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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还给李家第一份恩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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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昊与这位大妖王相谈甚欢,李红妆和李鹤心中打翻了五味瓶。
他们都明白,这位大妖王对李昊青睐有加,仿佛至交好友。这种关系,绝非李家的声名所能带来,即便李昊天资绝世,未来的成就上限也不过四立境,顶多能触及那位乾道宫真人的衣角。
要知道,超脱四立境难如登天,在四立境中,每一步都如隔天堑!
云端之上,风波平与宋秋墨点头示意后,便隐匿了身形,没有下来寒暄客套。他生性洒脱,不喜俗事,与其他四立境也没太多话,唯有少数几人能与他投机。若非李昊在此,他便是人间一缕清风,悠游天地间。
风起心不动,心动风难平。
“你打算在此待多久?”
李昊与宋秋墨见过面后,将她带到营地。
宋秋墨环顾四周,看到只剩小土包的城池,不禁微微蹙眉。随后,她又看到抱剑少女任芊芊,以及那只紧张地看着她的小白狐,微微一笑。
“你希望我待多久?”她看似随意地问道。
李昊想也不想地回答:“自然是越久越好。”
宋秋墨抿嘴一笑,道:“本以为他过得穷困潦倒,你来略施恩情,让他感激涕零,待他日后达到七立境,再还你这份人情。没想到,你来此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边关的万里尘沙,或许正缺他这一朵花。”
李鹤微笑不语。
李牧休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俏脸微微一红,轻轻瞪了钟欣一眼,随即道:
“你最多在此待半年。”
李鹤微微点头,知道她没有约定在身,半年已是难得。
“那半年里,你想吃什么都行。”李鹤笑道。
“我要吃香酥鸡。”
“没问题。”
营地里没有面粉和其他食材,李鹤找来纸笔,将自己需要的食材都写了下来,还顺带加了一副棋盘,以备闲暇时使用。
钟欣施展御物之力,摄取来树木和石块,在大土包远处建造了一道篱笆大院。大院外又建起了一座座楼阁,均由树木搭建而成。
“让十七境外的弱者来当包工头,倒是找对了人。”
看着李鹤一点点将那破旧的营地焕然一新,宋秋墨心中忽然涌起一种错觉,仿佛这座被摧毁的城池,即将在他手中重建!
然而,这种感觉又不太真实,毕竟这位小妖王只说待半年。半年后,他就会离开,到那时,这里就只剩下这位云端之上的七立境后辈了,也不知他能为李鹤守候多久。
那样的顶尖强者,极少会被一人羁绊。
过了不久,钟欣风的采购队伍回来了,带回了大量物资和生活用品。李鹤让李红妆和大白狐帮忙,将这些东西都搬到篱笆大院里。
大白狐虽然已经能化形,但两只大爪子还是抱着一些凉席、毛毯等物,垫着前脚直立着,磕磕绊绊地朝大院走去。
忙活了半天,营地终于焕然一新。
只是新建造的大院,还散发着新木的清香,缺少几分人气。但院子里若是没人住,便也不会有生气。
李鹤在院外架起火堆,挑选了一些较为肥美的妖魔躯体进行烧烤。他让李红妆帮忙照看火候,自己则在一旁揉面,为李牧休做饼。
如果忽略篱笆大院里血流成河的妖魔尸体和堆积如山的尸骸,单看大院外的景象,倒是十分温馨。
钟欣风却感到有些充实,一时之间竟好像没什么事可做了。
没有两位七立境坐镇,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开,除非是那些愚蠢的大妖,否则小妖们基本不敢再靠近了。
她也无需再时刻握剑,随时准备战斗。十几年来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可以缓缓放松下来。
于是,她也坐在火堆旁,闻着扑鼻的烤肉香,看着旁边忙碌揉面的李鹤,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曾几何时,在那道险关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悠闲的时刻。
过了一会儿,面揉好了,在李鹤注入力量的情况下,面的发酵速度加快。
李鹤架锅烙饼,又另起油锅,为钟欣风做了一份油炸香酥鸡。他在外面添加了一些芫荽末和其他香料,增添了几分香味。
“开饭啦!”
