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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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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是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梁非还记得自己在将这首歌设为铃声的时候,师傅那满脸宠溺的笑。很好听的一首歌曲,但在这个夜晚这个时间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着声嘶力竭的味道。让人心里隐隐有些伤感和不安。
是乐宁,在询问陈鹏的消息。说两人拌了两句口角,陈鹏饭也没吃就离开了,因着喝了点酒,有些担心所以打电话问是否安全回来
梁非顾不上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冲出了门外。
站在院子里,却站住了脚。四处环顾,电闪雷鸣,暴雨瓢泼。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水的世界当中。莫名的一种伤感油然而生,天大地大,陈鹏,师傅,我要到哪里去寻你?
手机依旧是打不通的,这是陈鹏的通病,这个实在称不上好的一个习惯在不经意间也传给了梁非,在不想被人打扰或有重要事情的时刻手机一向都是关机的。梁非也是这样,在他年少的时候,自认为去看姐姐是他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每次跑到学校的时候都会电话关机的,这在当时也给了陈鹏不少的困扰。
明知道是徒劳的却依旧走出了门外,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拿伞。身上已经淋透了,那就算了吧。淋一场雨又算什么呢?他好像同雨也蛮有缘的呢,记得上一次下这么大雨的时候,他知道了梁冰跟男朋友亲热的事情。每一次的暴雨都有着独特的含义,这一次又意味着什么呢?
沿着郊外的路就那么的走下去,雨下得很大,雨中的他几乎没有办法睁开眼睛。手徒劳的遮在前额,祈祷着如果老天能够听得见,请让他尽早看见陈鹏出现吧。
陈鹏的车子。一个闪电下来,让他眼前的世界为之一亮,伴随着闪电出现的,是陈鹏的车子。
停在路边,似乎早已熄火多时。他冲了过去,陈鹏伏在方向盘上,像是睡着了。
狠命的敲打车窗,却得不到车窗内的人的回应。
陈鹏,陈鹏,你醒醒,醒醒。顺手在路边拾起一块石头,想要砸开玻璃,却在一瞬间住了手,这样子砸下去,会不会伤到陈鹏呢。幸亏神志还足够的清醒,想起一向谨慎的陈鹏所有的钥匙都有备份,匆匆从宿舍取到了钥匙。
是心太急,还是天黑路太滑?梁非这个运动健将短短的几分钟路上居然摔了好几次。
到了车子处,整个人也已经泥水淋淋,脚腕和膝盖隐隐作痛,却也实在顾不上检查自己到底是否伤到,赶紧打开了车门。
浓郁的酒气迎面而来,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陈鹏脚底的酒瓶。陈鹏的车里一向都是有酒的,而且是烈性酒。偶尔泯两口,心情放松一下,紧急情况还可以当作消炎药来用呢,陈鹏如是说。
这个酒鬼!梁非气急反笑。知道他没什么事情,心里平静了许多。
直接将车子开回地下车库,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梁非有些后悔没有带伞出来。看看身边路都不能走的陈鹏,又自己解围,自己只有一个人一双手而已,背了他后,又怎么有余力去拿把伞呢?不拿也罢了。
背着陈鹏匆匆的拾级而上,有些担心他淋雨太久。倒是陈鹏,被雨水一浇,反而稍微有些清醒了。到得宿舍,被梁非一股脑的扔到浴缸里,被热水一冲,倒是真的有些清醒过来了,虽然头还是有些晕,但却也不是那副乱醉如泥的模样。
大概替陈鹏清洗了一下,换了睡衣,吹干了头发,把他扔到床上后,梁非终于松了口气,感觉这才活了过来。
镜子子里照了一照,不禁笑了开来,镜子中赫然一副醉鬼的样子,明明自己一口酒都没有喝的说。唉,无语的叹了口气,简单在浴室里冲了一下,换了一件陈鹏的睡衣。然后就认命的去捡拾那些散了一地的衣裤,然后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好啦好啦梁非,不要觉得委屈,想想师傅这么多年给你收拾了多少乱摊子,这一次就当作回报吧。
这,这、、、梁非的眼神突然间变得锐利起来,从上衣口袋里滑落下来的是照片,好几张他的照片。有他在咖啡厅里流泪的照片,这是他去见了梁冰后发生的事情;还有几张他跟陈鹏的合照,让他愕然的是最后的一张照片,居然是他跟陈鹏拥抱接吻的照片,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想说是ps的,可是他身型那神态分明是他跟陈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里拿着相片一步一步挪到床前,陈鹏在沉沉的睡着,可是眉头紧锁,似乎藏着无尽的烦恼和忧愁。一种冲动想把他揪起来好好的拷问一番,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做,无力的倒在了床上。那薄薄的一张照片,像是一座山一样的压在了心上。照片上的场景实在是太过真实,真实的连他都情不自禁的相信。相信到不能也不敢向陈鹏追问,只好把照片又放回了原处。
似乎感觉到有人到了床上,陈鹏条件反射一样的伸手就推,在触到身旁人的肌肤后像是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整个人都窝在梁非的怀里。
师傅,梁非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平时虽然经常又笑又闹,常有肢体接触,但这么亲密的接触发生在他刚看过所谓艳照的瞬间,还是让他心跳突然间停止了一秒。
师傅,师傅,处在这样的情形下,梁非有些无语和尴尬。叫师傅的声音居然也不自觉地带了些微的颤抖。
我到底是怎么了?梁非暗暗心惊,几乎手足无措,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在看了照片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为什么自己没有任何抗拒的感觉,为什么在他身边的这一刻,自己居然能够忘记曾经的伤痛,却只想着他?
