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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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老师，我下周可就走了，去Y市参加漫展，和你分居的日子，我保证每顿饭的时候都会想你，大于等于一天三次。”
出租屋，汪浩然抱着盘子，餍足地啃着刚煎好的，既美味又昂贵的安格斯牛排。
楚弦清坐在餐桌另一边，男人拿着手机，神情严肃，面对亲手烹制的美食，丝毫没有胃口。
“怎么了？楚老师又遇到什么事吗？” 汪浩然叼着嘴里的肉，不忘关心他的衣食父母。
“是桐桐，” 楚弦清回答道，“她的主治医生刚刚联系我，说手术方案定了。”
“手术方案定了？那是好事啊！” 汪浩然喜上眉梢，“楚老师怎么看上去不高兴？”
“手术费要五万，还不算后面的用药和康复的费用。”
汪浩然了然地“啧”了一声，“我要是没跟我家老板，老板娘闹翻，五万实在不算什么大数，”
汪浩然叹气道，“可你也知道的，那老两口子非逼我这个唯一的亲儿子商业联姻，让我娶一个头发比我短，嗓门比我高，年龄比我大的姐姐。”
”这几年我逃婚在外，虽说我老妈每月给我卡上打钱，但是她加了一个限制，只限用于与吃喝有关的消费。”
”我挺想帮你，可惜哥们儿实在是有心没力。”
楚弦清急忙摆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桐桐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筹五万？“ 汪浩然搓了搓脑门，”要不，我帮你去找段sir, 问他预支点儿劳务？”
提到段章文，楚弦清的表情一僵，脑海里浮现出他在不问一零工作室的一幕，昨天楚弦清录完一集正准备下班，前脚还没出录音棚，人就被段章文拦了下来。
“楚老师，好消息，好消息！”
段章文笑逐颜开，“咱们刚把第一集放出去，不到二十四小时，播放量就破二十万了，不但登上平台金榜第一的位置，楚老师你还成了人气声优，我没骗你吧，这么好的剧加上楚老师这么好的声音，不大火都难。”
“挺好的。”楚弦清尴尬地笑了笑，他其实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段章文却不肯放过他，“楚老师，下周在Y城有个漫展，邀请到了《王爷》这部书的作者现场签售，主办方给咱们也发了邀请函，邀请咱们这边派一个配音主役过去协助宣传，还是有偿的哦。”
段章文态度诚恳，“我本来是想让配攻的老师过去的，可他人家是老CV，要跑的场子太多，实在分身乏术，楚老师，您就辛苦一趟呗？”
“我想，我还是不去了，” 楚弦清摇头道，他一个直男录双男主的剧已经是在心理极限上反复横跳，他连真名都不敢用，怎么可能去漫展那种人山人海的地方露脸。
“别啊，楚老师，” 段章文缠着楚弦清不让他走，“别的剧，都是完结了才有路演，咱们这部剧刚上架就能有这样的曝光机会，是千载难逢的好事情啊。”
段章文苦口婆心地劝，“凭楚老师现在的人气，再有漫展的加持，无论是对咱们这部剧还是楚老师你本人，那都是火里烹油，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我不是专业的CV，录这部剧也不是为了出名。”楚弦清不为所动。
段章文也不恼，又绕道楚弦清的另外一侧，探头道，“楚老师还不知道吧，长耳兔FM刚刚推出的营销福利，会给所有参加漫展的剧开通一个特别打赏榜，打赏第一名可以赢得和主役私人见面的机会。”
“而且绝对保护双方隐私，只有你们两个人，保证没有第二个人看到楚老师的脸。”
“楚老师，就凭你现在的人气，这可是个吸金的好机会，楚老师不用着急拒绝，回家考虑考虑再说答复我。”
楚弦清本来根本不会考虑的，但是现在的情形……
楚弦清纠结了半天，还是拿起了手机，点开工作对话框，“段sir, 那个漫展”
他空了一行，
又空了一行，
楚弦清终于写出三个字发送，“我参加。”
*
“哥，快，快，快，转我点儿钱。”
海滨别墅，顾伯允一边吃晚饭，一边飞快地刷手机。
“哥，哥，你听见没有啊，V我五千了啦。”