一切准备就绪,李鹤喊道。
风老也入座,如今他的身份尚未暴露,除了李鹤,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几人围坐在柴火边,随意吃喝起来。
风老自顾自地吃喝着,一边吃烤肉,一边饮酒。
李鹤给钟欣递去烙饼,夹着烤肉。
风老吃了两口,不禁微微点头,赞道:“不错!”
李鹤则趁钟欣不注意,顺手夺回了自己的酒瓶,喝了两口,心中的烦闷顿时消散了不少。
风老反应过来,不禁瞪了他一眼,将酒瓶夺了回去,李鹤的酒已经所剩无几了。
看到李鹤与这位老前辈如此亲昵随意的模样,宋秋墨和龙霄愈发看不懂他了。
吃完喝完,风波平拍拍屁股就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是回去了。
李鹤看着风老离去的方向,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知道老爷子是怕自己待在院外久了,被宋秋墨他们识破身份,影响到自己,才选择独自坐到山峰树桠间,与天地清风为伴。
李鹤心中惭愧,起身去整理那些妖魔尸体。
他准备给老爷子酿一坛好酒。
在挑选妖魔尸体时,李鹤在几只八不朽小妖的尸体下,发现了不少好东西,便切割下来,带回院外酿酒。
李牧休则躺在院外的偏屋中,打着哈欠,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她的目光常常落在院外那个为生活琐事忙碌的身影上,嘴角微翘,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今日来送剑谱,那檀宫绝学,被他随意收入怀中,她曾观察过,自拿到剑谱到现在,李鹤还没有翻过第七眼。
世间绝顶功法,以及这座神将府的泼天富贵,在他眼中,似乎都不如这灶间的一份人间烟火。
当真是个奇妙的家伙……
晚间,李鹤将酒缸都布置妥当,埋在院前的地窖里,等待发酵。
在晚霞的映照下,李鹤终于有了空闲,坐到篱笆大院里自制的一张老爷椅上,轻轻摇晃着身体,从怀中掏出那本功法,快速翻阅起来。
太极乾坤剑。
阴阳交合。
李鹤一页页翻看,当看完一遍后,眼前弹出提示,他还未入门。
李鹤当即收起剑谱,靠在椅背上,闭目感悟。
随着剑法录入,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那门剑法的剑意和核心,在他的揣摩和理解中,逐渐清晰起来。
何为太?
比小,还要少一点。
何为小?
天地为小!
“天地万物皆有道,我所理解的意境和道,还是太浅了,这些剑法功法,似乎彼此都有共通之处,若能相融,或许能创造出一门包罗万象的术!”
李鹤心中有所明悟。
他如今已踏入天人境,自身遁入天门,神形合一,算是半步超脱凡尘。
他的思绪不应再受限于功法本身,世间万般功法,他可窥其妙,却无需遵其形。
他的宗师之道是万物,而如今,李鹤感觉自己在这条道上,才迈出了一小步。若能真正走到尽头,他的那段宗师旅程,才算是达到了巅峰。
那时,会是怎样的光景?
李鹤思绪飘飞,旋即自嘲一笑。
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正如他的宗师之心,恰到好处,方为自然。
世间万物本无需刻意迎合追寻,如阳光普照大地,亦非刻意为之,只是天理循环。
若贪婪这一缕黑暗,追寻太阳,就如同夸父逐日,最终只会干涸枯竭而死。
阳光虽暖,却不可直视。
明月虽凉,可照古今。
无需执着于天地一面,世间万物,各有风姿。
天地如此,人如此,功法亦如此。
李鹤感觉自己的心境,似乎又提升了一些,诸多功法在他的脑海中,隐隐有了变化,但距离宗师巅峰的尽头,还差了不少。
他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而是招手取来画板纸笔,随灵魂腾空,俯瞰堆积在近处的妖魔尸体。他随手描摹,一笔笔勾勒起来。
那些妖魔虽已死,但刻画它们的尸体,仍有不少经验。
李鹤一幅幅地随手描摹,画道经验值也在缓慢增长,越来越接近八段了。
转眼间,两日过去。
这两日里,篱笆大院里再没有出现妖魔。
院外的李鹤也乐得清净,作画上千张,将那些妖魔尸身都画了十多遍,经验值几乎薅干净了,画道也顺利突破到了八段,收获了一颗艺技点。
八段到一段的经验值是十万。
还需累积十万经验值,才能达到八段瓶颈,届时需要画道入灵,才可提升至一段。
“入灵入灵,何时才能入灵呢……”李鹤喃喃自语,感觉暂时还摸不到头绪。
他不再作画,而是继续书写功法。
将这些推演品级提升的功法,逐本记录下来。
晌午时,篱笆大院内炊烟袅袅,一行快马身影来到营地里。
风波平似是察觉到什么,眼神微变,身影一晃,便消失在烤肉渐熟的柴火边。
几人对他的神出鬼没早已习惯,也不在意,注意力全都落在院里的新客身上。
钟欣风凝目一看,不禁微怔:“楚公公?”
