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路途偶遇格式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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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至冬啦——温和的风，好棒！就该是这种感觉啊！”
【流浪者】站在船栏前几米，双臂大张做着仿若将要拥抱的姿态迎接着暖风。
不算宽大的衣袖随着船快速前行所带来的风飘扬着，刘海都几近被吹成了大背头。
无论是谁来，第一眼都会被眼前少年激动的动作与兴奋的神情所抓住视线。
他看上去是那样的高兴......
高兴到就差一脚踩到船栏上对着一旁唯二还站在夹板上的同伴大声呼喊并指着前方说：
看啊！
这就是我们旅行的第一步了！
——真是意气风发又叫人忍俊不禁。
似乎没有比这更适合用来形容眼前七叶的词了.....
倾奇者抬手掩面，衣袖下是他半露未露的笑颜。
风很大，兵士们作为同样自至冬出差的职员下士，没人会要求他们必须在甲板上都要尽职尽力的站着护卫工作。
何况执行官们也并不需要护卫。
至冬科技远比他们几个看上去很熟悉至冬，实际内里也才来提瓦特大陆不到三天的家伙要想的好用多了。
只需要人在里面的操作室盯着水上航线不出现错误，他们就能安稳的抵达最终的目的地点。
“是啊，暖洋洋的风吹来，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呢。”倾奇者回应着。
人偶本身并不对气温与疼痛敏感，只会在遇到严重骤变时才有所感觉。
至冬的风冷冽，吹上面庞时也宛若风刃。现在的风就好比彻底变了感觉一样，温和又带有些燥热，不过感觉并不算坏。
“是吗？小倾奇也觉得暖和起来了真是太好啦。”【流浪者】收回夸张的动作，松了口气。
“我对温度的感知跟人类一样，甚至更加脆弱且不耐受。要是小倾奇感受不到温度变化的有趣以及风景的美妙的话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嘛！”他挠了挠头，“总不能拉着你陪我一起就光站在甲板上说这说那的吧？”
倾奇者摇了摇头。
“没关系啊。七叶说的故事都很有意思，就算温度无法为我带来新奇，我也很高兴你能多和我说话聊天。”
他笑着说道，“看着一路以来的大雪，再听着你讲述关于蒙德雪山的冒险故事……再无趣的路途也会变的有趣起来。”
“啊啊.....小倾奇——”【流浪者】闻言直接一个飞扑，抱住人就笑，“你是天使！”
“哈哈.....嗯。谢谢？七叶真的…很开心呢。”
“那当然啦！难得出来一趟，虽说航线直达离岛，但博哥说了在路途中也能远远的望到其他国家，这简直太幸福了......！”
【流浪者】抬手指向了不远处一个看上去很宏伟的建筑，即使不清楚那是什么。
“如果枫丹能再做个有那种楼那么高的水神大画像挂在枫丹最显眼的建筑就好了！不过最适合的果然还得是欧庇克莱歌剧院吗？”他不着调的说着。
欧庇克莱歌剧院？
倾奇者看向被指之处，回忆着自己在何时何地听过这个名字。
在回想起出处后不由蹙了下眉，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流浪者】笑问道，“枫丹最显眼的建筑是歌剧院？”
“唔....也许？”
【流浪者】收回手，有些不确定。
“单论显眼，枫丹那几个重要建筑都很高，再加上枫丹整体的海拔位置就更高了。但若只论枫丹人们的热爱的话，欧庇克莱歌剧院就当属第一了！”
倾奇者点了点头，颇有些好奇：“那你呢？你认为最显眼的建筑是什么呢？”
“......是断头台了！”
【流浪者】出乎意料秒回着。
“是建在歌剧院之后，梅洛彼得堡之上的超大标志性建筑！”怕倾奇者不知道那是什么的【流浪者】又赶忙补上了一句。
“超大.....断头台？”
倾奇者知道枫丹是正义的国度，也知道在欧庇克莱歌剧院中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一场又一场的审判，却也没料到还会有断头台这样的建筑存在。
“那梅洛彼得堡是？”倾奇者迟疑地问道。
“是打螺——”
打螺？
刚疑惑是螺什么的倾奇者就听【流浪者】匆忙改口了。
“啊不！是监狱！是可以打螺丝的监狱！服刑期间总还得要「工作」的嘛，打螺丝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如此。”倾奇者点了点头，似觉得还不够认真，又点了两下。
通过刚才七叶的回答，他已经知道在七叶心里的重点是打螺丝了。
这不免让人感到一丝莫名其妙的好玩，很有意思。
还想要问些什么的倾奇者还没开口就被突然沉思起来了的【流浪者】吸引了注意。
“枫丹......至少到现在，都还未出现过死刑这样的判罚。”他低垂眼眸，并没有看着倾奇者说，好似陷入了回忆。
“断头台也只是个装饰性建筑。所谓斩断与地上的联系，从此后半生都安宁的在水下赎偿罪业，这是水的仁慈。”刚一说完，【流浪者】就‘害呀’了一声，摆了摆手。
“说着说着都要开始想去枫丹看看伟大的芙宁娜大人了！说起来每国也都有自己的重要建筑和特殊的地方对吧！小倾奇觉得呢？”
话题转的有些生硬，但可惜会提出「没人会计较七叶夹带私货的中二发言的」【博士】并不在这里。
他终究还是被50%的好运气给砸中了，在晕船。
“嗯......那必然是天守阁了吧。”倾奇者表情复杂的回答着，“重要的建筑，特殊的含义.....”
