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番外（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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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承礼的家庭，应当是发生了些状况。
乔望舒认识到这件事，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起先是他的大伯母陶夫人，在饭桌上失去了好脸色。
平心而论，陶夫人作为伯母还是很不错的，她可怜乔望舒小小年纪没了妈，对乔望舒的衣食住行都比较关照，按星期给乔望舒零用钱，虽然不多，但每周都有。
她出身名门，年轻那会性格外向开朗，在陶家当了二十年的贵夫人，待人接物更是一等一，绝不会出现莫名其妙摆脸色让人下不来台的情况。
所以陶夫人对外流露出这样难以掩饰的愤怒悲伤，是十分罕见的事。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食不知味。
陶承礼经常不在家，乔望舒跟她同桌吃饭，一面填饱肚子一面察言观色。终于忍不住出声关切：“伯母，您是不是最近身体不舒服？”
从心事里回过神来的陶夫人，对着他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没，就是有点累了。”
乔望舒：“您管着这一大家子，太费心劳神了，要注意好好休息。”
陶夫人应着，将话题转移到了乔望舒的学习上面。娘俩客套了几句，乔望舒离了席，心知陶夫人的糟心事应当与自己无关。
又过了两天，乔望舒敏锐捕捉到，陶家佣人之间，私底下悄悄在传的流言蜚语。
很巧，那天是乔望舒下午有点饿，距离晚饭又还得再等几个小时。他就去了茶水室，想温一杯甜牛奶，配着曲奇饼干垫垫肚子。
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个子不高块头也不大，蹲下去从橱柜底层找杯子时，正好被桌椅挡住。
所以几个帮佣小声说着话从外面进来，完全没有发现他。
似乎在说一些了不得的事，于是乔望舒就没吭声，也没动弹，一直蹲在那，听完了全程。
“听说是先生早几年在外头留下的。”
“怎么就能确定是先生的？不是说她跟过好几个人吗？”
“亲子鉴定报告已经寄到门上来了。”
“怪不得，这段时间夫人和丢了魂似的。”
“你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我就是个打工的，我操这个心干嘛。应该就是给点钱打发走吧，难不成还要认回来？”
“我看不一定，听说是个男孩，感觉有钱人都封建，喜欢儿子呢。你看小少爷不就是接回来了？其实我感觉小少爷，背不住也是先生在外头……”
乔望舒听见话题拐到了自己这里，就拿起只玻璃杯，直接扔在了地上。
擦啦一声脆响，给传闲话嚼舌根的人吓了一跳，乔望舒镇定自若地站起身来：“不小心打碎了个杯子，麻烦过来收拾一下。”
他说完就走了，临出门听见身后大惊失色压低了声音：“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他什么时候待在那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乔望舒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着凉牛奶吃了两块饼干。
吃完后没过多久，胃里便隐隐地有些不大舒服，恰逢这时电脑忽然叮叮叮地响了一声，他爬起来一看，宋泽烊给他发消息了。
宋泽烊：“我今天路过靖园，看见里头花都开了，咱们去采风吧？”
乔望舒揉着肚子有点想吐：“改天吧，今天不方便。”
这日子一改，就没了后文。
陶家的风波终于摆上了明面，陶夫人和陶承礼只要一见到，就吵得不可开交。
戏剧性的高.潮在某一天，一个虞姓女子带着年幼的男孩找上了陶家门。
乔望舒虽不是矛盾的中心，但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在这种氛围中也绝不好过。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被战火波及。他耳朵里塞着耳机，整日窝在房间里，不声不响，不闻窗外事。
他外出的频率降到了最低，能不出去便不出去。
出门访友，必然不能一毛不拔，再小的花销也得手心朝上管伯父伯母要。再者陶家正是闹得天翻地覆的光景，他实在不能再跟从前一样没心没肺得空就出去玩。
