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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吸引 ...

  •   安格教会孤儿院,位于近郊的某做不知名的山坡顶上……是不知名吧?至少他是不知道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叫什么鬼名字(他只知道这辈子台阶爬得最多的一次就是上这座该死的破山)。就连“安格”两个字还是进大门的时候顺便抬头瞄了以一眼才知道怎么个写法,不然他还一直以为是什么“暗格”。其实会这么想也没什么奇怪,谁叫着孤儿院虽明为教会创建,但实际上真正的资助者却是个做见不得人买卖的□□头子呢!
      严鸩一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坐在秋千上,懒懒地缓缓前后晃着。这地方破虽破,却好在四处可见参天的古树,绿意环绕,倒是可以叫人心情轻松舒畅起来。这样的地方没有被开发成旅游景点而是开了个慈善机构,也是由于沈墨廷的关系吧!
      抬眼看向不远处,价格不菲的手工西装被随意搭在树杈上,沈墨廷卷着袖管,与一帮孩子忙着栽种树苗。一群人有说有笑忙得不亦乐乎,就连他的贴身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拉了过去帮忙,只留他一人在大树底下充地主老爷,纳凉监工……呃,如果现在正抱着他裤腿,流了他一鞋面哈喇子的家伙也能算是个人的话。当然,他十分不情愿与这个狗狗一样总是不停留口水,还一直“无齿”地对他傻笑狂犯花痴的“无知少女”归为同类。科学家说了,人类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人类有最为完整与独立的思维能力,以及语言能力。而他脚边这“只”,且不说她思想是否独立,如果一个六个月大的娃娃会喊:“嘿,帅哥,我们去约会!”不管她长得多么天使的面孔,屁大点儿就会说话还泡哥哥,不是精也是怪,还不吓得你立马抱头鼠窜?!
      “你还不赶快拯救你的裤子?”
      头顶响起深沉的嗓音,严鸩抬起头,看着挡住大半光线的人,“我怕毁的不只是我的裤子,还要加上衬衫和外套。”所以他才一直坚持到有人来替他拯救,而始终没有自己动手。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懒,懒得与无“齿”之徒一般见识。
      沈墨廷笑着摇了摇头,一套的西装,裤子毁了,衣服还能穿么?不过他还是决定做一回好事,弯身将小娃娃抱了起来,反正他今天也是来行善的,不差这一件了。
      严鸩斜眼看着靠坐在树底下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小女孩的沈墨廷半晌,突然道:“应该让那帮警察上山来一趟。”
      “怎么,”沈墨廷挑了挑眉,却没有看他,注意力依旧在小娃娃身上。“你还嫌这里不够热闹?”
      “这样他们就不会成天怀疑你这个,怀疑你那个了吧?”
      沈墨廷抬起头,又笑,“难道他们不会怀疑我用孤儿院做掩护,在里面藏匿军火毒品什么的?”
      严鸩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将已经困歪歪的小娃娃交给修女去哄睡觉,待修女抱着孩子走远后,沈墨廷沉声道:“你大老远跑过来找我什么事?”
      严鸩愣了愣,回头看他,“没事。”
      “没事?”沈墨廷抬起头来,“没事你来干嘛?”
      “我无聊啊!”严鸩指着自己的鼻子,很理所当然地道。
      沈墨廷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搭理他,跟他说话绝对会脑溢血!
      而严鸩可没打算就此停止话题,他指着不远处的短发女生询问道:“那丫头你认识?”
      看来他真是无聊得可以,不然也不会拿不相干的人找话题解闷。不过沈墨廷却因为他的措辞而微皱了眉头,“喂,什么叫‘那丫头’?人家带你上山,你不但没有丝毫谢意,还这么没礼貌!你在美国时候的好教养,回来两年就全忘光光了?”
      严鸩掏掏耳朵,样子有些不耐烦,“啧,比我家老头子还啰嗦!给你背个十字架立在门口,可以做耶稣了!”
      沈墨廷斜睨了他一眼,“啰嗦的是唐僧,不是耶稣!你的大众文化课要补习了!而且你见过有混□□的耶稣的么?”
      “嘿,我问你那边那丫头是谁,你怎么给我扯这么多出来啊?”看样子是受任远传染满严重的!
      沈墨廷微怔,“你没问她名字吗?”
      “我问她名字做什么?”严鸩很奇怪地看着他。
      啊呀,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啊!记得在美国的时候,对漂亮女孩他可是从来本着决不放过一个的原则,不打听遍人家祖宗十八代,他“严鸩”两个字都可以倒过来写!现在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回来两年,不但礼貌教养没了,就连花花性子也消失无踪了?
