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禁灵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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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还未亮的时候，许攸就起床练剑，这是一门十分枯燥的功课，要重复一个动作上千次。
还不能机械地挥剑，要仔细感受手臂发力点，以及用剑角度，待手臂酸痛后，仍不能停下来，完全靠毅力继续下去。
怪不得小说中的剑修大多都是冰块脸，想必都是被苦修磨练了心智，再无其他情绪。
精力耗尽后，许攸面无表情地扯开湿透的衣领，垂落的指尖微微颤抖，她的四肢就像被无数只蚂蚁啃咬，酸痛难忍。
没有灵气的修复，她怀疑自己不能进行下一项训练。
许攸有种失去力量的无力感，她握紧双手，体内筋脉空荡荡，仿佛干枯的河流，她尝试凝聚一只火蝴蝶，微弱的火光却瞬间消失。
她这才体会到禁灵地的恐怖之处，没有灵气，你将无法使用各种道法，变得格外脆弱，这对修士来说比死还要恐怖。
虽说蓝星也是绝灵之地，但那是她熟悉的家园，温暖而安全，体内灵力可以随意使用，还有灵石补充灵气。
这是她引气入体后，第一次无法使用灵力，许攸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她也不能离开灵气，不过是短短几个月，她就无法接受成为普通人的自己。
她已经彻底融入修仙的世界，回不到过去。
许攸悲哀地垂下眼眸，心里乱成一锅粥，一向理智的她被各种情绪拉扯。
屋内，虞婆把炮制好的草药放进丹炉，手握灵石，谨慎地输入灵气，她许久未做这种精细活，但愿不要浪费这份材料。
许攸没有放任自己一直低落下去，她踉跄起身，在赤尾花中腾空而起，脚尖轻点花蕊，仿若在平地间行走。
她把手中的剑挥得又快又稳，将空气无情撕裂，所到之处，剑风凌厉，呼呼作响。
远远望去，灰衣少女在红海上恣意飞舞，剑光闪烁，带起无数片红色花絮。
许攸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赤霄身上，尽情发泄烦乱的心情，忘却身上逐渐加深的酸痛感，无休止地出剑。她同时使用息游步，将身法和剑法不断磨合。
直到她的身体发出抗议，四肢一软，从空中跌落，倒在浓密的赤尾花上，双眼因脱力而微微发黑，只能模糊看到修长的花杆和不断飘落的红色花絮。
虞婆将丹药练成后，出门寻找许攸，却没看到她的身影，只好钻进花丛深处，才发现她躺在赤尾花上，无法动弹。
她拿出手帕，将许攸脸上的汗水擦干，心疼道，“你这样拼命，如果没有东西滋补身体，会损伤根基，得不偿失。”
“许攸，你在急什么？”怎么比她还要迫切。
许攸艰难出声，“师傅，我的身后有一个恐怖的存在，一旦停下，就会被吞噬干净。”
虞婆叹息一声，没有深究，一把将她从花丛中抱出，回到小屋。
许攸坐在浴桶里，身上只剩一件白色的亵衣，她想要解开袖口的拉绳，手还没举起来，就啪地摔落。
“不要乱动，你练得太狠，需要休息。”
虞婆把赤尾花汁倒入桶中，将丹药塞进她嘴里，厉声训斥道，“不是努力就一定有收获。”
“那些普通修士将一种道法练到极致，希望量变引起质变，十分勤奋，却进展甚慢。”
“在修行一路，盲目努力怎么比得上顶级宗门的底蕴，用功的方向比什么都重要，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进入中央书院。”
许攸眨了眨眼，虚心听从她的教导。
“修仙是一环扣一环，不是一味的耗空就能快速前进，还需要多方面配合。我知道你尝到灵力耗尽的甜头，但炼体与修灵截然不同，需要长时间的磨练，无法速成。”
“一旦把身体彻底榨干，不能快速补充亏空，反而会产生反效果。”
虞婆本来为她设计好炼体计划，谁知道这丫头趁她不注意，一顿苦练，把自己给练废了。
许攸知道自己失去了理智，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冒然行事，还好有虞婆在，不然她会走许多弯路。
“我错了，师傅。”
“错哪了？”
“错在过于拼命。”
“拼命没有错，但无论何时，都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哪怕在你最信任的人面前。”
许攸神色一暗，她的四肢都失去控制，仿佛瘫痪一般，无法动弹，这比无法使用灵力还要糟糕。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种处境，像案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随着他们的聊天，她嘴里的药丸渐渐融化。
许攸募地瞪大双眼，嘴唇剧烈颤抖起来，她的皮肤像被无数银针反复扎入、取出，磨人的痛意在每一个角落流转。
虞婆见丹药起效，拿出准备好的布塞进她嘴里，堵住唯一能动的地方，“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你不会因为疼痛而乱动。”
