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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欲擒故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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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未明凝望沈知意的泪眼,心跳略微加快。
这女人像是勾魂的尤物,一颦一簇都美得惊心动魄。
他替她抹去泪滴:“这些都是小事,朕答应你便是。”
“谢陛下为嫔妾做主,嫔妾有一些私房钱。愿意拿出一百两银子去寻找这位公公,若有人能提供线索,也可获得三十两银子的赏赐。”沈知意道。
秦未明虽然觉得这件事有点荒谬,梦中之事怎么能牵扯到现实,但是心中含着对她有亏欠,觉得是因为自己宠爱才致使沈知意遭此劫难。
因此思绪一瞬,转头对身边的纪中说:“传令下去,就按爱妃说的办。”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沈知意就不相信会有人面对如此丰厚的酬劳而不为所动?要知道,一个平民一年的生活开销只需一两半银子即可,而六品官员一年的俸银也不过才四十五两白银而已。
沈知意她趴在秦未明胸前,声音闷闷的不似往常那般清脆,却更多了一丝破碎感。
“嫔妾自认进了宫里从不与人相争,却不知是何人竟这般恨毒了嫔妾。”
秦未明心里头有些酸酸的,不知名的情绪再次领他的心间。他上前一步,将沈知意的脸轻轻抬起,目光出神却又入神,那迷离的流光,滑动的溢彩,直叫人要一头扎进去:“你放心,朕绝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沈知意心中不屑一顾,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誓言只在爱的时候才有用。
他这种心态,就像现代情侣感情最浓时,男人对女人发誓我会爱你一辈子一样。
发誓时,都是真的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违背承诺。而在反悔的时候,也都是真的觉得自己不能做到。
秦未明也是如此,不管他以后会不会变心,但至少他现在觉得自己是这样想的。
沈知意心中暗自思忖着,但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她轻声说道:“那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秦未明声音低沉醇厚:“放心吧,朕乃一国之君,岂会食言?朕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就一定会做到。”
沈知意破涕为笑:“那嫔妾可要记下来。白纸黑字,皇上就不会抵赖。”
“好,那就依爱妃所言。”秦未明摇摇头,当即起身,准备要拿笔墨纸砚。
沈知意连忙摆手:“嫔妾说着玩的,哪里是真的需要写下来。皇上说什么嫔妾都信。”说罢,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娇羞地低下头。
看着沈知意的羞涩,秦未明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脸庞。
“知意,你真美。”秦未明低声道。
知意?皇帝是在喊她?
还没等沈知意反应过来,便突如其来被搂住了腰,熟悉的龙涎香袭来,下一秒,炽热的吻落了下来,强势的撬动着她的舌尖。
她双手抵在他胸口,缓缓喘气,仰头承受着属于他的热吻,他吻的很霸道,很凶,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说实话,沈知意很喜欢这种感觉,男子好色,女子亦然,阴阳交和,这本就是天地人伦,并不羞耻。
只是今日,她必须得拒绝秦未明。
于是乎,在秦未明已经迫不及待等待入侵时,沈知意轻推了他一把,
“皇上,今天不行……”
秦未明脸上还泛着红晕,不满道:“怎么了?”
“已经连着三天了。”
“皇后和淑妃都有身孕,皇上不去看她们反而来看嫔妾……”
秦未明以食指抬起她的下巴,长目微眯,脸上的情欲之色慢慢消散:“如此善解人意?难道舍得把朕推给别的女人?”
沈知意微微摇头,执起秦未明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让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嫔妾……当然不舍得,可皇上在前朝已然为政务殚精竭虑,六宫若沦为怨气汇聚之所,只会令皇上烦忧。”
秦未明搂着她的手渐渐松开了,目光闪过一丝了然。
沈知意继续说道:“皇上若独宠嫔妾而冷落了其他妃嫔,旁人定然会指责皇上身为男子却薄情寡义,喜新厌旧。”
“若因为嫔妾和您亲近,导致您名声受损,岂非要嫔妾日夜难安?”
她低下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皇上关心嫔妾,嫔妾也关心皇上。嫔妾......希望皇上一切都好。”
秦未明眉头一挑,有趣。
别的女人对他如饥似渴,恨不得日日夜夜与他相伴,没想到世间竟有不愿侍寝的女子?
