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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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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趁着梁非不在,陈鹏赴约去了,是乐宁。乐宁是极聪明的,她知道梁非在的情况下,陈鹏必然会有这样那样的借口的,所以她每次约人都是在同李鑫确认之后的。梁非不在的情况下。十年的牵绊岂是说斩断就能斩断的?乐宁心里想着,理智却告诉她,若按照陈鹏早前的性子,他应该不会来的吧,除非是担心自己生气,乱写报道。
是啊,陈鹏在情感上还算是专情,当初跟乐宁在一起的时候,纵然两人没有山盟海誓,他也不曾主动出轨半步;意外发生,与梁非心意确定后,直觉是不能跟乐宁再见面了,但理智却告诉他,一定要再见的。就算是不为自己,也要考虑到梁非的以后的前途。
所以,当乐宁看到陈鹏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应该是高兴的,但却真是欢喜不来。这人,为着梁非,真正是没有一点原则了。
为什么是梁非?默默无语的吃完饭,乐宁终于忍不住质问,她毕竟还是个女子。
我---不知道。在同居十多年的女友面前回答自己的性向问题,陈鹏有些吐字困难。毕竟,从常理上来讲,自己是一个欺骗者。
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乐宁不想表现的像个骂街的妒妇,然后有些话就像是有灵魂一样,自己就溜到嘴边自然而然跑出来了。
对不起。陈鹏感觉自己像受难的耶稣,心甘情愿得被乐宁狠狠的钉在了十字架上。有欠自然是要还的,若还不了,自己又怎能无束缚的开始新的生活?
对不起有什么用?乐宁情绪有些激动,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
强压着将心情平静下来,恢复了一点镇静“陈鹏,你我相交10多年,不要逼我”
该来的终于来了啊,陈鹏暗叹,乐宁,我们相处十年,彼此的性情也都知晓。你不要强迫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也不要强迫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情。我既已接受了梁非,自然是不会再离开他,这一点你想必比谁都清楚。现下,我除了抱歉,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我说我怀孕了呢?
陈鹏一震,抬头盯着乐宁,乐宁不动声色,让人摸不透深浅。
若你愿意生,我会付赡养费。若你不想要了,随时都可以将孩子给我。
你—陈鹏,你一向都理智的可怕。
对不起,乐宁,对不起。还有,希望你能够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现在这个关头,如果有这样的新闻爆出,第一个遭受到攻击的不是我,不是梁非,而会是爆出消息的人。陈鹏站起身来,如果需要我陪你产检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
不用了,乐宁似乎也恢复了原有的理智和坚持,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以后打算怎么办?
以后打算怎么办?同样的问题也摆在了梁非的面前。
梁非有些为难的看着秦峰,这个问题真是没有答案的;以后的事情谁知晓?只珍惜眼前的这一刻,这一秒难道不够么?
而陈鹏,陈鹏看着乐宁,一字一顿,乐宁,你须知,所谓意外,也是我同意才会发生的。我既已选定了他,自然是好是坏也就由着他了。况且我大他这么多…
是啊,恭喜,陈先生,老来得子。乐宁的口气带着些些的揶揄。
乐宁,谢谢你。感觉到乐宁有些释然的样子,陈鹏松了口气。虽说理智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人毕竟还是有感情的动物,感情上的纠葛那真真是个折磨。
陈鹏发誓这是最后一遭了,如果梁非这个臭小子始乱终弃的话,他就一把火烧了两人一了百了。
回到宿舍,那小子还没有回来。陈鹏将从队医处拿来的处方一一摆在桌子上。呆坐了一会儿,觉得心里发慌,想想还没有洗刷,就直接冲进了浴室。
浴室门一打开,却发现梁非在里面背靠着墙发呆。
什么时候回来的?洗完了么,要我帮忙么?半晌见他没反映,陈鹏伸手去扶梁非。梁非动了动,只是将身子往里挪了一下,似乎不想被人碰。
陈鹏的手尴尬的悬在了半空。一向沉着冷静的他,此刻的表情也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惊讶,受伤,甚至还带着些羞愧。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他终于醒悟,收回手来,脸上的表情也似乎恢复了正常。
那你先静一下,有事情喊我,我就在外面。微微叹一口气,陈鹏转身打算离开。
不要走。梁非的声音,低低的。
陈鹏站住了不动,正如他对乐宁所说,他们二人之间,主动权在梁非。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有疯狂有放纵有随时改变主意的权利。
梁非从后面拥住了他。紧紧的。
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师傅。梁非喃喃自语,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喷薄而出,湿了陈鹏的后衫。
后背有被灼烧的感觉,那泪像是一直烫到他的心里去。让他想要疯狂的呐喊,宣泄。但是陈鹏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更紧的握住了梁非环着他的双手。梁非,你记得,只要你不开口,我永远都不会走。只要你不想说,我永远都不会问。
梁非哽咽开来,在陈鹏的面前,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我知道你跟乐宁姐,我…
原来如此,陈鹏终于定下心来。这个宝贝,你知道你的行为叫做妒忌,叫做吃醋么?
