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京录》夜寒晚灯

5、腹泻

　　“我爹叫他？什么事啊。”郁磊诧异道。
　　“小人不知，不过侯爷还说了，二公子还是尽早休息的好，毕竟明天还有早课。”
　　闻言，郁磊一下子泄了气。
　　郁声顿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跟着小厮走了出去。
　　来到凉亭，只见镇远侯背对着她，说道：“今日，你可有何不满。”
　　“儿子不敢，这本是儿子自己要求之事，也是身为小辈该做之事，不该，也不会有不满。”
　　镇远侯似乎很满意郁声的回答，慢慢转过身说道：“抬起头来。”
　　郁声照做。
　　“眉眼有几分像她。”镇远侯细细地端详着郁声。
　　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的摆手让郁声退了下去。
　　郁声照做。
　　*****
　　回到茗梨院，在关上门的瞬间，郁声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
　　她的膝盖早就磕碰出了大片淤青，甚至在慢慢往外渗血。
　　郁声背靠着门，不知不觉间她的领口已经湿了大片。
　　她哭了。
　　阿娘，这就是你用自己的命，救下来的男人吗？
　　值得吗？
　　生前从未给过你名分，死后的施舍又有何用！
　　你知道吗，今日他就在旁边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任人欺辱。
　　甚至还是他示意的。
　　郁声双目无神，任由不争气的泪水簌簌而下。
　　突然间，郁声察觉到有人靠近，于是立刻擦了眼泪警惕起来。
　　只听那人敲了敲门，道：“四公子在吗？”
　　郁声缓缓打开门道：“你是……”
　　“我是世子的侍从柱子，这是世子交代的，让我把这些东西带给你。”小伙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包东西塞到了郁声的怀里，然后转身就跑了。
　　郁声怀着警惕，打开了包裹，却看到这里面有一个油纸包和一个小瓶。那小瓶上写着化瘀膏的字样，用以活血化瘀，专治跌打损伤。而那个油纸包里放着几个包子，打开的瞬间，香味瞬间充满了郁声的鼻腔。
　　似乎是太饿了，郁声几口便将两个包子下了肚。
　　郁声一边涂着药膏一边思索了起来。
　　虽然她一时想不通世子的意图，但这份情，郁声记下了。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她日后会把这份恩情还回去的。
　　*****
　　栖月阁中，二姨娘正在给镇远侯捶着腿。
　　“侯爷这几日练兵肯定很累吧，要不要妾给侯爷再揉揉肩。”二姨娘已经给镇远侯捶腿捶了很长时间了，有些捶不动了。
　　“不用。”
　　“妾……”
　　“又自作主张？”镇远侯打断了二姨娘的话。
　　“这从何说起啊，妾从未……”
　　“从未？”镇远侯一下子坐起身来，继续说道，“家宴上不是做的很好吗？”
　　吓得二姨娘赶紧跪在了地上，颤声道：“不关妾的事啊，不是妾做的。”
　　镇远侯一把掐住了二姨娘的脖子，说道：“不是？我不管你们平日里怎么样，但是别弄到娘和本侯的面前，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妾知错了，知错了。”二姨娘慌乱地点着头。
　　此时，她的脸上满是恐惧。
　　过了一会儿，镇远侯松开了她，一边帮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知错了就好，头发都弄乱了，罢了，今日本侯去青儿那里，你且好好休息吧。”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状，一直想进来的柳嬷嬷赶紧扶起了坐在地上的赵氏，道：“二娘子，你没事吧。”
　　“侯爷又去找李青那个狐媚子了，侯爷已经连续好几天宿在三房那里了，今日还以为能留住侯爷。谁知……”赵氏委屈道。
　　“二娘子，这事儿都怪那个小畜生。”柳嬷嬷说道。
　　“对，郁声和他那个娘一样下贱，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赵氏咬牙切齿道。
　　*****
　　翌日午后。
　　“四哥哥，四哥哥。”
　　此时，郁声正在屋中看书，还未出房门，就听见郁梨那欢快的声音了。
　　于是放下了书，穿上鞋子，出去开了院门。
　　“四哥哥，你的门修好了，自己修的吗？”
　　郁声点了点头。
　　“四哥哥真厉害。”郁梨一脸佩服道。
　　“四妹妹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看这门修没修好的吧。”说话间郁声倒了两杯水递给气喘吁吁的两人。
　　“才不是呢，四哥哥，我来告诉你个超级好笑的事情。”
　　“你知道吗，四哥哥，今日上早课的时候，二哥他直接拉裤子了，全京城都传遍了。”
　　“谁让他昨天喝那么多茶水的。”小姑娘嘻笑道。
　　翠芽补充道：“二公子这属于平日里坏事干的太多，遭报应了。”
　　两人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殊不知真正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昨天郁声在郁磊的茶水里加了料，药效六个时辰后才会发作，这可是耿兰嘉特意留给她的。
　　本是在关键时刻使用的，不过现在用在郁磊的身上，倒也不错。
　　就当帮你清清肠胃了，不用很感谢我，郁磊。
　　思及此，郁声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国子监里，郁磊还在如厕。
　　外面则围了一圈，为首的郁江叹道：“二哥，还真是好学，宁愿拉裤子，也不愿错过早课，此等精神值得书院里的所有同窗学习啊，此乃吾辈之楷模啊。”
　　郁江与郁磊素来不对付，二人一直较劲，不只是因为各自母亲的缘故，还因为世子之位，如果郁湛死了，对方将是对自己来说强有力的竞争者。
　　所以郁磊出了这等丑事，郁江巴不得看他的笑话。
　　茅厕里的郁磊怒道：“郁江，你给我等着……”
　　话还没说完，就又是一顿输出。
　　那味道直接把众人熏散了。
　　*****
　　几天后，是郁声和耿兰嘉约定见面的日子。
　　郁声看了一天书，伸了个懒腰，准备出门。
　　她数了数包袱里的碎银，叹道：“算了，今晚这顿还是......”
　　打定主意，郁声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满香楼，原因就是耿兰嘉说这里的烤鸭好吃。
　　“阿声，阿声，这边。”
　　郁声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二楼的一个包间的小窗里探出了一个脑袋。
　　那面孔她最熟悉不过了，可不就是她的大表舅耿兰嘉嘛。
　　郁声进了包间，就看见了一桌子的烤鸭。
　　“你点这么多？”郁声问道。
　　“当然是一次吃个够啊，又不常吃，我可是特意等着你来的，你看我一口都没动。”耿兰嘉殷勤道。
　　郁声半信半疑地接过耿兰嘉递过来的鸭腿，道：“这么好？”
　　“这就是对大表舅的不信任了，大表舅伤心了。”说着耿兰嘉就要捂眼。
　　郁声还不知道耿兰嘉那一套装哭的把戏。
　　她敲了敲桌子，皱了皱眉，道：
　　“行啦，有完没完，快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