她认出了来人,儿时父亲领旨时,便是此人亲自上门。
楚四月驾马入关,看到遍地狼藉和坑坑洼洼凹陷的地面时,眼眸也是不禁微微凝重。
这里的土地都是赤褐色的,像是浸染了无数的鲜血。
他目光眺望,很快,便看到了这片狼藉的营地,不少帐篷都已撕裂,堆在一处。
在旁边不远处,却是一片乌影,赫然是堆积如山丘般的妖魔尸身,有些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的迹象。他闻到阵阵腥臭和溃烂气味,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很快便恢复如常,目光落在营地中央,眼底顿时露出几分惊诧。
相较于里面的狼藉和尸山血海,营地中心处,却是一座风景独特的篱笆大院。
大院内炊烟袅袅,像是一户农家生活。
但这边关之地,怎会有农家?
楚四月驾马向前,几个宫廷侍卫跟随在他身后。
来到篱笆大院后,楚四月顿时看清了院内的情景,目光与坐在柴火后的李牧休触碰了一下,前者眼神淡然,没有任何反应。
楚四月注意到另一边的钟欣和宋秋墨,顿时心头恍然,难怪氛围如此静谧,原来是有这只小妖王坐镇。
他感到几分意外,檀宫独善其身的处世原则,似乎也破例了。
翻身上马,楚四月走入大院中。
“李昊手谕到,请李鹤伯爵接旨。”
楚四月高声宣道。
李鹤也注意到了这位熟人,当即拍拍手上的面粉,起身微微躬身:“公公,好久不见。”
“李公子可还安好?”楚四月含笑道。
李鹤微皱了皱眉,点头道:“一切安好。”
“李昊感念伯爵英勇赴往边境,镇守关隘,特赐予宝剑一柄,请收好。”楚四月不咸不淡地说道。
这里没什么闲人,他也就不必说太多冠冕堂皇的话了。
李鹤看到对方递来的一柄暗金色宝剑,有些意外,但还是双手接过:“多谢李昊陛下,多谢楚公公。”
“谢咱家就不必了,你只是个跑腿的。”
楚四月笑了笑,旋即道:“陛下吩咐,若是伯爵愿意,可随时前往小禹州,拜入乾道宫内殿修习,可聆听圣人道音。”
听到此话,钟欣风和钟欣都站了起来,满脸震惊地看着李鹤。
那位太子爷,居然如此得李昊垂青?
乾道宫外修炼,那可是历代只有皇族子嗣才有资格。
而且,即便是皇族子嗣,也是竞争激烈,并非每个皇子都能去。
而李鹤是神将府的少爷,极有可能是未来真龙,如此敏感的身份,若拜入乾道宫修炼,这与皇族的关系只怕是太过亲密,那让其他七大神将府如何想?
由此也可见,那份恩宠实在是有些吓人了。
李鹤也明白这话的含金量,不由地惊讶,这位李昊真的见过自己吗?难不成真的是那天柳树上一起对弈的老头?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可能了。
看着楚四月含笑不善的眼神,李鹤躬身道:“多谢陛下美意,只是臣有任务在身,希望陛下见谅。”
楚四月有些意外,随意打量了李鹤两眼,这孩子是胡乱猜想了什么,还是真的想留在这镇守?
他也听过这父子俩的这场小战,了解得更模糊,看李鹤的意思,似乎是真要跟其父亲断绝关系?
