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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我是阿铮的妻子呀 ...

  •   梅氏却仍是笑呵呵的:“小妇人可没这样说,张兄莫要多想。这酱猪蹄不错,张兄快尝尝。”说着她便吩咐丫鬟给张泽通布菜。

      没有这样说,可不代表没有这样想,张泽通心里发寒:“杨夫人有话不妨直说,不必绕弯子。”

      梅氏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哎,那我就直说了。这事儿都怪他爹,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突然说要培养博铮,并将一部分铺面交到了博铮手上,可谁料博铮这孩子一办起正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还和我说,想先在外历练几年再成家,免得有了家室,就把正事给荒废了……”

      张泽通:“他打算历练几年?”

      梅氏:“他说三五年吧。”

      张泽通的脸沉了下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男子成家与立业一样重要,而且并不冲突,你们做父母的还要多劝劝他。”

      梅氏满脸无奈:“劝不动,我们劝不动,哎,博铮这孩子脾气倔的很,他决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们也是拿他没办法。不过你们的难处我们也理解,博铮是男子,便是弱冠之年也不愁娶妻,月玲是女子,耽误不得。”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慈爱的看了张月玲一眼:“月玲是个好孩子,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怎么忍心让博铮耽误这么好的姑娘,后来我和他爹商量过了,也只好退亲……”

      “退亲。”没等梅氏说完,张泽通就吃惊的打断了她的话:“如今流离江城,如何能退亲?”

      梅氏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你们的顾虑我明白,博铮与月玲退亲,的确对月玲的名声有损,这样吧,我杨家愿奉上纹银百两,仅当赔罪如何?”

      她转而吩咐丫鬟:“翡翠珊瑚,抬上来。”

      “是。”杨夫人身后的两个小丫鬟迅速退了出去,回来时,手里各抬了一个大托盘,托盘上是一锭锭的银元宝。

      这银子摆明了是提前预备好的,敢情杨家早就决定用银子来打发掉这桩亲事。

      看看他们杨家人多会办事,明明是他们背信弃义,悔婚在先,却还要做出一副为月玲打算,生怕耽误了月玲才勉为其难退亲的样子。

      可是,他们把月玲当成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还是用些银子就可以轻易打发的势力女子?

      张泽通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冒了出来:“杨夫人这是何意,莫非杨夫人觉得,我张家与杨家结亲,只是为了贪图杨家的银两。”

      还没等梅氏答话,她身后的小丫鬟珊瑚却开了口:“原先奴婢听说张小姐出身书香门第,自当是懂规矩的人家,没想到还未成亲,就拖家带口的上了夫家的门,恁的恨嫁。”

      翡翠也接话道:“这也怪不得张小姐,谁叫咱杨家是兖州有名的商贾呢,嫁过来吃穿不愁,谁个不眼红。还记得老爷刚发达那几年,天天都有自称是老爷亲戚的人家上门,大多数连老爷自己都不识得呢!”

      珊瑚:“书香门第有什么用,还得说张小姐有手段,趁着少爷年少,不知道用什么狐媚法子来蛊惑少爷,令少爷非她不娶,可谁料想,如今少爷清醒了,她那如意算盘扑了空,怕是要恼羞成怒喽。”

      “闭嘴。”梅氏等小丫鬟嚼完了舌根,才不痛不痒的呵斥,声音虽大,但纵容的意思不要太明显:‘张兄别听他们胡说,张家乃是读书人家,将银钱看做粪土,小妇人都明白的。这两个丫鬟年纪小,口无遮拦,张兄可莫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两个丫鬟说的极不客气,可以说是把张家人的脸皮扒下来踩了,可梅氏配合打得好,若张家人就此恼怒,倒成了他们和小丫鬟斤斤计较,更是合了珊瑚的那句话,被说中了心思,从而恼羞成怒。

      张家人的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张泽通更是被气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从小读的是圣贤支书,自认为自己品格虽比不得孔孟,但也是行的端做得正,从无半点亏心,如今却无端被扣了个贪图杨家银子的帽子。

      而这还不算完,最令他气愤的是他们竟敢污蔑月玲,月玲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好端端的名声竟被他们无端按上了个黑手印,叫他这做爹的怎么能忍。

      “啪。”

      张泽通可不擅长耍什么弯弯绕,当即拍桌,怒目而起道:“好好好,今日在杨家,我可真是长了见识。多年前我与杨兄亲如手足,没想到今日在杨家,竟会受此奇耻大辱。既然如此,月玲和杨家的婚事就此作罢。不过,你们杨家给我记着,不是杨家悔婚我张家女儿,而是我张家瞧不上你杨家儿郎品德有失,满身铜臭,就此悔婚。”

      说到此他喘了口气,毫不留情的出言讽刺:“杨家家大业大,门楼也高的很,我这小门小户的,是生怕踩脏了贵人的风水宝地,月玲,跟我走,别在这待着,小心碍了贵人的眼。”

      这一切事情的走向,是张月玲无论如何也没有料想到的,自打梅氏说出退婚二字的一刻,张月玲就愣在了当场,如今听到父亲喊她,便和个游魂一样跟了上去,其余张家人包括柳韵和江云鹤,也都面色不愉,跟着离开了杨家。

      回到马车上,张泽通又气汹汹的骂了一通,才顾得上安慰女儿:“月玲别伤心,爹指定给你找个更好的夫君。”

      “爹。”张月玲有些迟疑:“杨家与我退亲,会不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难处,他们若不愿与咱家结亲,当初不到咱家下聘便是,如今突然悔婚,杨家面子上也不好看,不知杨家此举是何道理。不如过些时日,等杨叔和博铮哥谈生意回来,我们再到杨家看看去。”