      沈墨廷看向前方那个活力四射的女孩子,挑染的短发在阳光下是耀眼的金色,柔软的发丝仿佛根根都有独立的生命一般,随着她每一个转头的动作而活跃。在一群上蹿下跳的孩子当中,她宛如中心主干尤其突出醒目,不是因为她鹤立鸡群的身高,而是精力充沛,热情洋溢完全不输任何活泼好动的小孩子。
      也许是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少女蓦然回过头来,不期然对上凝视的眸子,先是怔怔一呆,而后展开明灿的笑颜,几乎连阳光都要为之失色的灿烂,牵粘住他的视线,挪移不去。不自觉地,坚毅的唇角也勾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沈墨廷的目光带着几许兴味,几许期冀,几许向往,温柔无比。
      严鸩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隔着玻璃镜片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最后“嗤”了一声,“哎,你们两个,不是有什么暧昧不清吧?”
      沈墨廷一怔,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瞬间掩去,有些恼地对严鸩,“你胡说什么?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跟你两个近身护卫么?”一个伴在他身边七年,出生入死;另一个勉强也算是他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与他有过交集的女人数不胜数,这两个却是与他牵连最深最久的。从没见他对哪一个用心过,然而她们却又看似对他有着说不出重要。什么叫“暧昧不清”?恐怕这才是吧!
      “呀,恼羞成怒了?!”严鸩怪叫。乖乖,这位大哥从来持重老道,还真难得会喜怒形于色呢!“肯定关系不一般!哎,Kiss过没有?”
      “啧,人家夏晨是本分人家的好女孩……”
      “看吧!看吧!这么急着替人家澄清,还说没有问题?!怕不是连床都上过了吧?”
      “严鸩,你够了!”沈墨廷这回是真的怒了,再好的涵养也让他逼出火来。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学了任远那套得理不让人,无理辩三分,胡搅蛮缠外带无中生有的本事?随即,他又笑了,“其实夏晨的确有一种吸引人的特质。”
      “哦?”
      “不只是男人,就连女人都很受她吸引呢!所以……”
      严鸩感兴趣地挑起眉,耳朵竖得老长,那仔细倾听的模样认真到不行。
      沈墨廷心中暗笑,嘴上却慢条斯理,“所以你有时间在这里跟我嗑牙,不如看好了你的宝贝娃娃才是上策!”
      顺着沈墨廷手指的方向,严鸩转过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孩子们早已四下散去,围栏边只剩下尹静岚和夏晨。夏晨跨坐在圆木栏杆上,比手划脚地不知在高谈阔论些什么,而尹静岚则站在一边,抬头看着她,似在很专注地聆听,虽然仍是没有情绪表情,但时不时抿动嘴唇的微笑动作却没有逃过严鸩的眼睛。
      严鸩瞬间沉下脸色,缓缓站了起来。
      “你的视力没退化多少么!”身侧,沈墨廷淳厚的嗓音听来却莫名的不顺耳。“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却不见得别人也做不到!”
      严鸩冷冷地斜了沈墨廷一眼,那眼神绝对冰冻三尺不止。然而却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迈步朝前面的两个人去了。
      沈墨廷摇了摇头,这性子怎么还是这样,说变就变?看样子他真需要充当一下英雄了,夏晨个性单纯怕不晓得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一个不爽,真的会拆了人的骨头炖汤,到时候真若得罪了他还真不好收拾。

      夏晨正在兴头上,眉飞色舞,口若悬河,余光无意瞄到今天跟她问路的帅哥正朝这边过来,于是便向对方招手,喊道:“哎,过来这边啊!”
      见严鸩走近,她将悬在栏杆外侧的腿跨回来,横坐在高高的栏杆上,拉过一边的尹静岚对他道:“你怎么训练属下的啊,怎么跟木头人一样?总不会天生就这样吧!”
      严鸩没理她,径直伸过手去要将尹静岚拽过来。
      然而夏晨却手臂一揽,避过他的手,搂着尹静岚肩膀不放,脸上笑嘻嘻地,“要不这样吧,你把她交给我,不出三个月,我保准让她翻个样儿!女孩子么,就是应该要笑就笑,想哭就哭才像样子。成天摆张扑克脸,又不是殡仪馆的门卫,干吗一脸阴恻恻的?这谁还敢要啊?要不这样,”她两手一转,将尹静岚的脸扳高正对着自己,“赶明儿个我在学校里面给你物色个读博士硕士的师哥,怎么样?绝对前途大好的那种!” 女孩子谈了恋爱应该会不一样吧?虽然至今她还没有实战经验,不过……目标倒是有的。
      严鸩的脸色越发难看,镜片后的深邃瞳眸隐隐泛着寒光,眼看暴风骤雨将至。
      夏晨本就是个率直,有些粗枝大叶的丫头,哪里留意那么多,直拉着尹静岚越说越兴奋,眼看着就要把脑袋里面较为出色的男性列出一张单子给尹静岚选了。
      尹静岚静静看着她,水眸中竟也开始带着些兴味,眼角稍显了弧度。
      咦?笑了么?她这是在笑了?!
