将人拽趴在地上。
他走到裴大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裴大：“怎么，这就不认账了。”
裴大趴在地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季修淮走的吧台后一边捣鼓一边煽风点火：“裴大，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我的宝贝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愿赌服输，该认的帐得认。”
胳膊肘怪的都快戳破大气层了！
裴大咬了咬牙，慢慢抬头，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爹……”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没听见。” 余玖挑眉，“大点声。”
季修淮将一个盛了东西的碗放在吧台上，无情嘲笑：“裴大，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连我都敢怼，现在怎么蔫了？”
裴大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反驳，只能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喊：“爹！”
这一声响彻整个地下室，余玖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好儿子，乖。”
裴大脸色涨红，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跑掉了。
看着裴大落荒而逃的背影，季修淮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不忘将碗推到了余玖面前：“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面。”
余玖没接话，目光落在碗上：“这是什么？”
“粥都不认识了。” 季修淮用勺子搅了搅，然后盛起一勺吹了一下，送到了余玖嘴边：“考核这么长时间，肯定会饿的，所以在你来之前我捂了补气血的红枣粥。”
余玖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看着季修淮眼底的温柔，余玖的喉结动了动，鬼使神差的咬住了那只被季修淮送到嘴边的勺子。
粥熬得很软糯，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红枣香，暖的人心里一阵发烫。
季修淮看着他喝粥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好喝吗？”
余玖接过他手里的勺子，自己喝了起来，好一会儿闷头说出两个字：“谢谢。”
“口头感谢太没诚意了。”季修淮撑着下巴看他：“要不你躺在床上，让我研究一下？”
“......”
余玖将碗放在吧台上，面无表情：“你要是说想跟我上床我都能接受，至于这个你就去梦里想吧。”
说完，余玖就转身离开了。
而余玖才出门，季修淮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裴大。
接起电话，裴大忍着方才情绪，用强大的专业素养逻辑清晰的汇报：“老板，刚刚余家联合易家做了澄清，随后余家还放出了一段监控视频，里面是余玖把余栎按在墙上暴打的画面，然后还说余玖是因为嫉妒余栎，今天才在网上这样发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