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回头金不换》知了要炸了吃

3、第 3 章

　　不过两三分钟，祁修尧便端着一碟小炒肉和一个餐盘出来了，他将小炒肉放在了她面前，自己则端着餐盘往客厅走，茵茵抱着她的小餐盘跟在后面。
　　被赵曼缨喊住，“你们干嘛去？”
　　祁修尧停下步子，有些局促地回头看着她说，“去吃饭……”
　　“吃饭干嘛往客厅走？”赵曼缨没过脑子的问。
　　旁边的茵茵皱了下眉，联想到了什么，又看见祁修尧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便用软软的童音插了话，“妈妈不是说不想和爸爸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吗？”
　　赵曼缨愣住了，她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但这话也确实是之前的她能说出来的。
　　她以前在家里吃饭的次数不多，偶尔回来也确实都是她一个人在餐桌上吃着，祁修尧则带着茵茵坐在茶几旁边。
　　茵茵还小，坐在茶几旁边刚刚好，但祁修尧一米八几的个子蜷在儿童板凳上，憋屈得厉害，还得一边给茵茵喂食、擦拭，纠正她拿筷子的姿势，一边还要时不时调整一下坐姿，活动活动蜷缩的关节。
　　当时她只觉得他是自作自受，看了就心烦，巴不得他坐得再远一些。
　　现下……
　　她理清了一些东西，便不能像过去那样将他的一切付出当做理所当然，颐指气使地享受他的服务又蔑视他的人格。
　　她五官尴尬地咧巴了下，有些心虚地回应，“还是过来一起吃吧，那些都是气话... ...”
　　气话……赵明茵闷不做声地翻了个白眼，这种说辞只能糊弄她爸那种单线程恋爱脑了。
　　祁修尧也不能说是被糊弄了，他清楚那些不是气话，只是觉得曼缨既然还愿意糊弄他，那多少还是对他有些感情的。
　　只是这次的示好对他来说有些太过了，能回家他就已经很高兴了，这样主动邀他同桌吃饭……让他感觉有些不切实际地悬浮。
　　他怀着不安的心情地将自己的碗筷和茵茵的餐盘放在她对面的位置，打开儿童座椅，将气鼓鼓的赵明茵拎起来放了进去。
　　赵曼缨那颗老色批的心驱使着她不自觉地在祁修尧弯腰地时候将视线移致他的领口，发现他居然这么快就把扣子扣上了。
　　还没离婚呢，怎么跟防贼似的，她在心里嘀咕着。
　　祁修尧在她斜对面坐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忐忑且小心地开口询问：“是需要很多钱吗？”
　　赵曼缨愣神，她在思考话题怎样跳到钱上的。
　　祁修尧以为她是不好开口，主动说着，“三百万可以吗？要是再多……”
　　“跟钱没关系。”赵曼缨打断他的话，她和父母闹崩之后大多只有缺钱了才会回家。
　　祁修尧看上去却更加不安，不知道是想到哪里去了，白着张脸，疑惑又抿着嘴不敢问。
　　她只好耐下心来编着借口安抚，“就是突然玩累了，想回来老实呆一阵子。”
　　一阵子吗？祁修尧有些期待地抬头看她，不太确定真的假的，但情绪多少缓和了些。
　　“这个小炒肉做得蛮好吃，要是再辣点就更好了。”不知道还能解释些什么，赵曼缨直接转移了话题，尝了下桌上的菜夸道，顺便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祁修尧放松了些，克制地抿着嘴角压住笑意，柔声道，“那我下次多放点辣椒。”
　　他刚说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来电人是“翰翰”。
　　祁修尧也看见了，原本就很淡笑意消散，但他识趣地什么也没有说。
　　赵曼缨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
　　“姐，你到家了吗？房卡我已经退过了，你看看押金有没有返过去。”车行翰清澈的少年音从话筒传来。
　　她翻了下手机的提示，压了些声音回复，“到家了，押金也退了。”
　　“好嘞，那你晚上还回来吗？要做你的饭吗？”
　　她没开免提，但大家坐的很近，她也不确定祁修尧能不能听得见车行翰的话。
　　“... ...不用了，晚上出去吃。”她含糊着说。
　　祁修尧什么也没说，沉默地重复着吃饭的动作，垂下来的发丝将神情模糊，赵曼缨看不出什么异样。
　　将车行翰应付过去后，她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
　　在她的时间线里，她和祁修尧已经有3年多没联系过了，结婚的7年里也只有争吵和形同陌路，解释在这样的关系里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
　　但另一方面，她与祁修尧正被夫妻关系捆绑着，现在的她并不打算结束这种捆绑。