他顿了顿，将本要脱口的称呼咽了回去，“——「那位」的居所，位于鸣神岛主城。特殊的地方.....特殊....”
倾奇者低喃着，美丽的瞳孔不停在微移，却没有看向任何一处地方。
他在很认真的思考特殊的地方是什么？又应该在哪里？
必然在哪里？
对稻妻人民来说，特殊的地方就是鸣神的居所，对他本身亦然。
但对于已经被一国之神明弃置了的他自己呢？
……理应是家？
对。
是家。
“踏鞴砂.....！是踏鞴砂！”倾奇者坚定的将不再恍惚的目光投向了正一脸好奇的【流浪者】。
“往大了说——对于国家特殊又重要的，我不知道。”
“但对我，对只需要一隅安宁的我来说，踏鞴砂就够了！”
倾奇者抓住了胸前的衣襟，在衣物之下，身躯表里藏着的是「母亲」所留下的金羽。
“就算在踏鞴砂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后我已漂流至今。但那里仍是故居，是重要且特殊的地方，是家！”
——即使心中本想否认，却无法将踏鞴砂不是故居的这句话说出口。
倾奇者在松手后无奈的对着前方笑了笑。但毫无疑问，这份笑容中更多包含的是释怀后的无奈。
在亲情方面从未受过挫折的【流浪者】眨巴着眼睛，让他去想象亲人逝去的场景无疑是地狱。
但让对「家」有着严格定义的幸福的孩子来说，倾奇者的话就多少有些无法让人第一时间get到重点了。
“欸——可是有家人的地方才能算作是家，现在的踏鞴砂说不定就连曾经的记录都没剩下多少了……屋子和人也都不在了。还能算作是故居吗？”
倾奇者‘嗯’了一声。
“我们对家的定义可能不太一样.....只要在我的记忆中存在过，哪怕再也找不到痕迹了，至少我还能记得就够了。那里仍是故居，仍是承载着家的地方。”
看着倾奇者如此肯定的重复，【流浪者】‘嗯....嗯。’着点了头。
在他看来，人偶似乎不太像他认知中的样子。
好在对于【流浪者】，倾奇者并没有过高的伫墙，甚至说已经完全将对方当做半个亲人了都不为过。
确实有为他提供了思路的人，而那人也就在他们的身边。
海风拂过，在这路途中吹起的似乎不只有他们的衣物，他们的发丝与感受，似乎还有他们的‘心’。
倾奇者笑着拉起了对方颇有些迷茫的手，笑着细细道来了【流浪者】不久前所错过的事。
他如同讲故事般轻声细语，说出了上船前的事。
“你知道吗？博士先生在上船前跟我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存在且不变的，唯有死物。
无论脆弱或强健，人类或长生种。大家都有生命，就算我是人偶也不能否定我的存在。
我活着，我在行动，我有思想。
我是个独一无二的提瓦特大路上的生命。”
“他问我——现在是否还执着于作为人偶的自己有心与否的问题。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没有「心」是主观的事实，胸腔之内只被同样应为最珍视之物的存在所填满。”
“但博士先生提出：璃月的仙人或稻妻的妖怪——这类存在若有由石头化身而来的生命。他们又该算有心或无心呢？石头做的心脏，算还是不算是「心」？”
“......七叶觉得，算吗？”
这道题简单，【流浪者】秒答：“那肯定算啦！”
“嗯。可如算，以博士先生的技术完全可以做一个与我相等材质的‘心脏’让我成为完整的、也拥有心的人偶......就像以物质成生的仙人与妖怪一样。但这本质就并未改变了，不是吗？”
【流浪者】皱眉，在开口和不开口中选择了完完全全的闭嘴。
“无心只是一个缺口，若我自诞生时便拥有，或许依然会因自身与人类的内在不同而心有「自责」。”
“这是博士先生所定义的形容，但我想我并没在自责。”
“然后他就又问我那不是自责是什么？”
闭嘴坚持不到几秒的【流浪者】附和着问道，“是什么？”
“——是希望。”
“哦噢噢噢噢~！！是希望！！”【流浪者】反过来握紧了倾奇者的手。
“我希望可以融入踏鞴砂、希望和大家成为家人，希望能够一直跟大家在一起度过一年又一年的时光。无论喜乐忧愁，只要大家在一起就都没有问题。
但阻扰了我的正是自己这具非人的身体。
总会有人心怀芥蒂，所以我才无比希望。同为人偶的你能明白我的吧？七叶？”
“唔....我或许可以。”【流浪者】模糊地应着，“但博哥肯定否定小倾奇了吧..…？”
“是啊。他否定了——他说阻碍了我的不是我自己，而是那个破坏了一切的外来者。虽然在提到这家伙的时候，博士先生有些变扭，但确实指出了我所忽视的地方。
‘可怕的人偶。不死的人偶。与整个踏鞴砂都无关的人偶。’
这些真的都是我在离开前听到的、大家正对我讨论的话吗？
还是受他人影响故意说给我听的？
明明以前也有人在挽留我。
只是可惜那次事情过后，能留下的美好本来就不多了。”
倾奇者摇了摇头。有人挽留过他，可他自己又还能挽留住什么呢？
“——那就在这次回踏鞴砂再好好看看吧。博士先生这样说了：
新的发现与新的想法，都该由如今新的自己去挖掘。
时间会带给人成长，人偶也不例外，那是前往未来，踏向前方的唯一不倒的基石。”
“博士先生看上去是那样的自信与温柔，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站在船上了。就在那背手而立的看着我，等待着我.....