“哥，哥？”顾伯允叫唤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一丁点儿的回应，他抬起头，发现坐在餐桌对面的顾子充，竟然也在刷手机。
“不是吧，哥，我以前吃饭干别的事情，你都不让，今天怎么也自甘堕落了？”
顾子充还是不理他，
顾伯允提高嗓门，“哥，哥！”
顾子充在手机上连续按了几下，终于撩起眼皮，“干嘛。”
顾伯允却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草，草，草。”他连声叫道。
“齐叔，听见了，二少爷要吃草，以后他在家吃饭，给他吃沙拉就行了，肉什么的就都收了吧。”顾子充吩咐管家。
齐叔正忙着上主菜，端着牛排站在顾伯允的身边，也不知道要不要往桌上搁。
“谁说我要吃草啦，我这是在骂人，听不出来吗？”顾伯允气哼哼地一把将盘子夺到自己手上。
“谁惹二少爷生这么大的气？” 管家在一旁当和事佬。
“就是这个人！” 顾伯允嘴里叼着牛排，手指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个头像，“ID叫什么‘给我画只小绵羊’的大坏蛋。”
“就刚刚，他竟然给我家‘零’哥哥打赏了一万块，我刚要冲榜一大哥的说。”
“零哥哥是谁，他是干什么的？” 齐叔疑惑地问道，“我听说过大哥，二哥，这个零哥哥在家里面排行算老几呢？”
“不是排行，是网名啦，” 顾伯允纠正道，“人家可是热门广播剧的人气最高的CV，” 他指着手机上一幅古色古香的海报，“吶，就是这部《破落王爷重生暴富日常》，刚在长耳兔FM上架的新剧，从声展开始，零哥哥的人气就一路飙升！”
“哦，哦，” 齐叔似懂非懂地点头。
顾伯允说，“其实零哥哥也不能算他的网名，我家哥哥可神秘了，他的网名其实是一个图标，你看，就是这个，一只带洞洞的小盒子。”
顾伯允指着手机屏幕，“我家哥哥配的是主角受嘛，所以大家干脆就替他起了个名字，叫零哥哥。”
“受？受是什么？”齐叔不懂就问，“我看他画的这个盒子，有点儿像存钱匣子啊，所以你是想要往里面存钱？”
“诶呀，齐书，说了半天，您什么都没听懂，”顾伯允泄气道，“我们这叫打赏。”
“打赏，为什么要打赏？”
“因为喜欢他啊，” 顾伯允抱着手机又开始新的一轮自我陶醉，“我家零哥哥的声音太好听了，清冷受音加骄矜喘王，让人听的头皮发麻，骨头发软，欲罢不能。
广播剧上线第一周，零哥哥就登上人气声优金榜之首的位置，带来的流量冲的服务器宕了三次，评论区堆到系统警告。”
顾伯允举起叉子，信誓旦旦地宣布，“零哥哥，就是我的耳朵情人。”
“可是，二少爷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齐叔在一旁提醒。
顾伯允嘟起嘴，重重地“哼“出一声，“分手了，那个渣男居然劈我的腿，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我现在谁也不要，就要我的零哥哥。”
“一口一个零哥哥，叫的这么肉麻，你就不怕撞号？”一直沉默刷手机的的顾子充忽然皱眉道。
“当然不怕。” 顾伯允拍着胸脯地表态，“能拥有一个如此完美声线的男朋友，为爱做一，我也不是不行。”
顾伯允说完，一下扑到顾子充面前，双手合十求道，“只要我能冲上打赏榜第一的位置，就能在Y城的漫展上和我家零哥哥奔现，所以，哥，我的亲哥哥，我的好哥哥，你V我一万，成全我和我家零哥哥，好不好么？”
“不好，” 顾子充冷笑一声。
“哥，哥，求求你了。” 顾伯允哪里甘心，又一连叫了十几声好哥哥，顾子充却无动于衷。
“不借算了，我信用卡上还有两万限额，”顾伯允气哼哼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为了和零哥哥见面，我愿意献上我的全部身家。”
他对面的顾子充重新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点了几下。
另一边，顾伯允翻出信用卡，然后看回那个正不断被刷新的打赏榜。
刚看了一眼，他就惊的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了，“谁刚给零哥哥打赏了这么多钱！草，草，草！又是那个叫“给我画只小绵羊“的家伙！”