梁非这厢心里荡起惊涛骇浪,但怀中的那人却丝毫不觉,呼呼的睡着,手脚更变本加厉的缠了上来。这醉酒的人啊,梁非彻底放弃了,这扰人的一切让人困惑的思想就随他而去吧,不管了。扯来被子盖上,睡吧,睡吧,一觉醒来什么烦心事都没了。又不是头一次两人同床共枕了。
羊已经数了数千数百只了,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梁非妒忌的转头看身边睡得正香的那位。脸庞看来熟悉又陌生。梁非忽然间意识到,虽然做人家的徒弟那么多年,仔细想来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他的长相。只依稀的记得他初见时候也是潇洒帅气的青年郎。而如今仔细看来,多年的室外训练,让他显得面色很暗,尤其是在疲惫至极的情况下看起来有种沧桑操劳之感。眼泡不知什么原因露出微肿,难道是哭过?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颧骨似乎也变得有些突兀高耸,显得整张脸的轮廓更加的明显。什么时候他已经老态微露了?不自觉的手已经抚摸上了眼角的皱纹,从皱纹到脸颊到最后停留在眼袋上。轻柔的一下又一下,似乎想要将那标志着苍老的印记抚平。
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一种熟悉的感觉心底而生。而那感受到的人却被这感觉震撼的支离破碎,手僵在了脸上。
唉,耳边传来原本应该熟睡人的叹气声,梁非傻愣着的当口,一个温暖的柔软的唇覆在了自己的唇上。轻柔的吸吮,像是试探,又像是温柔。本能的想要抗拒,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抚上了他的背,主动的迎合。最后居然反守为攻,将陈鹏压在了身下。
从额头,眼睛,脸颊脸上每一寸都被他的唇轻柔的拂过,最后停留在唇上。像初经人事的毛头小子,梁非再也忍住不心底的激狂,疯狂的凌虐那引他犯罪的两片红唇,双手老早在不经意中将陈鹏的衣衫扯下。
而陈鹏,他那一向冷静自持的师傅,此刻脸上也失却了那份稳重,轻喘着任他轻薄。只是双手紧紧的反搂住他的腰。
应该是第一次赤裸相对亦是第一次辗转纠缠,脑海中却似乎对这一切分外的熟悉,这里,这里,这里。。。无师自通的触摸引起身下的那人激烈的颤抖。原来他是真的熟悉,熟悉这具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只是自己太傻而已。
什么时候,早晨起来,他揽着那人,轻抚着眼角,眼睛周围的浮肿已经消却,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欢爱后的慵懒,让他看了忍不住再次的心动。昨日在他寻到之前,这人应该哭了很久吧,一直教他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轻弹的师傅啊。
嗯?陈鹏懒懒的回应。
我们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今天的这次绝对不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
瞧这两具身体的契合度和熟悉度,那怎么会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分明是在之前已经有发生过的。瞧自己什么记忆都没有,不会是把我打晕了强上了吧。想到这里,分明的哆嗦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的扫向身边的这人,脑海里自动闪现出了占了便宜得意张狂的嘴脸。哎,如果是这样,亏大了。什么都不知道。梁非暗道。
别想那么多了,似乎是看出了梁非的心思。你小子会让人家占到便宜么?这人即使在醉酒的时候也是那么的张狂强悍。这才是真的他,抛却了心底的一切束缚,恣意轻薄的他。对着那个女孩子,他永远是手足无措吧。
那究竟什么时候?共几次?梁非真是忍不住好奇了,还真有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等等,盯着陈鹏红肿的唇,这场景似曾相识的厉害。是了,那次,那次和李鑫的醉酒?怪不得一直做梦在跟什么缠斗,一晚上下来浑身酸痛却又精神奇好。
还有一次,陈鹏轻描淡写。
还有一次?记忆慢慢都涌上心来,想起那段时间所做的春梦。是,他一直以为是女人的存在,但却只记得她的喘息声,他的颤抖躯体,却没办法看清他的样貌。原来如此,是因为一直的抗拒吧,心底其实早就知道了答案却一直装作毫不知情。
你为什么不反抗?就算我当时是酒后乱性,师傅应该是清醒吧。你为什么不反抗呢?
反抗,是啊,为什么不?陈鹏低叹。真是缘分和天意弄人啊。两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到底是因着什么,将自己深深的束缚在这个人的身边?无论替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开始是为了名誉,再后来是为了金钱,现在名誉和金钱都有了,却还是这样窝在他的身边的理由是什么呢?
师傅,你是男人哎,你就甘心?梁非简直就是楞头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啊,我不甘心,你让我做回一次。陈鹏猛得转身,开玩笑的将他压在身下。
却见身下那人认真之极的眼神,动作僵住了,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
师傅,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梁非说。
陈鹏伏在了这个最深爱的弟子身下,一滴一滴的泪不由自主的留下来了。是啊,梁非,你问我为什么不反抗是么,原因,原因就是这个啊,因为是你,我愿意。
从什么时候感情开始变质不知道,但却只知道,不管你做出怎样失礼的举动,因着是你,所以能够承受。因着是你,所以痛苦也成甜蜜。只因着做这一切的人是你。命运有些时候改写的不可思议,人生的轨迹原以为早已经设定好,却在一瞬间改变了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