舍弃这尊贵的姓氏和富贵,如今还舍弃乾道宫的修炼机会,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来斩断吗?
楚四月凝视了李鹤一眼,道:“他还年轻,有些决定莫要太冲动了。”
“多谢公公传话。”李鹤却道。
楚四月闻言,知道自己劝说无用,当即也不再多言,微微点头道:
“既然你有决意,那我便原话带回了。”
钟欣点头。
楚四月看了李鹤一眼,不再留恋,翻身下马告别。
等驰骋出营地里数十里外时,楚四月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语道:“似乎走早了点,这院外的烤肉香味,有点不对……”
他的肚子微微叫了一声。
摇了摇头,好马不吃回头草,他也拉不下脸面再返程回去,只能夹住马腹,驾地一声全速赶路了。
……
……
院内。
自楚四月离开,钟欣风和龙霄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从李鹤的回话中,看出了他决绝的心意,两人欲言又止,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中暗叹。
连乾道宫的修炼机会都能舍弃,可见这孩子的决心有多大,他们知道自己劝说也无用。
李鹤回到柴火边,李牧休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剑上,淡然道:“剑倒是不错。”
李鹤闻言,手握剑柄猛地拔出。
噌地一声,剑出鞘,似有龙吟般,天地间似有一抹亮色掠过。
仅是出鞘刹那的锋芒,就有种割目的感觉。
“是禹皇!”
龙霄高呼一声,眼眸中露出骇然和凝重。
宋秋墨也是微微变色,没想到李昊竟赐予如此宝贵的名剑。
那可是十大名剑之首!其名气和地位,比永夜还高,毕竟永夜锻造十年,出鞘却只有八年,便再次封存了。
而禹皇剑,在小禹王朝辗转了数位强者之手,锻造至今已有数百年,曾是一位剑圣的佩剑。
“不错,是好剑。”
李鹤重重地敲了一下剑刃,似有低沉的龙吟咆哮传来,如一股煞气,让他感到森寒的锋芒。
打量两眼,李鹤将剑再次还鞘,递给了钟欣。
李红妆将自己的配剑挂到腰间,双手捧过,眼底露出惊奇和激动。
禹皇的名头她也听过,那可是顶尖名剑,她父亲都未曾有机会窥探一眼,如今竟然被她触摸到了。
“烤肉要好了,都准备开动吧。”
李鹤笑道。
宋秋墨和龙霄回过神来,眼神复杂,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也悄无声息地出现,正是刚刚离开的风老。
对于李鹤得到赏赐,他倒是没怎么在意,只是瞥了眼禹皇,便拿出酒葫,准备喝酒了。
当晚。
李鹤抄录好了 124 本功法,这是他在听雨楼中学到的李家功法总和,他抄录下来的都是自己推演后的下品层次。
曾经学到的上品,如今归还的是下品,李鹤自认为是连本带利了。
除此之外,他还写了八本绝学,都是他踏入宗师境前,结合自身感悟的万物意境所创。
这八本绝学,他也一同打包在里面,送给李家。
不过,要学这八本绝学,却没那么容易,有个前置条件。
等写完后。
钟欣风交给李牧休,委托她帮自己送到远处的凉州城,找到当地的李家驻守军,让他们派人寄送回李家。
……
……
数日前。
青州城,神将府后。
数匹蛟狮驰骋而来,这些蛟狮体型硕大,可载一两人,此刻它们的背上捆绑着硕大的包袱。
为首的人跳上蛟狮,来到门卫处出示身份令牌,随后高声说了几句。
很快,消息送到了山河院中。
书房外,任芊芊正翻阅审讯结果,脸色阴沉,眼眸闪动。
这时,有亲卫前来,将府里的情况通报。
任芊芊听得一愣,猛地拍案而起,怒道:“还给李家的第一份恩情?什么意思,他说他送回了很多功法?!”
见亲卫点头,任芊芊铁青着脸,道:“全都拿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还的!”
很快,蛟狮背上的硕大包袱,送到了山河院中。
除包袱外,还有一封信。
羽玄将信递到任芊芊手中,她随手打开包袱,却见里面全都是书册。
任芊芊则拆开书信,却见是字体飘逸却工整的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