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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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二，西三，莫石。
前二者虽然不太合拍，但大概因为是同一批进入黑歹之地的，两兄弟一直跟着莫石。
几个总是一起玩的几个人接连变得不对劲起来，是巧合么？
姬儿仔细回想。
“这段时间天天带崽崽在房屋区玩，就没怎么见过他们。”
她认得莫石的住所。
每次路过，都是房门紧闭。
姬儿皱眉。
“往常不论晴天阴天，总能看到他们和瓦力几人在房屋区正中央雕像那边，最近那边都空荡荡的。”
莫石说话没水准，姬儿不太喜欢这个人。
但偏偏这家伙每次看到她，都嘴欠非要招惹，两人总会斗嘴。
仔细想想，最近莫石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和他面对面，就像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乔利抬头看向姬她，不放心叮嘱。
“这段时间小心一点，不要和他们接触。”
两人聊完，姬儿去陪提亚了。
这是每晚必备的项目，益智教学。
乔利身边恢复安静。
外人看来，乔利总是彬彬有礼，聪明温柔，完全不像个流放犯。
只有乔利自己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一阵耳鸣袭来，乔利不适弯下腰，一点点蜷缩起身子。
他的睡眠并不好，噩梦总是降临，一遍遍摧残他的神经。
乔利眼神涣散躺在桌上，一些片段从脑海中闪过。
小女孩手中抓着一只破娃娃，头顶双马尾，张开双手朝他跑来。
“乔利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米拉..’
乔利面色柔和蹲下，接住女孩。
下一秒，怀中一空，大风刮来，浓厚的血腥味随之传来。
乔利错愕抬头。
不远处，米拉正倒在血泊中。
女孩肤色如雪，大红色的花朵娇艳欲滴。
睁着大大的棕瞳里满是恐惧和不甘。
咔嚓。
房门被打开了。
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
他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双腿打颤，几乎站不稳。
但还是没赶上。
强烈的色差刺激着他的神经。
“不！！！！！！”
痛苦席卷乔利全身。他一点点蜷起身子，喉间的喘息支离破碎。
“垃圾，你以为你是什么？你的命都是我给的。”
‘我不是垃圾，命也不是你的，你更不能，更不能决定米拉的生死！！！！人渣！！！！’
“哇，崽崽，你真棒！乔利快看！”
姬儿的话语将他从思绪中拉出。
乔利迟钝眨眼，闻声转头。
姬儿正抱着狼崽，满目惊喜，开心极了。
提亚被抱住脖子，无法转头。
他看着不远处的人，歪歪脑袋。
面前人的轮廓变色了，是泛着黑的红色。
提亚站起身，走到乔利身边坐下，前爪搭在他的脚上。
“崽崽？”
姬儿也跟着走来，来到乔利身边，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乔利的不对劲。
满是湿汗的脸颊，毫无血色的脸色。
姬儿快速凑近，检查他的情况。
“乔利？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乔利张张嘴，喉咙就像缺乏维修的机器连接器，沙哑粗糙。
“..我没事。”
这怎么可能是没事？
但乔利明显不愿多说。
姬儿也没勉强，她摸摸提亚的脑袋后，起身去拿零食。
怀里被塞了袋子，乔利迟钝低头，耳边同时传来姬儿的话语。
“乔利，帮我训练崽崽，我今天工作一天，累死了。”
不等乔利说话，一颗毛绒绒的大脑袋搭上膝头，饶有兴致盯着他...怀中的袋子。
或许是见他一直没动。
狼崽舔舔嘴，抬眼抬头看他，又看看袋子。
在他们的注视中，乔利抬了头。
“姬儿，教我。”
姬儿握住他的手。
...
与此同时，生活区某个房间内。
浓厚的黑雾让人喘不过气，压抑万分。
房间里安静极了。
‘啪嗒。’
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唔...”