「也许他说的对？」
「我应该好好得再细心的确认一番，才算完美或完美的为曾经划上一个句号？」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就这样上船啦.....之后就是你看到我们的情况了。”
倾奇者说完就放下了先前因激动又被【流浪者】反握住了的手，结果还没放下就又被人握紧了。
掌心之中传来了温暖的感觉。
“嗯嗯！这样啊？我那时还以为你们跑丢了呢！当然这不可能哈哈哈哈哈。”
【流浪者】嘻嘻道：“我那会也是半路返回来看你们的乌龟速度都走到哪儿的啦？原来还有这一出事情啊——博哥他还怪关心你的！”
......怪关心？
难道不该关心吗？
“很意外吗？”倾奇者问道。
之前博士先生也说了会因为与散兵的同僚关系而多加照顾的来着......
“这倒不是……就是觉得他对谁都这样，有种到处关心的错觉。不过这样也挺好，小倾奇能这么开心，我很高兴！果然还是他靠谱啊.....…
嗯——？？”
话还没说完【流浪者】就被眼前，同时也是倾奇者身后很远处的一个建筑给吸引了注意。
“那那那——那是——”
活的格式塔！！
是没沉没的格式塔！！！
【流浪者】瞳孔地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遂又四处张望了一番。
周围能看到欧比克莱歌剧院周边建筑的一角。
超显眼的大路易十六快乐台。
只能看到一点点还看不太清楚的最远的枫丹庭！
【流浪者】往左手边一看。
哦～是柔灯港。
“我们这是路过枫丹了？好快啊！”
他盲目思考着，在心中无比感谢着特地跟他说路过枫丹时能专门靠近一些的【博士】。
此刻！赞美博哥！
倾奇者被突然激动起来的【流浪者】搞得有点懵.....
来到枫丹就这么值得七叶激动成这样的吗？何况现在也仅仅只是路过，又不会上去。
带着疑惑，倾奇者感受到衣角被轻轻的拉了几下，随之而来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他身后的【流浪者】的声音。
“那个小倾奇....”
倾奇者回头就见对方面颊带笑，一手拿着留影机一手指着远处一座塔的样子。
“可以帮我拍张照嘛？还有要不要一起和个影！”他一边说一边到处指建筑介绍。
“那个就是我说的断头台！还有那个是格式塔！看不清的就不说了，你看瀑布那边看上去很小很小的，浮在天上的是璃月沉玉谷的赤望台！哦豁..…..”
【流浪者】一顿，之后又小声的‘哇哦’了一段话，“居然还能隐约看到雪山的寒天之钉啊.....看着还比……更清楚。算了，没事！”
“小倾奇来和我一起合影吧！”
思来想去【流浪者】最后还是觉得独照一张没什么意思，在倾奇者点头后就立马拉上人开启了疯狂拍照模式。
这段拍照的时间在离开枫丹后才停止，倾奇者都快哭笑不得了。
两人一人文静地跪坐在甲板上，一人盘腿坐地。
不过倾奇者还是在【流浪者】的强烈要求下，将递来的软垫放在了膝盖下面。
他们并坐一排，看着方才所拍下洗好的相片【流浪者】一整个就是很满足。
走过，路过，还打卡到了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一会路过的应该就是璃月了？”【流浪者】朝远方望去，在脑海中寻找着有意思的事情。
“我想想啊！有什么好故事可以说呢....啊！有了！是那个女人！”
“小倾奇——我跟你讲啊，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女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路途偶遇格式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