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约拿之书》hermionezhang

2、第 2 章

　　莱欧斯利最近有些困扰，因为希格雯最近迷上了调制各种“口味”的奶昔，并盛情邀请他做品鉴官。当然，也不是说之前她没这么做过，可是频率远没有这次高。偶尔尝尝，捧捧场，哄希格雯开心，也是莱欧斯利非常乐意做的，但最近每天两杯还要夸出新意，莱欧斯利的词汇储备量显然不太够了。他现在有点讨厌那个新来枫丹廷做生意的须弥商人了，是的，虽然没见过面，但他从希格雯口中得知，这些奇奇怪怪的原材料就是她从那个商人那里买到的。

　　“他的摊子具体在哪儿来着？”莱欧斯利侧过脸皱着眉头勉强咽下了一口奶昔，心里想着下次见了夏沃蕾一定要让她给那个商人找点茬让他滚蛋。“唔……好喝，回味很……嗯……悠长。”

　　“公爵的味蕾最近变得很敏锐了呢。早就说要多喝我做的奶昔，才能理解我们美露莘才能感受到的美妙滋味。”希格雯和莱欧斯利面对面坐着，吸着奶昔，开心的眯起了眼睛。“夏沃蕾小姐也很喜欢，我买蘑菇的时候，她也买了一些。那个商人说，这些蘑菇是教令院培育的新品种，里面富含特殊油脂，阴干以后，用来擦枪管，可以保证枪管不生锈。”

　　“啊？”莱欧斯利觉得自己的胃在翻滚。

　　“他的摊子摆在博蒙特工坊旁边，”希格雯接着说道。“生意很火爆呢。特巡队的人是他的大客户。”

　　“想必买来不是做奶昔吧，”莱欧斯利忍不住悄悄地把奶昔往远的推了推。

　　希格雯表情有些失望：“真可惜，我给他们的烹饪建议都被礼貌回绝了呢。不像新来的德纳姆小姐，她就从中品尝出了特殊的香气。”

　　莱欧斯利眼神一动：“是吗？”

　　“我也很奇怪，”希格雯回答道。“不过，据我观察，她和你们不太一样。她的嗅觉和味觉似乎更敏感，而且吃东西的口味也更清淡。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了解，也很熟悉各种药理知识，甚至能建议我给她服用特定的药物来缓解身体不适，真不愧是能毒死自己丈夫的人呢。”

　　“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莱欧斯利挑了挑眉毛。

　　“我是在夸奖她。药理是非常复杂的学问，事关人命，她能知道这些知识，是非常了不起的，而且——”希格雯认真的解释道。“——那维莱特大人请我在梅洛彼得堡多关照德纳姆小姐，因为她是那维莱特大人朋友的故人。事实证明，只有公爵在为难她。”

　　“关我什么事？重刑犯先得去生产区干重活，这是梅洛彼得堡的规矩。”

　　“然后她一周就累得病倒了，”希格雯把奶昔吸得吱吱作响。

　　在整个梅洛彼得堡，女性罪犯的数量并不多，犯下重罪的则少之又少。她们一般会被分配去做零件装配，打扫卫生，文书记录之类的工作，如果有特长，还有格外的优待。至于重刑犯，按照惯例，犯下重罪的人先去生产区吃够苦头再说。而且，从莱欧斯利接手梅洛彼得堡，女性重刑犯玛西亚·德纳姆算是第三个。第一个刚被判刑就钻了牛角尖自杀了；第二个擅长缝纫，没过多久就获得减刑；至于德纳姆，这位贵族小姐似乎是没有什么特长给自己减刑加码的。口味清淡，擅长品鉴各类美食，包括美露莘的奶昔，这可算不得什么特长，只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养成的癖好罢了。所以，玛西亚·德纳姆被送进梅洛彼得堡后，莱欧斯利并没有露面。当然，生产区的活并不是人人都干得了的，德纳姆能撑一周然后累到晕倒也并没有让莱欧斯利感到意外。毕竟，就算想要网开一面，梅洛彼得堡也不是和谐融洽的铁板一块。她不像旅行者，没有来自沫芒宫的庇护，漫长的服刑生涯总有莱欧斯利照顾不到的地方，如果一开始就给予特殊待遇，反而会招来敌对的眼睛。所以，莱欧斯利也不介意让希格雯将德纳姆在医务室多留几天。

