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机会有几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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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新坐在餐厅惴惴不安地看了会莫名其妙被自己装进盒子里的围巾，想不通为什么会包装成隆重的样子去送。
他原本，只是想弥补一下被自己霸占的那条围巾的愧疚感。
接近期末考，学校的数竞初选赛也渐近，牧新觉得刚好能把班上几个要去参赛的喊上，所以这时候给许知霖一条围巾并没什么不对，只是一点例外而已。
买完围巾出了服装店，七拐八绕后牧新以为自己要迷路了。调出导航后，他发现必经之路上有一个已经过时的精品店。
时间还早，牧新看了眼手上包装不算精致的围巾，进去就直接挑好礼盒。然而现在已经……不像只是送一条普通围巾了。
许知霖算是个意外吗？当然算。
又想想，牧新更觉得自己加上许知霖才是，突然出现，突然有了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交集，突然发现有个人也需要自己去逗一逗，而且是那种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
牧新隔着橱窗，看见远处着头左右张望的明宇，他赶紧出去叫人，背后还有个项书淮在做好人好事，这让牧新甚是欣慰。
“其他人没到吗？”牧新看了两下，稍微有点失望。
项书淮挤了挤眼睛，似乎有点阴阳怪气道：“你其实可以直说找谁。”
“对啊。”明宇也一副自己非常懂的样子，“我们都来了，不用那么兴奋。”
项书淮无语地把他拉走，“你别说话了。”
“诶诶——”明宇挣扎着，不服，“要走一起走，项书淮同学你不能孤立其他同学。”
牧新敷衍地对着他甩甩手。
项书淮好像很有自己的想法，立刻强硬地把明宇往餐厅里面带，“都说了，不是你，也不是我！”
他回头看着牧新的背影，叹了声，“明宇，终有一天，你会后悔你现在的行为的。”
明宇推着自己的眼镜本体，忽然有点后怕，“你怎么也和牧新一样了？”
“我不是！”项书淮怒为自己辩解，平时什么都能往外说，这个时候又坚守自己的底线不吱声，只说：“你以后就懂了。”
“……可是真的好像。”
“你这人，走你！”
牧新低头看了会儿手机，明歌那边说和李今樾一块来要晚点，另外一个新加入要一起参赛的陶允并没回复，牧新觉得他可能不会来。
可许知霖呢？
许知霖不应该是一个很守时，甚至按理说会提前到的人吗？今天又是发生了什么？
他在原地搓了一会儿手，外面和餐厅里面简直是两个世界，出来一会儿他手就冻得僵硬。
然而思维很活跃，牧新奇特的想象力又开始发散。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许知霖又遇到各种难事，比如路上不小心撞到什么人，结果那人就看他不顺眼，然后打起来……
剧情还没细化下去，牧新终于在对面的公交车站看到了许知霖的影子，牧新也恰好看见许知霖的备注名变成了输入中。
但是没有消息发过来，牧新已经急得去喊了：“不要看手机！走那边，斑马线！”
上次在十字路口那边的奇怪话题牧新还没忘记，就算许知霖没真的出车祸，牧新觉得自己这话也是合情合理的。
路很宽，许知霖的表情牧新看不清，但他确实是老老实实地听牧新的，去走了斑马线。
马路中间，许知霖突然回头看了眼什么，又很快顾着眼前的路了。
牧新揉了两下眼睛，他刚才又幻世车祸了，这边实在和那条十字路口离得太近，难免有点心理阴影。
再抬头，牧新最先看见的是许知霖的脸，然后才是从他眼前飞过去的蝴蝶。
和前两次不一样，这次的蝴蝶很清晰，通体的荧蓝色，末端还拖着粉状的东西，确实不像是现实中能见到的那种。
……所以，这下是真的幻觉了对吧。
“牧新？”许知霖走近晃了晃手，察觉到牧新是盯着自己后，他不自觉地靠近了点，“在看什么，星星？”
[拜托可不可以是在看我呢？]
牧新慌里慌张地退了两步，忙说：“现在是白天。”
“我知道。”许知霖低着头呵出两道呼吸，大概有点对自己的无奈，“走吧，外面好冷。”
牧新也终于回神，听见他这话就忍不住念起来，“之前每次都是我在说，我还以为你抗冻，这个时候又知道冷了？今天还穿这一身，你不冷谁冷。”
牧新这老父亲当得是越发熟练了，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把许知霖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咳……”牧新转过身，“你说你大冬天的漏脖子干嘛。”
许知霖低头看了一会儿，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
[这样确实会好看一点。]
牧新转过身，仔仔细细打量着许知霖。
刚才只顾着看人了，还没发觉到今天许知霖竟然还在穿衣上面用了点心思。又是小外套又是带设计的款v领毛衣，内里的衬衫也要开两颗扣子。
牧新抬了抬自己下巴，“要不把那颗扣子扣上吧？”
许知霖的手犹豫一会儿，扣上了，又问：“不好看吗？”
委委屈屈的声音，要这个人现在真的是什么经历过霸凌的小可怜，牧新就该真觉得他孤苦伶仃了。然而并不，从许知霖会内心疯狂冒小九九这点，他在牧新心里就只是预备小可怜。