乐宁的事情与你无关,是我的选择。已经没事情了,我今天就为着这件事情而去的。
对不起。我…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脚踩两只船?低头看他,果不其然,脸上隐现红意。
呵呵,这个傻瓜啊。陈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拥着他,像是要把他揉碎,融进血液,渗入骨髓。让我怎么舍得放下你?
脚怎么样?扶梁非坐下,端药酒过来为他按摩。
嗯?梁非听而不闻,只笑嘻嘻的乐着。
我问你脚怎么样啊?陈鹏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做苦工。
呃,脚没事啊。你看,你看,梁非站起身来,踮起脚尖晃了两步。
没事就好,四年磨一剑,这次比赛非比寻常,虽说高手如云,但也不要紧张,竞技这种事情,很多时候也取决于临场发挥,只要保证你的身体状况良好,凭你的平时的成绩,争个亚军或季军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临场发挥好的话,冲击金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当年…陈鹏想起当日赛前脚伤复发,不得不当日退赛的无奈之举。若,若当时自己身体无恙的话,是否此刻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聊着聊着,陈鹏无意识的陷入了旧日的回忆当中。当日的退赛,早当时引起了多少的轰动。辱骂、抨击网上的留言此起彼伏,电视网络新闻层出不穷狂轰乱炸。连教练在旁都有些不理解,说就算走也要走下来的,怎么能选择退赛呢?走,那是对竞技比赛的一种侮辱啊。本来就是速度的较量的比赛,怎么能够走完全程?
放心,师傅。梁非揽住陈鹏,定定的看着他,放心,我一定会坚持下来的。
师傅,如果这是你的梦,这是你的遗憾,就让我来为你圆梦补缺吧。我会坚持的,无论发生怎样的情况,我都会坚持下来的。摸着依然红肿的脚踝,梁非暗暗下定了决心。
耳鬓厮磨了很久,不知不觉已经午夜。
太晚了,休息吧。陈鹏起身。
跟我一起,梁非耍赖,拉着陈鹏的手死活都不放。
陈鹏哑然失笑,脑海中蓦得出现十年前的梁非。那时候的他,嫌训练强度太大,不也是这样的跟他撒娇耍赖,插科打诨么?只是,这样的他出现的时日太短暂,没过多久便强自压抑住,免得—免得梁冰看到难受。
一瞬间,这个名字闪入脑海。想到梁冰,陈鹏黯然,梁冰之于他,就如同乐宁之于梁非,是两人无可避免的过去,也是随时随地都会引发纠葛源泉。两人之间,如果有以后的话,会得到这两个女子的认同和原谅么?乐宁,天性潇洒的乐宁或许会有可能吧,但梁冰?陈鹏摇头苦笑,这个女子,即使是来生来世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吧。何况如今,又加上了与梁非间的感情羁绊?那他所做的一切在有心人眼里会不会成为为求成功不择手段的小人?
即使是这样,他也认了,已近不惑的他在经历了风风雨雨后早已看开。于乐宁的十年相依尚且会在一瞬间兵分瓦解,又何况是其他呢?只要他有足够清醒的认知能够明确自己现而今的心之所系,足够的能力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但是,梁非,梁非也会如此么?虽然梁非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只是他毕竟还是一个年轻的孩子啊。在他这个年龄,他能够确定这是他正确的选择么?陈鹏不确定。在他的一生中少有不确定的事情。即使在两年前刚跟梁非有了肌肤之亲的那晚,面对着身边神志不清的梁非的求欢,他也只是震惊了一下,甚至不超过三十秒的时间,他便明了了自己的意愿。但那时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世人口中所谓的同性恋,他曾经深爱着乐宁,并不爱男人。现而今,他爱着的一个人,凑巧是男人,凑巧是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