　　“再过两天，她就可以回去工作了，”希格雯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果要重复工作、晕倒、救治、工作再晕倒再救治这种恶性循环的话，我的意见是，禁止折磨和虐待犯人，这也是公爵你在梅洛彼得堡定下的规矩，不是吗？”

　　莱欧斯利交叉双臂，抱着胳膊，看着希格雯似笑非笑：“护士长这是在指责我？”

　　“既然是朋友，就要对朋友好一些，”希格雯风轻云淡回答道。

　　莱欧斯利还想分辩，却被希格雯打断了：“美露莘的记忆力比你想象的更好，特别是在逐影庭工作的那些佼佼者。”

　　莱欧斯利轻笑一下，摇了摇头：“关于德纳姆，你还知道些什么？”

　　“发条机关生产线上记录样品数据的实习生走了，这个小组急需一个人顶上。”

　　“护士长真是消息灵通啊，”莱欧斯利笑起来。

　　“因为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个实习生和主管大吵一架，当场扔了记录本就走了。”

　　莱欧斯利笑出了声。

　　奶昔喝完了，希格雯跳下椅子，准备回医务室工作。

　　“要我送送你吗，护士长？”莱欧斯利笑着，故意逗她玩。

　　希格雯停下了脚步，回头微笑着看着莱欧斯利：“童年的朋友，总是很难忘却吧？去看看她吧，会在这里与你重逢，她也一定经历了不少艰难岁月。”

　　然而，莱欧斯利并没有去看望德纳姆。她也不是莱欧斯利第一次在梅洛彼得堡罪犯名单上看到曾经的熟悉的人，只是，看到那些名字的时候，莱欧斯利并不想去直接接触那些人，去探究他们为何沦落至此，也许是因为他不想去触碰那些回忆吧。犯了罪，判了刑，乖乖服刑，最后，要么留在海底，要么回到海上，仅此而已。他们不需要知道莱欧斯利曾经是谁，公爵也不需要和他们再度产生私人联系。莱欧斯利在保护自己吗？他不知道，他现在强大到足以保护很多人。他在回避曾经的犯罪经历吗？沫芒宫告示牌十几年前就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人人皆知如今的公爵就是曾经的囚犯。

　　但两天后，玛西亚·德纳姆就在发条机关生产线上开始数据记录工作了。主管觉得很不错，比起那些粗鲁的罪犯和莽撞的实习生，德纳姆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礼貌的谈吐和认真的工作态度。“所以，你为什么会进了梅洛彼得堡？”主管看完德纳姆做的整洁又清晰的记录，抬头好奇的问道。

　　现在，玛西亚·德纳姆似乎有些理解那个实习生为什么会和主管大吵一架离开了。她眨了眨眼睛，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既不希望自己的回答过于吓人以至于丢掉了刚刚到手的轻松工作，但也不希望被这样审视和质询。

　　“因为总有你这样的傻瓜来惹怒其他人，”希格雯拿着一瓶药进来替德纳姆解了围。“德纳姆小姐，你的药。再喝三天，就可以停药了。”

　　“在梅洛彼得堡，好好工作，少问不该问的话！”希格雯的口气忽然凶得吓人。她冲主管招了招手，让他弯下腰，然后希格雯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德纳姆小姐是梅洛彼得堡目前唯一的女性重刑犯，要是你还想活着走出梅洛彼得堡话，就闭上你的嘴，好好做你的实验！”

　　主管愣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既惊讶于一向说话温柔和蔼的希格雯忽然变成了凶煞小白兔，也惊讶于德纳姆罪行之重，远超他的预料。但既然希格雯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自然作罢，不能也不敢再追问下去。把记录本还给德纳姆以后，主管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希格雯冲着德纳姆挥手笑了笑说再见，然后走出样品间，拐到了一个角落里。她对着阴影里的人笑了起来：“假装坏人的感觉真不赖呀！”

　　“别太上瘾了，护士长，梅洛彼得堡的坏人只能由我来当，不然那维莱特会说我带坏了你，”莱欧斯利笑着带着希格雯向办公室走去。“走吧，尝尝你今天又做了什么新口味奶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