不然还得找个绳子把她捆绑起来。
许攸清晰地感受到那锥心刺骨般的痛意，这比第一次锻体时还要绝望，是因为没有灵气吗，只能靠自己扛过去。
因为剧烈的疼痛，她脑海中疯狂叫嚣着从这里逃离，然而她的四肢不受控制，仍停留在原地。
她死死咬住口中的布，满脸狰狞，青筋暴起，泪水混着汗水低落在红汤中，满清酷刑也不过如此。
药效毫不留情地撕裂她的肌肉，由外及里，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的骨头仿佛被人拿着榔头，被钉了无数根铁钉，许攸的骨头就要裂开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竭力尖叫，“啊—”
虞婆不忍心看她受苦，撇开头，这是虞家最好的锻体药方，十分强横，虞家子弟都是循序渐进，一点点增加强度。
但现在条件有限，她跳过初级药方，直接上了中级，且处理的比较简单，导致药效格外野蛮。再加上这里是禁灵地，许攸体内没有灵力滋养，只能硬抗。
多方因素叠加，导致她一开始就进入地狱模式。
“坚持住，只要过了这一关，你就能进入锻体五层。”
许攸已经听不清她的话，脑海里只要无休无止的痛意，就连昏迷都是一种奢望。
她如同犯瘾一般，只想缓解痛苦，疯狂地请求着，“师傅，给我一块灵石吧。”
虞婆狠下心肠，知道她因疼痛失去理智，“不行。”随即离开木屋，不给她任何希望。
许攸回想起第一次锻体，她也无法承受住炙热的烫意，但诗经帮她缓解了一切，她连忙看向脑海中的古籍，“关雎，我需要关雎，你唱唱歌好吗？”
紧闭的古籍没有一丝回应，那屡金光悄悄躲在缝隙中，不让她发现。
等她恢复神智的时候，太阳即将下山，白色的亵衣染成黑灰色，红汤中漂浮着许多脏东西。
许攸动了动四肢，感觉到自己力量得到大幅度提升，她左手一撑，从桶中翻出，轻轻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震惊地低头，往上轻轻一跃，一头撞上屋顶。
屋外的虞婆听到声响，进屋看到她捂住头顶，一脸羞意，抬头一看，古朴的木板多了一个小坑。
“锻体的痛苦虽难以忍受，但只要承受住，就能得到巨大回报，这比你苦练数年都有用。”
许攸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脸皮发烫，为了缓解剧痛，她求爷爷告奶奶，就差求到小仙哪里，还好她最后撑住了。
她彻底明白，看似不科学的修仙有着另一套规则。
“我知道了，师傅。”
“等进入书院后，你可以去锻塔修行，黄级以下的药方对你不会再起作用。”
虞婆能做的只有这些。
“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休息，明天按照我的计划训练。”
吃了这次大亏，许攸当然不会再乱来，今晚可以休息的话，她是不是可以寻找禁灵谭。
“好的，师傅，我能在山谷里转转吗？”
“换件衣服再去。”
虞婆轻松地把木桶抱出去，将脏水处理掉，放她出去玩耍。
许攸来到山谷边缘，绕着墙壁转悠，他们是从洞内通道进入峡谷，那水潭会不会藏在山洞里。
她用匕首把红苔刮开，轻轻敲击石壁，这里植物长的那么好，一定会有水源。
直到她看到有一处红苔长得格外茂盛，密密麻麻地挤成一团，争先恐后往一个方向拼命生长。她用手触摸苔叶，轻搓指腹，闻到一股水汽。
就是这里，许攸眼睛一亮，把一米厚的红苔扒开，出现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她回头看了一眼处于花海中的木屋，从衣袖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照明石，进入洞穴。
通道内长满了红苔，远远望去像红地毯一样覆盖在四周，她把自己缩成一团，不触碰四周的植物，小心地前进。
走到尽头时，一个巨大的水潭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圆锥形的洞中山谷，抬头只能看到弯弯的月亮，洞内除了幽深的水潭就是密密麻麻的红苔，十分瘆人。
许攸往后一退，拔出赤霄，浑身紧绷起来，盯着水面一动不动。
小仙确认她找对地方，立刻播报，“恭喜玩家完成任务，成功到达禁灵谭，奖励太极剑法。”
第六感告诉许攸，这水池里有个大家伙，“任务完成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
小仙翘起二郎腿，舒服地靠在兔子上，“你觉得呢？”
许攸露出嘲讽的表情，冷声回复，“我觉得这只是个开始，你让我来这总不会是转一圈打卡吧。”
它笑而不语，等待她触发下一项任务。
就在许攸作势要回去时，水面泛起一阵涟漪，一道清脆的少年声从水中传出，“阁下突然造访，不跟主人打个招呼就走，是不是有些失礼。”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禁灵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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