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戎马》禾起

104、疼疼疼疼疼！

　　“季哥，我考虑考虑行吗？”

　　“当然可以，老公，我这边的事情预计下周结束，直接去绿岛找你，你亲亲我好不好？”

　　“......好。”

　　李阅川觉得季青衍疯了，当然，自己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的一周，李阅川并没闲着，他跑了几个人才市场，又打听了几个大中介，试图找出在他的简历范围内，各行各业中比四海更适合的工作。

　　徒劳过后，季青衍当初的话再一次回荡：小川，你找不到比四海更加适合的工作了。

　　时至今日，在无数次领教过季青衍的“料事如神”后，李阅川仍旧不明白是因为眼界、见识、性格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季青衍总是能比他看得更远，自己在季青衍面前好像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弱智。

　　躺在出租屋的硬板床上，他突然有些庆幸，还好这段时间两人分开了，否则会更没脸。

　　外人都觉得季青衍从小到大被家里娇惯得矫情又任性，想一出是一出，像个不受约束的顽童。

　　实际上只有彼此知道，他才是真正意义上作天作地任意妄为的那个。

　　他确实喜欢四海，很喜欢，那种朴素直白的、全力以赴的工作内容，不需要处理过多的人际关系，不用绞尽脑汁阿谀奉承。

　　生活中有好兄弟，工作中有好大哥，不愁吃不愁喝不愁住，每天都干劲十足。

　　他不怀疑季青衍对自己的感情，也不怀疑二人会相伴很久。

　　那么就像季青衍说的，这是共同的事业，虽然他现在还不具备管理能力，但从理智上讲至少应该回去上班。

　　如果，如果他真的能联系上老部队，能给转业的战友们多一个选择......

　　季青衍不知不觉占尽天时地利，五指并拢把他收在掌心，只等他点头。

　　或者还有一个不太合适的比喻，他好像四肢被反绑，坠着石头奄奄一息躺在海底。

　　而季青衍强行用十厘米粗的钢索拦腰把他捆结实，另一端连着海面上四个大功率柴油发动机。飞速上升的过程中，他别无选择也无力挣扎，而海平面上季青衍笑嘻嘻的面庞却愈加清晰。

　　第二周，季青衍不仅兴冲冲来到绿岛，并且一进门就自告奋勇帮李阅川收拾本就少得可怜的行李。

　　李阅川快三个月没见到真人，五脏六腑都要憋冒烟了，哪能让他再干活。二话不说先把人按在门板上，看不够似的端详，连亲一口都舍不得。

　　厚脸皮如季青衍也被如此炙热的目光看得微微不好意思，他踮起脚尖平视李阅川的眉眼，五秒后“唰”一下闭上眼睛。

　　睫毛扇动好似令箭掷出，顷刻间不仅是血液，连同李阅川体内所有组织液全部叫嚣着往下狂奔。

　　他打横抱起季青衍，咬牙把人平放在次卧的小床上。“魂儿都让你勾没了，千年道行的狐狸精一个！”

　　混不吝的情话却因嘶哑的嗓音变了味儿，叮叮当当在逼仄的出租屋内转了一圈，最终收进李阅川染红的眸子里。

　　仿佛被老烟枪吐出又吸进的烟圈，呛得彼此都鼻腔发酸。

　　季青衍太知道李阅川喜欢什么了，他舔了舔嘴唇，无辜小白兔一样双臂环上李阅川的脖子。

　　果然欺身压着的人眸色刹那更沉，情动之时的兽性几欲压制不住，“季哥，不行，我不能让你在这儿。”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但眼神却没离开季青衍湿润的嘴唇半秒，“这张床不知道之前多少人睡过了，不能让你在这儿，床垫很硬会不舒服，等回北京的，在你家，好不好。”

　　季青衍不吭声，但越收越紧的手臂摆明告诉李阅川“不好”。

　　“季哥，这儿太脏了，我舍不得你。”

　　李阅川全身只有嘴能动，其余所有零部件都跟钉死了似的撑在季青衍身上。

　　对视一会儿，他实在实在忍不住，低头在季青衍的脑门上又啄了一口。

　　两条细白的腿从脚踝往上悬空勾到大腿，季青衍半嬉闹半缱绻地用自己的体重逼迫李阅川就范。

　　树袋熊一样的姿势成功让李阅川破功，他趴在季青衍身上乐得直喘，“你怎么这么可爱啊，□□灵豆长大的？”

　　“是不是，是不是□□灵豆长大的，嗯？是不是？”以季青衍的身体状况，李阅川根本不敢实打实压上去，可又真的分不开，只好侧卧把人抱在怀里，拢着肩膀一颠一颠地问。

　　季青衍就着姿势侧过身，面对面紧紧贴在李阅川的胸膛，“小时候吃过什么不重要，现在我只想吃老公的豆豆。”