对面的顾子充收起手机，瞟了顾伯允一眼，对齐叔说，“你们都听见了？二少爷就是要吃草，赶紧把牛排给他撤了吧！”
顾伯允：“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
*
“没想到啊，有朝一日，我能和楚老师一起去参加漫展这样的活动。”
出租屋，汪浩然开心地将电热养生壶打包塞进行李箱，“到酒店，少不了还要劳烦楚老师炖点儿润嗓子的大补汤喝喝。”
楚弦清不动声色，“我只待一天，不住酒店。”
“只呆一天？“ 汪浩然的笑容僵在脸上，“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要不是刚才又接了段章文的一通电话，楚弦清几乎就要改主意不去了，一天都不可能呆。
“楚老师，楚老师！普大喜奔，” 电话里，段sir 声音兴奋的像是中了头彩，“刚刚得到的消息，长耳兔FM收到创办以来最大的单笔打赏。”
“五万块，整整五万块，是给你楚老师的！”
“五万！给我的？” 楚弦清的第一反应是系统出了bug。
有生之年，落到他头上不是砖头就是刀片儿，可从来都没有掉过馅儿饼，更不用说这么大一个，足足五万块的馅儿饼。
“不给你，还能给谁？” 段章文肯定道，“楚老师如今可是咱们平台的头牌……啊不……最火的CV。”
“借楚老师的光，这笔打赏直接把咱们这部剧顶到了月榜第一，总榜排名往前进了好几十。”
“楚老师，赶紧准备吧，这次漫展绝对少不了你。”
接下来，段章文开始再三确认楚弦清去漫展的行程，好像生怕楚弦清会变卦，与大金主失之交臂。
放下电话，楚弦清第一时间登陆长耳兔FM。
果然，《破落王爷重生暴富日常》已经上了榜首推荐，段章文确实没在唬人。
楚弦清又点开自己的后台账号，他的账号标识下面赫然多出一大堆金元宝，摞在一起，金灿灿的好像一座金山，衬着他那个不起眼的ID看上去都价值连城。
他有钱了，桐桐的手术治疗可以顺利进行了，突然降临的幸运让楚弦清懵了一阵儿，然后才想到点开那座小金山，去看看到底是哪位金主，愿意在他身上砸这么多钱。
打赏人的ID 弹了出来，
“给我画只小绵羊。”
呵，原来平台有史以来最高打赏人叫“给我画只小绵羊！”
楚弦清的眼睛刷的亮了。
因为这个ID他很熟悉，在《小王子》这部童话故事里，主人公“我”和小王子初遇时，小王子就曾经要求“我”给他画一只小绵羊。
“我”经过了好几次尝试，小王子都不满意，直到“我”突发奇想，画了一个盒子，又在盒子上画上洞。
“这就是你的小绵羊，他生活在盒子里，这是他的出气孔。”这句在成人眼睛里的“傻话”，却令童话里的小王子深信不疑。
从此盒子就是绵羊，绵羊就是盒子。
广播剧上线前，楚弦清被段章文催的，不得不给自己起网名，他实在想不出来，干脆就借用了小王子开头的桥段，用带洞的盒子当作自己专属ID。
他本来是想低调地混过去，可谁成想，这个ID一上线，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代称，只要他的声音一出现，就会被满屏的“零哥哥”刷个昏天黑地。
ID已经放出去了，要改也不可能。
什么“零哥哥，”他可是直男，直的！
楚弦清这几天一直为这件事郁闷，这也是为什么，他第二次打退堂鼓，想要要取消漫展的行程。
可是现在，当他看到代表自己的那只“盒子“旁边，出现的那个”给我画只小绵羊“的ID，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
终于有人get 到他的点了，而且还用自己的ID给了他最完美的回应。
这让楚弦清竟然觉得有一点儿激动，如果一定要形容，大概有点儿像伯牙子遇到钟子期，或者用他最近跟夏夏和尚尚学的新词，就像在万界漂流多年，终于遇见一个能听懂‘本源语’的人。
楚弦清想，就算没有那五万块的打赏，他也很想见见这位“给我画只小绵羊”
毕竟从古至今，知音难觅。
现在，他已经对这趟漫展之行有了某种难以言表的期待之情。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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