然而,她所言不无道理,这使得秦未明那被打断兴致的欲望,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连生气都无从生起。
秦未明点点头,伸手留恋的抚了抚沈知意的面颊,淡淡道:“好吧,朕知道了。”
正欲抽手离去时,沈知意宛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秦未明的手掌心。嘴唇温润的触感,如羽毛般轻轻划过,惹得秦未明一阵心痒。
“皇上,快去吧。”沈知意闻勾唇,一副茫然懵懂的模样。
她看到秦未明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几次。
男人面如冠玉,那眸子像是盛了一瓢初春的酒酿。
他的呼吸乱了。
沈知意却视若无睹,嘴角笑意更深:“皇上,怎么了?”
秦未明抿唇。某种似波涛汹涌在忍耐着什么,他暗哑道:“乖,那朕去看看皇后,明日给你送些礼物过来。”
他多想留下,却又身不由己,只得转身离开。
然而,当他回眸望向屋内时,目光恰好与那双饱含深情、面带些许痴痴笑容的沈知意相遇。
秦未明不懂什么叫做“暴击”,他只觉得在这一刹那,自己的心跳仿佛骤停了一般。
见秦未明离开以后,沈知意骤然变得异常平静,面庞上的深情和羞涩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春桃推门进来,道:“小主,刚刚皇上走的时候脸上好像怪怪的。”
“那是因为我拒绝了侍寝。”
春桃惊讶道:“啊,那小主就不怕皇上生气?”
沈知意摇摇头:“不会的。我字字句句为了他着想,皇上怎么会生气?”
沈知意神色在荧荧烛火下笑得妩媚而混浊,这宫中女人都希望得到皇上的专宠,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如果事事顺着他,那她和其他人有什么分别?
她要在皇上这里,把自己和其他人区分开来。
而且电影《东邪西毒》里曾说过,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得到后又失去。
所以皇上不仅仅不会生气反而会因为“得到又失去”而常常惦记。
要知道男人是天生的猎手,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惦记着。就像是打猎,如果猎物一动不动就被征服,那他很快就会丧失兴趣。
而她要做的就是成为他永远都惦记的那个人!
夜深时分,凤鸾宫内寝灯火通明。
皇后盘坐在暖座上,手中持着针线,正在布料上仔细纳着一双鞋垫。
蜡烛薰得皇后眼睛无比酸涩,揉了揉眼角,眼睛变得更红了。
楚嬷嬷顺手取了两盏烛火来奉在案前,好让皇后面前的光线更亮堂些。
“已经深夜了,小心伤着眼睛。”
皇后点头,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下,“还有一个月就是中秋了,前阵子本宫孕吐恶心耽误了日子,手上功夫更得加快些。”
楚嬷嬷“哎”叹息一声:“娘娘您这是何必呢?您贵为中宫皇后想要什么没有……何必……奴婢瞧着实在是心疼。”
“这些是本宫对他的一片心意,只要他穿着舒服,本宫心里也欢喜,不觉得辛苦。”
皇后在勾完了一个寸边后问道:“你来找本宫有事?”
“回娘娘话,皇上方才去了瑾贵人处,听安德海说皇上要帮她找一位梦中之人,并且还赏银一百两,提供线索着三十两。”
“哦?”皇后手上的动作忽而停了下来,“看来皇上确实对她有几分意思。”
楚嬷嬷道:“可真是荒缪,皇上也头脑不清楚,竟陪着瑾贵人胡闹。”
皇后神色淡淡,继续忙碌起了手上的针线活,“随他们,反正协理六宫的是淑妃,头痛的也是淑妃。”
“皇后娘娘,皇上来啦!”门外宫人急慌慌地喊了一嗓子。
皇后手忙脚乱地把没纳完的鞋垫塞进柜子里,对着镜子匆匆整理了一下头发,就赶忙去正殿迎接了。
说巧不巧,秦未明正好踏进殿门。
皇后屈膝行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秦未明赶紧扶了她一把,说道:“不是跟你说了,有身孕就不用对朕行礼了吗?”
皇后抿嘴笑道:“多谢皇上关心,但礼不可废。”
秦未明干笑两声,也没再接话,他可不觉得这是在尊重他,只觉得心烦。
皇后太把嫡妻的规矩当回事了,对其他妃嫔客客气气,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
因为这样,夫妻间的那点情趣都没了。
秦未明轻轻地将手放在皇后那高耸的腹部,感受着生命的律动:“朕记得,至今已过去七月有余了吧。”
皇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轻声说道:“正是。”言语间透露出一种母性的光辉。
秦未明道:“朕一直期盼着嫡子的降世。”
然而皇后的脸色却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但这丝异样稍纵即逝,快得让人几乎难以捕捉到。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柔声回应道:“也许是为公主呢。”接着她话音一转又道:“如果生一位公主能像瑾贵人一样懂事知礼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