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高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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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夕注意到他的动作，微微挑眉，嬉笑着凑上去亲他一口。
皇帝顿时大惊失色，猛倒吸一口凉气，真真是好一个身不由己的良家妇男。
秦衍夕收了笑，冷冷凝视他：“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如何能说出口，只好连连低声窝囊地念着“心肝”哄她。
一干人等离二人远远的。
黄生见天色渐黑，快到了宫门落钥的时间，听着高处声音渐歇，试探着喊：“陛下，夫人，隔壁府里二公子闹着要夫人，嗓子都哭哑了呢——”
皇帝头一次觉出黄生的机灵，捡了地上衣服就往秦衍夕身上套，双手拢着她：“天可怜见的，二哥儿到底是你的亲外甥。”
“我的亲外甥是大哥儿。陛下当真过耳不忘？”秦衍夕微微抬首审视皇帝。
“朕今日是快活皇帝，不是——”皇帝贴着她，轻声道：“过耳不忘的神童……”
秦衍夕系好最后一根衣带，瞧了会只披了一件中衣的皇帝和地上破损的龙袍，幸灾乐祸道：“陛下如今该怎么回宫？”
“还不是你嫌地上凉，非要垫朕的龙袍！你可知一件龙袍就要耗费十万两白银？是那先生要十年不吃不喝才能赚来的银钱！朕两袖清风，真是昏了头，才依了你！”
“不年不节，谁叫你穿来招摇，活该！”秦衍夕说着一扬手，下边立刻就有人反应过来，垂首弓腰端来一套帝王常服。
秦衍夕抢过，丢到皇帝怀里，挖苦他：“不知这套多少钱，妾不敢多碰，还是陛下自己来吧。”
内侍大着胆子看了看秦衍夕，又慢慢转头看了看皇帝，和皇帝对视一眼，心一颤，忙低头上前，想要服侍皇帝穿衣。
皇帝一摆手，醋上心头，冷笑道：“常服而已，再如何昂贵，也比不过那先生一年的束脩。你这泼妇，一日夫妻百日恩，朕与你有这么多日恩，你就是拿捏朕如今放不下你。”
“如今放不下？若是将来放下了，陛下也就知道这些事错得有多离谱了，莫不是要亲手将妾送上西天？毒酒？匕首？白绫？”秦衍夕踹他一脚：“凭你？也配？我敢杀顾偃开，难道不敢杀你？”
说罢，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皇帝本就醋着，还被她不分青红皂白、翻脸无情地痛骂一顿，一时心肝脾肺肾都疼了起来，一手指着她，怒发冲冠。
黄生怕皇帝耽于美人香，不肯回宫，早吩咐人将顾廷烨抱来了。
顾廷烨年幼，话还说不清，窝在黄生怀里抽抽搭搭，隔着老远见了秦衍夕，忙张嘴喊娘，伸手要抱。
秦衍夕接过顾廷烨，啧了一声，拍他一下：“你亲娘早死了，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不过是多处了些时日，竟然认贼做母了。”
说着又转头去问千紫：“大哥儿呢？”
“大哥儿在高先生处读书。”千紫回道。
秦衍夕颠了颠怀里的顾廷烨，抱着人去寻顾廷煜，骂了一句：“既是报了杀母之仇的恩人，又是嫡亲的姨母，如今竟视我如无物，果然是顾家的血脉，天生的没良心。”
顾廷烨嘿嘿笑一声，跟着牙牙学语：“没良心……没娘……”
秦衍夕瞥他一眼：“你也是个天生没良心的！”
秦衍夕带着人一路抄小路到了高先生的院子。
高先生正带着老仆和顾廷煜收书。
秦衍夕瞥他们一眼，毫不留恋地往正院去了。
顾廷煜收书的手一顿。
等人走出好远，皇帝才带着黄生追过来。
顾廷煜正偎在高先生怀里听高先生读书，读到不懂的地方就如雏鸟般依恋地发问：“先生，这里没听懂。”
皇帝过耳不忘，听了这话，仿佛一辈子也忘不掉这句“先生”了。
他犹疑地上前一步，小幅度低头，俯视顾廷煜：“你说他是高先生？”
顾廷煜从高先生怀里爬出来，朝着皇帝跪了下去，又点了点头。
高先生见顾廷煜朝少年下跪，拿不准少年的身份。
少年个子挺高，就那么居高临下地半眯着眼瞧他，那目光极冷漠，仿佛与他是宿世的仇敌。
皇帝看这位高先生，他年岁正好，肤色白皙，浓眉高鼻。皇帝只恨自己过耳不忘，忘不掉那句“陛下年华正好，十分鲜嫩勇猛”，如今瞥一眼廊下打瞌睡的头发花白的老人，再瞧一眼年岁正好的高先生，只觉得天要塌了，一时心肝脾肺肾又痛了起来，不由冷笑一声：“你就是嘉兴来的神童？”
“当不得神童的名声，只……”高先生拱手答道。
他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皇帝发狂打断。
皇帝弯腰，抓着他的肩膀摇来晃去：“顾偃开才死，你们孤男寡女，如何能在一起？如何能在一起！你们不能在一起！”
高先生顿时大惊失色，猛倒吸一口凉气。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高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