      她记得去年杨博铮来张家拜访时,送了娘不少鲜艳的布料和适合小姑娘带的钗子,她便晓得,那些布料和钗子哪里是送给娘的,分明是想借娘的手送给她的。而杨博铮这样做,只是为了避免传出私相授受的闲话。

      她不相信如此珍重待她,连她的名声都妥帖顾全的人,当真如此善变。

      张泽通却余气未消:“看什么看,你以为那梅氏怎敢如此对我,定然是他杨大庆的意思,他嫌弃我张家家贫,又污我名声以为我攀龙附凤,真真欺人太甚。我张泽通从此不登杨家的门,”说到此处他猝然扬声,一字一顿:“你也不许去。”

      张月玲见说不通,知道爹这是气的很了,没再争辩,心里则是打定主意,自己是一定要再去杨家看看的。

      三日后,张月玲起了个大早,打算独自去杨家,柳韵见了不放心,陪着她一起去。

      张泽通上茅房回来,正见着他们的小动作,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避开他们,悄悄回了房。

      那日他怒气上头,说了不少当不得真的气话。

      等冷静下来细细思量,他却察觉到了蹊跷。

      那天梅氏和两个小丫鬟的话,可以说几句都在他心上捅刀子,杨大庆也是读书人,梅氏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话对读书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如此说来,梅氏那天的行为,倒更像是在故意激怒他。

      而且他与杨大庆莫逆多年,对他的品格也有所了解,他不信,短短十日,就会让大庆兄弟瞬间变成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心许月玲说得对,杨家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如此,让月玲去看看也好。

      柳韵和张月玲来到杨家,叩门说要见杨博铮。

      门房的小厮为难道:“少爷派人捎信说,在外头谈生意耽误了,预计明日才能到家。”

      张月玲没办法,只好回去,两日后,她和柳韵再次来到杨家门外。

      来开门的还是上回那个小厮,他仍是满脸为难说:“少爷路上耽误了,明日才能归来。”

      张月玲美眸含怒:“你们少爷到底何时回来,那日你说明日,今日又推说明日,明日若还是不见人,又当如何。”

      那小厮抓抓头发,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应对,正这时候,杨家的大门从里头开了,出来个打扮十分精致的小妇人。

      小厮见了,如同来了救星,连忙施礼:“见过杨少夫人。”

      那女子嗯了一声,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张月玲面上打量:“你就是阿铮之前未过门的媳妇,听说你三天两头的上门要见阿铮,啧啧,倒是痴情,只是阿铮不愿见你,你再等也是无用的。”

      阿铮。

      如此亲密的称呼戳的张月玲一怔:“你是谁?”

      那女子娇笑连连:“我是阿铮的妻子呀,你刚才没听到他们唤我杨少夫人吗?”

      张月玲这才注意到,这女子虽然年轻,却梳的夫人头,听完她的话,张月玲声音冷的似冰:“不可能,博铮哥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相信,杨博铮是那种和她走三媒六聘之后,却另娶她人的负心人,便是博铮哥真的移情别恋了,也一定会先和她退亲,再娶另一个女子进门。

      “有什么不可能的。”那女子满脸不在乎的一笑,双手温柔的抚摸小腹:“我也没想这么早成亲的,奈何肚子太争气,拖不得了。”

      张月玲怒目圆睁:“你胡说,博铮哥岂是那种成亲前就污了女子名声的登徒子,你如此败坏博铮哥名声,是何居心。”

      那女子眸光闪了闪,但也只是一瞬,她悠然的撩了撩头发,风情万种道:“发乎情止乎礼这种事,到了情浓处,又岂能压抑的住。妹妹从未体会过,男子真正动情的滋味吧。”

      动情。

      张月玲不得不承认,这女子说的却有几分道理,杨博铮虽是个把礼教刻在骨子里的人,但是个人总归有弱点,在她面前他也曾因为情动而做出过出格的举动。

      那是两年前的盛夏,杨家跑生意路过云城,顺道来拜访张家。

      怎料提前托人送到张家的信在路上遗失,张家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张月玲因为不知道杨家人要来拜访,一早就上山采药去了。

      杨博铮心心念念,就盼着到张家见张月玲一面,只要看她一眼,知道她安好他就满足了,可没想到却扑了空。

      杨家这回的生意十分要紧,时间也不够充裕,在云城停留一日已是勉强,夜里就要转为水路改道去汴京,下一次抽出空来还不知猴年马月。

      杨博铮耐不住,上山去找她,看到她蹲下挖药草时小小的背影,欢喜的喊她:“月玲。”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月玲惊喜回头,看到是他,她飞奔着跑向她,扑到他怀里。

      之后的事情就有些超出控制了,或许是知道后山没人助长了杨博铮的胆量,亦或是多日不见相思难以克制,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贪婪的索取。

      这一吻,忘却了时辰,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博铮猛地推开她,满脸通红的和她说着冒犯了。

      这便是那时单纯的他们,做出的最出格也最动情的事了。

      可是如今呢,张月玲不禁想,她与博铮哥大半年才能见上一面,而这个女子与他都生活在郾城,日日相见也未可知。

      若博铮哥果真动情,那情动时二人的相处都不知比他多出了多少,既然如此动情时又怎会如他们一般,只是浅薄的一吻。

      张月玲告诉自己,要相信博铮哥,可眼前的女子信誓旦旦,她多少还是生出了些对真相的畏惧。

      柳韵看到张月玲脸色不好,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冷静的问那女子:“你说你是杨少夫人,有何证据?”

      那女子狐疑的看了柳韵一眼,但未多问,只到:“阿铮左侧腋下有一颗黑痣,右侧腰迹上有一块方形的红色胎记,够了吗?”

      听完这话,张月玲的脸彻底白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我是阿铮的妻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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