      就在夏晨愣住的一刹那,严鸩猝然扯过尹静岚的胳膊,要将她带离夏晨的身边。
      然而夏晨反应奇快,几乎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反射动作,抬手便拽住了尹静岚的另一只手臂。
      夏晨的手劲不小,严鸩更不用说,丝毫没有怜惜之意,攥得她腕骨生疼,而且越握越紧。尹静岚心下或许无奈,却仍任着两个人将她扯来扯去,不做任何反应。仿佛两个人争抢的举动完全与她无关一般。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抢人,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跟你走!她买身给你了不成?”
      “没有买身,但也相去不远,放手!”
      “我偏不放!这样细细弱弱的小姐总跟着你这么个野蛮人还了得!”
      “我就是野蛮人怎样?小姐,你管的未免也太宽!”
      “没有道德修养礼仪廉耻,忘恩负义,专制霸道的猪!”顿了顿,再补充——“沙猪!”
      夏晨力气虽大,却毕竟还是女孩子,而且还坐在栏杆上使不上全力,眼看就要随着严鸩得力道被拉下去,这样掉下去铁定要摔跤,到时候她不松手也要松手。可她硬是牛脾气,脚下勾紧了栅栏,死也不肯撒手。
      对这种幼稚的拉扯严鸩显然已经不耐烦了,抬腿便朝夏晨踢去。
      “哇——你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夏晨哇啦哇啦地叫。好汉不吃眼前亏,无奈之下夏晨猛地松开了手,可是却忘了有个东西叫惯性,脚下的力不知什么时候也松了,就这么直向后栽去。
      好在沈墨廷有先见之明,早跳到栏杆外头,从后面接住了她,而且干脆顺手将她从栅栏上抱了下来。
      夏晨双脚着地,才看清救命恩人竟是自己倾慕已久的沈墨廷,顿时红了一张俏脸,意识到自己的糗态,忙低垂了头,不吭声了。
      而栅栏另一边,严鸩的表情有少许惊愕,甚至有些震怒。
      尹静岚从夏晨手中脱出来的手臂正横在严鸩踢出的腿前,脸上虽没什么波动,但掩护夏晨的姿态却一目了然,甚至脚下的步伐也已经摆出了攻击的架势,若夏晨不松手,她怕是会一脚踢向自己的主子的。
      收回腿,严鸩一把扯过尹静岚,磨牙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是用灼灼烈目狠狠瞪着面前的女人,刚刚为了一个才认识不到半天的外人想要对他拳脚相向的宝贝属下!
      过了许久也没见他眉宇间的怒气稍减,然而却见他缓缓放开了手,而后转身,扔下身后的三人,莫名就这么走了。
      夏晨指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沈墨廷轻笑,拍小狗一样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他的性格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倒是你,弄不清状况还乱牵红线!找什么博士硕士,现成的美国回来的MBA就在身边,还用得着舍近求远么?”
      “MBA?谁?”夏晨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不会是……他?!”颤抖的手指指着几乎已经看不清晰的人影。
      “不像么?”
      “你觉得像?”
      沈墨廷无言。
      尹静岚静立了片刻,而后缓缓迈开步子,向着严鸩离开的方向去了。
      自己的职责,她还是记得的!

      严鸩疾步向前,踏过的草地上留下一串用力碾过的脚印。
      尹静岚静静随着他的足迹,远远地跟在后头,看似尽忠职守,低垂的眼睑又显得那么的心不在焉。
      突然前面的人绊了一下,后面的人这才抬了下眼,随即见主人自己扶住树干稳住了重心,便重又盯回地面,自始至终的默然。
      不知那一下是扭到了哪里还是怎样,严鸩的脚步踉跄不稳,路也走得歪歪斜斜。停在孤儿院一座小屋的门前,推拉了好几下却没有能将门打开,反复拧动门把的动作透着烦躁,恼火。
      尹静岚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到了他身边,看了他许久,才伸出手去将扣住门边的门闩拨开。
      一直专注于房门的严鸩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人,却也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死瞪着尹静岚波澜不兴的脸孔。
      “滚!”他说。
      尹静岚站着不动,只是看着他。
      “你听不懂话么?”他的声音冷冷的。
      尹静岚依旧没动,还是微抬着头看他。
      严鸩转过头,进屋,“嘭”地甩上房门,阻隔了那道固执的视线。
      背靠着门板,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唇角若有似无地微微挑起。
      原来,她身上还有没被这十年洗去的东西。
      用力甩了下头,抬手按住发疼的眉心,严鸩仰倒在窄小的单人床上。
      吊在天花板上的小灯泡渐模糊不清,是太累了么?怎么好象昏昏欲睡了?
      最后的清晰意识告诉自己——好硬的一张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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