但这些事，宋泽烊是难以理解的。
他只知道，乔望舒这段时间变了，只要一约他，就各种借口拒绝。约不出来，宋泽烊就提议自己上门找他，乔望舒也依旧不同意。
一来二去，宋泽烊就生气了，给乔望舒打电话：“你上次说中暑了，上上次说肚子疼，上上上次说发烧。你这次最好给我一个不重样且能说服我的理由！”
乔望舒沉默半晌，起身去把房间门锁好，拉上窗帘，悄悄告诉宋泽烊：“实话告诉你吧，我家这段时间发生了点变故。我大伯他，最近给我添了个弟弟……”
对面的宋泽烊听完后半天没回话，乔望舒：“喂，你还在听吗？”
宋泽烊惊天动地说了一句：“所以你这段时间不出门，是在家给你大伯伺候月子吗？”
宋泽烊有点生理知识，但不多。
乔望舒差点被自己的呼吸呛着，他急忙解释：“我大伯是男的！”
宋泽烊：“你不是说他刚给你生了个弟弟？”
乔望舒：“是他在外头，和别的女人生的！”
宋泽烊又沉默了半天，最后嘟嘟囔囔：“明白了。”
“你大伯在外头搞破鞋。”
他跟乔望舒的大伯本来就有旧怨，所以他评价起陶承礼来一点都不客气：“真是伤风败俗的大老爷们。”
乔望舒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觉察到不合适，又立马止住：“男人嘛，有钱了，就这德性。”
宋泽烊很关心：“那你大伯伯母，是不是要离婚了？”
乔望舒：“不知道。”
宋泽烊：“要是离婚了，你跟谁啊？”
乔望舒：“那还用问吗？肯定是跟我大伯啊，哪有离婚了把前夫他侄子分给女方的。”
宋泽烊之心仍然不死，他暗暗地劝诱乔望舒：“你留在你大伯身边，会被他带坏的。你也不想变成渣男吧？你不如来我家……”
乔望舒：“宋泽烊，你不要讲这种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我认为，不出意外的话，咱们两个这辈子都不可能变成一家人，除非你认我当义父。”
宋泽烊：“你休想占我便宜！”
乔望舒：“我不占你便宜，要不然你变成女的，以后嫁给我。”
宋泽烊：“我才不嫁给你呢！”
乔望舒：“我还不要你呢！”
宋泽烊听乔望舒说不要他，气冲天灵盖，直接就把电话挂了，恼得好几天都不搭理乔望舒。
后来是乔望舒主动联系的他，消息栏叮叮叮地弹出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宋泽烊赌气过了一分钟后才回：“没有。”
“像我这么宽宏大量的人，是不会随随便便跟别人生气的。”
乔望舒：“哦。”
宋泽烊：“你这几天都不来找我聊天，你干嘛去了？”
乔望舒：“我大伯把在外头生的那个小男孩接回了家，我又有弟弟了！”
他给宋泽烊发送了一张很开心的表情包，把宋泽烊都看愣了。
他心想，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但作为好朋友，应当是要互相理解的，于是宋泽烊就附和他：“真替你开心～”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买了一套乐高，是哈利波特主题，你过来我们一起拼。”
乔望舒：“我明天就有空，不过，我可以带上我的新弟弟一起吗？”
宋泽烊：“不可以。”
乔望舒：“嗯……那可能就没空了，我弟弟刚离开了妈妈，很粘我，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他会害怕的。”
宋泽烊打从记事起就是独生子，他早就习惯了身边的人，把重心都放在自己身上。
他和乔望舒的友情，基本全程都在保持一对一的状态，这种状态稳定坚固，且具有很强的排他性。
因此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宋泽烊感到无所适从。
宋泽烊问乔望舒：“那我呢？”
乔望舒感觉到不对劲，视频通话拨过去，半天才被宋泽烊接通。
另一头的宋泽烊出现在乔望舒的屏幕里，半咬着下嘴唇，双眼泪汪汪地隔着屏幕瞧他。
乔望舒慌了：“宋泽烊！”
宋泽烊一开口，眼泪唰地就夺眶而出：“你就是不想跟我好了是不是？”
“前两天，你找各种狗屁理由，约不出来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你说有空了，还要带着别人一起。”
“既然你那么忙，那你就不要来敷衍我了，你跟你弟好去吧！”
他说完就哭着关掉了通话，乔望舒紧张地给宋泽烊发消息打电话，宋泽烊都没有回复他。
夜里乔望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八岁的虞朗躺在他的身边，之前一直静静地闭着眼，听见乔望舒摊煎饼一样总是翻身，就睁开眼懵懵懂懂地望着乔望舒：