轻微的喘息声溢出，随即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汗水混合着污血向下滑落，顺着纳里的额头往下流。
纳里有一只眼睛已经没办法睁开，只有一只眼睛能用了。
他就像被丢上岸缺氧的鱼，挺起身子奋力呼吸，好一会儿后，他缓缓躺回地上，眼眸垂下。
该说不说，流放犯果然危险吗？
人人都知黑歹之地西边危险，充满未知，不能轻易踏入。
但这种观点是能在顷刻间被颠覆的。
只要有人开了这个破例，在西边待上好几天，然后平安归来。
他们为什么在西边待那么久？西边到底有什么？
人，真是最复杂的动物了。
裹挟着贪婪、狡诈、卑鄙、自负、阴险，各种名词的结合体。
纳里嗤嗤笑出声。
笑着笑着，喉间一阵痒意，他蜷缩着咳嗽起来。
脸颊重重划过膝盖，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疼，纳里一阵龇牙咧嘴。
在黑暗中待太久，他已经适应这个亮度。
他被绑在床和墙之间，透过床底往对面看，他带来的包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凌乱散作一团。
纳里眼神暗下。
肯定是莫石他们吧。
闯入他的房间，又明里暗里威胁，要他提供关于西边的有效信息。
把他打晕还不算，还去搜刮他的行李。
纳里手脚都被捆在身后，他艰难翻身，同时用下巴和膝盖抵地，一点点往墙边蹭，直到靠到墙边，他将重力全压到墙上，一点点站起。
纳里尝试过许多次后，终于站起。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下巴滑落，但纳里此时完全无暇顾及。他不知道莫石什么时候会回来，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对他做什么，所以他行动必须要快。
纳里一跳一跳，快速离开房间。
来到房门前，他脚步顿了下。
该去找谁。
这里的人除了他以外，都是同一个身份。
纳里面露思索。
没等纳里想明白，左边走廊传来说话声，且声音越来越清晰。
“之前我找他...”
不能再犹豫了。
纳里一咬牙，快速朝另一边跳去。
呼呼。
纳里能感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快到给他一种错觉，就好像下一秒就会跳出来，腿手臂无比酸软，脑袋发晕。
纳里知道，自己体力即将消耗殆尽。
就在这时，面前不远处的拐角传来声音。
“咦？”
纳里心道糟糕。
完了。
状态不好，导致感知力也下降，以至于他完全没注意到面前走廊传来的脚步声，直到对方发出声音。
纳里停在原地，身形不自觉晃悠。
面前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就要转弯过来了。
纳里一点点睁大眼睛。
一双冰冷的手猛然伸过来，在纳里还没反应过来时，迅速捂住他的嘴。
与此同时，两人从拐弯处走来。
“在这里真是无聊，好想再吃一次烤星际兔啊。”
莱礼扫眼面前走廊，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空空旷旷。
他没好气白莱芜一眼。
“知足吧，在这住着除了无聊，全是好处。”
免费的饭菜、房间、日用品。
只要遵守排班，就可以获得这一切。
对于莱礼莱芜来说，只有这时候，他们才精力去思考除了维持生存以外的事情，真正体验什么是生活，而非活着。
两人一路拌嘴，渐渐走远。
在他们走后，走廊里逐渐恢复安静。
房间里。
纳里躺在地上，浑身肌肉抽搐，脑袋发晕。
耳边忽然传来厚重的呼吸声，他睁开眼，猛地弹起。
入眼是一个黑黑的，润润的鼻子，脖颈触感柔软。
不等纳里有所动作，边上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崽崽，过，过来。”
纳里转头看去。
一个男人缩在角落里。
还有，崽崽？之前那只狼崽？
吧嗒吧嗒吧嗒，狼崽脚步欢快离开他身边，来到男人面前，吐着舌头看他。
男人专注看着狼崽，摸它的背。
“你，你看起来不太对劲，我我我不会伤害你，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眼前瘦弱的男人恰好属于纳里不认识的那一小戳人里。
纳里不动神色环顾四周。
凌乱的工作台，男人手边打开着的袋子，房间里隐隐的食物香味。
纳里卸下掩饰，顶着满脸疲惫躺回原地。
“多谢。”
房间里很安静。
但到底是陌生环境。
纳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呼吸平稳，就好像真的睡着了。
磨蘑远远瞥一眼，松口气。
“崽崽，你认识他吗？”
磨蘑双手泛红，手边还有用过的布。
提亚闻声转回头，舔舔他的手。
掌心被舔过的地方一阵泛麻，磨蘑瑟缩了下手臂，遥遥看眼不远处地上的身影，叹口气。
“要是乔利或者米尔森大人，肯定认识这人是谁。”或许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惜是他磨蘑。
来到黑歹之地的十几年里，他总是无非必要从不出门，以至于到现在连其他人的脸都没认全。
这一刻，无力深深围绕着他。
磨蘑默默转了身子面向墙壁，就像一个蘑菇。
身边人忽然松开他，转了个头，提亚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人，歪歪脑袋，漂亮的蓝眸里满是疑惑。
就像刨土一样，他使劲扒拉开磨蘑盖住脑袋的手臂，把自己的脑袋也塞进去。
吐息混合在一起，熏热周遭的环境。
磨蘑的手臂被顶得下垂，他微微歪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毛绒脑袋。
“崽崽，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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