　　“季哥，别激我了，求你。”

　　求饶生效，季青衍赌气转身，李阅川迎来短暂的清明。“季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烤个蛋糕，我看看内部组织能有多均匀。”

　　骨节分明的大手拍拍身前写满“不高兴”的屁股，“好，我这就去烤。”

　　李阅川自来不喜欢甜食，这一个多月又天天在烘焙区，腻得他下班后经常干呕。

　　高速打发蛋白时，他悲哀又庆幸地意识到自己只有在给季青衍做点心时才是开心的。

　　家里材料不全，设备更不如店内高级，烤出来的玛德琳完美度只有七成。但只因为点心师傅是李阅川，季青衍双手捧着小蛋糕笑得美滋滋的。

　　“趁热多吃两块”，李阅川说完突然有点难过，分开太久，他已经拿不准季青衍现在的饭量了。

　　季青衍眼珠子咕噜一转，拧了两步直接坐到李阅川腿上，小口小口继续吃。

　　当晚，李阅川提出要去睡沙发，季青衍意料之中摔了枕头。

　　这间出租屋是双室，朝阳的主卧留给了两周回来一次的小霞，李阅川自己睡小次卧。次卧的床是1.5米的小双人床，挤一挤完全可以睡两个人。

　　季青衍要气疯了，别说是这1.5米的双人床了，就是1.2米的单人床，两人也不是没睡过！“李阅川，你什么意思，撵我走！？”

　　“我哪能啊，我留你都来不及，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李阅川又急又躁，冒出一脑门子汗。“我就在门口沙发上，有事儿你喊我，乖宝，听话。”

　　“李阅川，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个屋，我就立马回北京！”

　　“别走别走，我打地铺行吗？”

　　“不行！”

　　“我在床边坐着行吗？”

　　“滚！”

　　李阅川四肢紧绷贴于床铺，心中默念八项纪律，阖目平躺意志坚定犹如练军姿，任凭季青衍这捏捏那亲亲，怎么撩拨都岿然不动。

　　直到......季青衍哼哼唧唧掐着嗓子喘了几声。

　　几欲焚身的人翻身坐正，眉心骤然隆起，声音暗哑得听不出原本音色，“季哥，我很害怕，我希望——”

　　季青衍用手截断他的话：“我东西都带全了。”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李阅川眸色忽地暗下去，生生击垮了残存的理智。

　　翌日清晨。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季青衍眼睛还没睁开就痛诉昨晚的遭遇。

　　李阅川又心疼又好笑，赶紧把本来就抱在怀里的人往自己胸前又箍了箍，“早知道我就不长这么大了。”

　　季青衍回给他一个“我就静静看你吹牛逼”的眼神，没好气的哼哼，“那给我，我想要大的。”

　　“行，给你，都给你”，李阅川笑着逗他，“我全身上下都给小胖子。”

　　分不清是从谁先开始的第一口，两人在浓郁的麝香味道中又亲在一块儿，正当彼此呼吸明显加重时，传来敲门声。

　　季青衍眼神迷离，抱着李阅川的肩膀不让人走，李阅川也未比季青衍多出几分清明，强撑着捏了一把季青衍的大腿，“外卖到了，我去取进来。”

　　“不给我做饭？”

　　李阅川脚步朝门口，上半身硬是转回来又咬了一口季青衍汗湿的鼻尖，“真把你老公当驴啦，累一宿偷个懒都不行？”

　　门板拉开的前半秒，李阅川的眼尾和唇角还带着餍足的笑意，只不过这笑意在门板拉开的瞬间消失殆尽。

　　李阅川立马大力关门，没想到俞永平一手拎着外卖，另一只手竟然猛地卡住了门缝。

　　李阅川看到时下意识朝外搪了一下，但瞬息之间力道只卸掉不足一半，厚实的门板仍重重夹住俞永平的手掌。

　　俞永平伸手的那一刻就有心理准备，咬紧后槽牙却控制不住生理性的痛呼，“啧！你这孩子——”

　　俞永平嘴上埋怨，但是手卡在门缝里一动没动，摆明要么李阅川出来，要么自己进去。李阅川怕弄出更大声响，忍着恶心走出来。

　　门开合间俞永平眼见看到玄关地垫上有一双尺码显然偏小的浅灰色运动鞋，再结合外卖单上明晃晃的“红糖小米粥”，戏谑的眼神带着八卦的笑意从下往上扫。

　　再配合李阅川脸上还未褪去的绯红，俞永平认定他女朋友正在里面。

　　他伸手朝里指，压低声音半真半假地打探：“个头不矮啊？”

　　李阅川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后赶紧用脚把门踢上，“少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