“哥哥你怎么还不睡觉？”
乔望舒本来是背对着，听见虞朗说话，就翻过身来，抱住了他：“哥哥明天要出去一趟。”
虞朗：“去哪？我和你一块去。”
乔望舒安抚他：“不太方便带着你，你在家乖乖看动画片好不好？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虞朗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当乔望舒的小尾巴，走到哪跟到哪，乔望舒才说不带他，他立刻就嘴一瘪准备掉眼泪。
乔望舒赶紧打断他：“停！好了，你是男孩子，你要坚强，你不能哭！憋回去。”
虞朗施法到一半被打断，哭也不是，憋回去也不是，就只好皱巴着小脸，似哭非哭。
乔望舒哄他：“哥哥跟你是一家人呀，哥哥当然还是在家的时候更多一点，哥哥只要在家，就会一直陪着你。”
“但是哥哥和同学有要紧的事，需要单独见面，真的真的不能带你呀。等哥哥回来，买冰激凌给你吃还不好？”
虞朗委屈巴巴地想了想，最后说：“那我要吃草莓味的。”
乔望舒哄住了虞朗，第二天一早，就趁着虞朗还在睡觉，悄悄穿好行头出了门。
是去年《哈利波特》在国内上映的时候，他和宋泽烊一起买的全套巫师装扮。
有巫师袍和巫师帽还有一根魔杖，宋泽烊买的狮院装，乔望舒为了和他区分开，就买了蛇院。
斯莱特林迎着清晨的露珠，出发去找格兰芬多了。
他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前一天，格兰芬多刚和他闹了别扭。不过幸好，格兰芬多并不是个小心眼，他仍然允许斯莱特林进入了他的家，以及他的房间。
宋泽烊见到乔望舒时，是震惊的，他立刻就要迎上去跟乔望舒说话。
可是他很快就想起来他还在跟乔望舒闹别扭，所以就忍住了，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回了房间，没理睬乔望舒。
乔望舒立即跟了过去，软声软语地在后面唤他：“宋泽烊……”
宋泽烊进了房间后坐在沙发上，乔望舒跟过去坐在他身旁；
宋泽烊马上站起来，走到书柜前假装漫不经心地挑选书籍，乔望舒果断追过去和他一块挑。
乔望舒凑近了和他说话：“你这有什么好看的书，借我看会。”
宋泽烊还是不理会他，乔望舒就从巫师袍的袖子里抽出魔杖，对着宋泽烊挥舞：
“封印解除，好了现在你能看得见我，也能听见我说话了，你理我一下嘛。”
宋泽烊扭过脸来，眼圈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他控诉乔望舒：“你在家陪你弟弟就好了，你还过来找我干什么？！”
乔望舒一下子就抱住了他，似乎是希望这个举动，在拉近肢体距离的同时，也可以拉近两颗心之间的距离。
乔望舒万分诚恳地说：“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宋泽烊：“比你弟弟还重要吗？”
乔望舒：“朋友和亲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类别，双方不能进行比较！就好比是我的两条胳膊，我哪一个都不能失去！”
宋泽烊冷笑一声：“我认识你都那么久了，你弟弟才认识你不过几天而已，我跟他却同时是你的两只胳膊，看来依旧是你弟弟更重要一点……”
乔望舒直接捂住了宋泽烊的嘴：“你说的不对，你不要说了。”
宋泽烊挣扎起来：“我就要说，在你心里，我就是没有你弟弟重要！”
乔望舒也着急了：“不一样的！”
“他是因为血缘关系才成为了我的弟弟，他只要是我的弟弟，我就会对他好，跟他本人具体是谁没有关系！”
“而你，你是我亲自挑选的朋友，你只能是你！”
宋泽烊瞬间呆住了：“你……你说什么？”
乔望舒捧着他的脸说：“他是我的亲人，我没得选。可你是我亲自选的，你和他不一样！你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宋泽烊最清楚这个词的价值了。历来世界上的孤品，都远远比捆绑销售的赠品要珍稀得多。
他瞬间就被乔望舒真诚的甜言蜜语给打动了，宋泽烊和乔望舒就此和好。
宋泽烊从衣柜里翻出了自己狮院的巫师袍，也装扮了起来，跟乔望舒在房间里拼了一整天的霍格沃兹城堡乐高。
兴头上，宋泽烊离开了房间一趟，回来的时候，怀里抱了两听啤酒。
宋泽烊神神秘秘地关上门，问乔望舒：“喝吗？这是我妈妈私藏的，据说很好喝。里面加一块黄油，就是书中哈利喝的黄油啤酒。”
乔望舒：“可是，这是酒哎，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的。”