虽然现在好看是好看吧……许知霖平时就只知道裹严实，有时候实在浪费这外貌条件。
牧新叹了声，忙说：“看不懂，快进去吧。”
“哦。”许知霖淡淡道：“那个当模特的工作挺好的，被送了好几套衣服。”
“牧新。”
“嗯？”牧新抬头望着，恍然，“你不要觉得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不要这样，本来就是给你的。”
想了想，他还是把前几次没说出来的话说了：“这个世界仍然有很多东西不是必须要物质上的等价交换，真的。”
他怕许知霖还是不信，想说自己从来都没要过什么实际的回报，平时那点要求也只是朋友间正常的相处。
许知霖说：“你说的我会信。”
[虽然你真的是莫名其妙对我好。]
牧新松了口气，“快走吧。你今天怎么心事重重的啊。”
事实上许知霖每天都这样。
他今天出门，恰好遇到那天晚上来还钱的几个。他们说终于找到工作，来还了剩下的钱，以及特意来谢谢他。
许知霖觉得好像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了，就像蝴蝶效应。只是蝴蝶效应终究是不可控的，许知霖始终担心会接连改变本来不该改变的东西。
唯独牧新的话，他有点动摇，好像没那么悲观了，但也就偶尔。
许知霖弯了嘴角，说：“那我以后见你开心点。”
“那肯定呀。”牧新赞同这点，“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相互的。”
[开心吗？确实，每天都带着让人喜欢的笑，很难不被传染吧。]
“有什么苦说出来就是了，我会听的。”牧新再次作保。
因为知道他今天有请客的打算，牧新家里又短暂给他放开了金额限制。
牧琛让他把同学带去某某家里五星级，说不能亏待别人，牧新默默地预约了某火锅店。毕竟领着一群人进出什么五星级酒店，还极有可能发生被他家那些生意伙伴家的后辈认出来的桥段，牧新受不了——牧新和那些人没有话题，早就被他们划到异类里面了。
人齐，牧新转了半天发现陶允缩在小角落里，明宇正笑着和他探讨人生和哲理。
陶允看上去要哭了，奈何项书淮不愿意听明宇的大道理，只能望而却步。
陶允听到声音，颤颤巍巍抬头，明宇也终于停了。
明宇解释说：“我这是带他融入我们的大家庭。”
牧新：“……不必了吧。”
他跟陶允说了会儿话，总算让真正的社恐人坐了过来。
虽说是给这群据说要为校争光的人准备的一顿饭，牧新实际上只是单独想请许知霖。但许知霖这死脑筋，怕是又觉得是有什么代价了。
现在真正一群人坐一块了，牧新还是不自在。尤其项书淮，不时要看看自己，好像生怕他要干什么。
牧新默默把放在地上的礼物盒挪了挪，实在找不出拿给许知霖的时候。
一顿饭吃得并不是滋味，牧新第一次觉得火锅也没那么香。
饭后，陶允说有事要先走，走前他踌躇了一会儿，话语突然沉重，“对不起。我知道大家心里应该有点不舒服，我确实不该中途插进来，是我没考虑好。”
沉默，一片沉默。
陶允头埋得更低，嗫嚅着：“毕竟，名额是有限的吧……”
“不一定。”许知霖说，“机会也许，有很多次。”
“对啊。”项书淮一拍桌子开口，“其实我也算中间插进来的，没什么。再说，我们八班不是一体吗？”
明歌开始往后仰了点，偏头对旁边的李今樾说：“我有预感——”
“我们八班台柱子班长都在！”项书淮继续慷慨激昂
被推出来的明宇眯着眼睛笑了下，“陶允同学，胜负在你我，不在先后。”
陶允同学第一次被人郑重地喊某同学，一时间慌张失措，半天才坚定地点头，“谢谢班长，我会记得你的话的！”
说完，走的时候步子都挺拔了不少。
明歌痛苦捂脸，“我们班的正常人又少了一个。”
“挺有意思嘛。”李今樾笑着，“小歌你不要总是这么古板，你哥哥还是很会关心人的。”
“谢谢，并不这么觉得……”
明宇注意到这边，立刻开口：“李今樾同学——”
砰一声，明歌推开椅子拉着李今樾跑了。
明宇撇了下嘴，对着其他几个人说：“我的比我晚出生五分钟的亲妹妹，就是这么怕我。”
牧新一时说不出话，他看看许知霖，发现他说完那句话后又心不在焉了。
牧新便把他手抓起来，笃定道：“总之，明天大家都加油。”
许知霖迟钝地把手搭上去，“这样吗？”
“哈哈哈老许你——”项书淮眼神一凝，忽然卡壳，迅速把手搭上去，“明宇快点，加油。”
明宇也愣愣搭了过去，“……加油？”
等人全部走了，牧新终于敢拿出那个盒子。
许知霖看着他，忽然问：“牧新，你觉得，机会应该有多少个比较合适？”
想来应该是他对陶允说的那句。
许知霖总是这样，好像很懂大道理地去劝别人，但自己又一点也不信。
“一个。”
许知霖沉默。
[你说得对——]
“因为在这一个成功机会之前的所有，都叫试探。如果你非要觉得也算的话，那就是无数呗。”
牧新根本不让他想下去，快速打开盒子拿出围巾。
他在许知霖旁边坐下，把围巾放在他膝盖上，又单独提出一端，“许知霖，你要参加的可是数学竞赛，答案只有一个，可不能像今天这样。”
许知霖一手按在他没收回去的手上，明知故问：“给我的？”
“当然，冬日回馈。”
牧新抽了两下手，最终放弃，转到另一个话题上，“这么喜欢星星，送你一个。”
灰白色的围巾上，一端绣着颜色很浅的几颗银色小星星。
许知霖愣了一会儿眼睛里是不可置信。
[你，送我，星星？]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机会有几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