宋泽烊掐着小拇指的指肚给乔望舒比划：“这个酒精含量非常低，只有这么一点点点点，没关系的。我妈妈说，这就是麦芽饮料。”
乔望舒踌躇着犹疑着，但最终没有拒绝。
宋泽烊把啤酒打开，倒进两个杯子里，又切了两小块黄油放进了酒中。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了乔望舒，乔望舒接了过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褐色液体中逐渐融化的黄油块，心跳莫名都加快了。
乔望舒：“还缺少一点淡奶油。”
宋泽烊：“我不喜欢奶油，我就没管厨房要。”
乔望舒深吸一口气：“没关系，这个泡泡看起来就跟奶油差不多。”
两个人偷偷摸摸地举起手中的啤酒杯，碰了碰：“干杯。”
他们两个都很激动，因为不仅仅是在效仿最喜欢的哈利波特，更是在做不被允许的坏事，这种打破禁忌的感觉非常刺激。
他们端着自己的杯子，同时喝了一口，抬起头来的时候，嘴巴一圈都粘上了白色的啤酒沫子。
乔望舒咕噜一声把嘴里的液体吞了下去，他急忙问宋泽烊：“好喝吗？”
宋泽烊：“你问我干嘛，你问你的舌头啊。”
乔望舒：“我刚才咽太快了，没尝出来味道，我再喝一口。”
乔望舒咕嘟咕嘟地就猛灌了两口，逐渐品出了滋味，麦芽发酵后的独特味道充盈口腔，他吐着舌头说：“好像……不是很好喝。”
宋泽烊也咽的龇牙咧嘴：“我也觉得不太好喝。”
宋泽烊把杯子放下：“是不是因为没按他们的方法来，所以才不好喝的？”
两个人不信邪，翻出了书，对照着书里的配方步骤再次调配了两杯。
他们满怀期待地又一次尝试，随后双双面露难色，含着一大口饮料，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乔望舒：“别弄了，就是好难喝，外国人口味和我们不一样。”
两个家伙自暴自弃地给剩下的啤酒倒掉了，跑回房间里，假装无事发生。
可总归是喝下去了一部分，算起来起码一人小半杯。
对于初次饮酒的孩子来说，这点酒精摄入也不少，所以没过一会，他们两个开始酒精发作。
乔望舒感觉到自己的头晕晕的，脸颊烫烫的，他摸摸头，捂住脸，去看宋泽烊，发现他的情况跟自己也差不多。
乔望舒：“完蛋了，我喝醉了。”
宋泽烊：“我……我好像也是。”
乔望舒：“怎么办？”
“没事，过一会就好了。”宋泽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着墙，“我们……喝点水，稀释一下。”
两个人爬到桌子前，抱着水壶吨吨吨地灌水。
喝完水之后，两个人就东倒西歪地趴在了桌子上，脸对着脸。
乔望舒用力喘着气：“我想睡觉……”
宋泽烊满脸通红，眨眼的速度都放慢了，长长的睫毛慢悠悠地忽闪，像醉晕了的蝴蝶。
宋泽烊：“那你去床上……睡。”
乔望舒：“我起不来了……”
宋泽烊：“那就……在这睡……”
乔望舒：“你睡吗？”
宋泽烊：“我……我不睡……”
乔望舒：“你怎么不睡？”
宋泽烊感觉自己只要一张嘴，舌头就要打结，但是他的脑子其实很清醒，他的胆子都变大了。
他大着舌头说：“卧想……我……我想，亲泥……”
乔望舒：“啊？什么？”
宋泽烊晃晃脑袋：“我想亲泥。”
乔望舒看着他，眨眨眼，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那你亲呗。”
宋泽烊胆大包天地伸手捉住了乔望舒的脸，凑过去，瞄准了半天，想亲乔望舒的眼睛的，结果晕头转向，嘴唇贴在了乔望舒的鼻梁上。
乔望舒没推开他，乔望舒觉得还挺好玩，宋泽烊醉的已经找不着自己的嘴了。
他笑嘻嘻地反过来用手扶住了宋泽烊的脑袋，挨过去，异常响亮地在宋泽烊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乔望舒很得意：“你的嘴在这呢！”
宋泽烊摸摸自己的嘴唇：“你怎么能……亲我的嘴呢？”
乔望舒：“我亲你嘴怎么了？不是你先说的，你想亲我吗？”
宋泽烊：“我……我吃亏了……我初吻没了……我得再亲你一口……”
他这回仔细地瞄准好，才郑重地下了嘴，然后，又亲歪了，亲到乔望舒下巴上去了。
乔望舒：“哎呀真笨啊，还得我来。”
他捧着宋泽烊的脑袋，每次都亲得无比精准，正正好亲到宋泽烊的嘴唇。
宋泽烊还想抗争想证明自己的，但条件实在是不允许，乔望舒第二次亲完他，就用光了力气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宋泽烊跟着也断了片。
两个人一齐醉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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