　　经历过一系列打击后的赵曼缨是个不折不扣的实用主义者，而祁修尧是一个很合适的丈夫。
　　正如他在上一世自我推销时说得那样，他做饭好吃，家务做得很好，情绪异常稳定，连出轨都能包容，还是茵茵心心念念的父亲。
　　如果不是出于内疚，她没理由拒绝他。
　　可她的内疚在上一世为他的死亡做了助推。
　　于是唯一一个拒绝的理由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既然想要和他好好生活，那么坦诚是必须的。
　　她斟酌了一下开口：“我去找他分个手，他那里还有我的一些东西得拿回来。”
　　祁修尧愣了下神，似乎不确定自己听到的话，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
　　过了一两秒，他才回过来神，小声地询问：“那拿过东西晚上还回来住吗？”
　　“估计得晚上11点之后了。”赵曼缨回复。
　　祁修尧便不再说话了，低头认真地吃着饭，他皮肤很好，光线透过客厅的窗户投在他的面部，泛着莹白的光泽。
　　鼻梁很高，吃相也很斯文，赵曼缨无聊地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发现他的耳朵逐渐染上了粉红。
　　赵曼缨挑了下眉，孩子都生了，居然还挺纯情……
　　饭后，她主动承担了刷碗的劳动——实际上有洗碗机，只需要清理一下放进去。
　　祁修尧则在赵曼缨的催促下换了西服回了公司，茵茵留给她看管。
　　人一走，空气中温和的氛围瞬间冷淡了很多。
　　“赵曼缨。”
　　稚嫩的声音传来，赵明茵不解地看向她，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你又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撩拨他。”
　　“也没怎么撩拨吧。”赵曼缨正在翻看自己最近的聊天记录，闻言抬起头认真地反思了一下，“何况现在他还是我老公，太生分了也不好。”
　　赵明茵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些鄙夷，“你是忘记今天上午你是从哪回来的？”
　　额……从酒店……
　　被女儿当面嘲讽，赵曼缨多少会觉得有些尴尬，但这些事又确实是自己做出来的，她只能尴尬得搓了下鼻子，“以后不会了。”
　　“这是你的私事，我不想管。”
　　赵明茵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我现在只想爸爸能好好活着，他原本在你这块儿就陷得很深，既然你不喜欢，就不要对他那么亲近，不然等他习惯了，你又找别人去……我不想再失去他一次。”
　　这个时空的茵茵不过三岁出头，白白嫩嫩的小圆脸上挂着和年纪十分割裂的成熟，话语间也没有对母亲的尊重。
　　赵曼缨的心落到谷底，她清楚是她的失职催生了这种成熟，她的堕落磨灭了这种尊重。
　　她没办法把她当一个小孩子对待，而是将手机熄屏移到一旁，认真地回应她的指责，“我没有玩弄他，我这次是真心想和你爸爸好好相处的。”
　　茵茵忍不住笑出来声，“那黎南逸呢？”
　　“你们昨天还在谈婚论嫁吧，今天就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要跟我爸爸好好相处？”她面上嘲讽的意味更甚，轻蔑的视线直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母亲，“我知道，无论3岁还是9岁，我都是个小孩儿，但你不需要这样逗我，并不好笑。”
　　“我没有在逗你，我知道你并不相信，但我确实是坦诚的。”
　　赵曼缨起身接了杯水，平静地接着说，“无论是之前选择黎南逸还是现在选择你父亲，原因都是相同的，我需要一个‘合适’的丈夫，长相看得过去，会做家务，情绪稳定... ...你爸爸显然比黎南逸更加合适，当初拒绝他只是出于我的内疚心理，但结果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没有理由拒绝。”
　　“需要一个‘合适’的丈夫？你把他当做什么？他是人，不是工具，他那么爱你，甚至为了你去死……”牵扯到祁修尧，赵明茵不自觉红了眼眶，情绪激动了起来。
　　赵曼缨皱眉打断她，“我并不需要他去死，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
　　赵明茵愕然，“... ...你没有感情的吗？你就只爱你自己。”
　　“我现在确实很爱我自己，这是我学了很久才学会的东西。”赵曼缨喝了口水，“但不能说只爱自己，我也有一点爱你。”
　　“你的爱对我来说同样没有任何意义。”
　　赵明茵冷漠地看着她，报复性的回答里有难以掩饰的怨恨，黑白分明的眼睛涌出大颗的泪珠。
　　她用白嫩的小手抹掉那些溢出的泪水，然后迈着小短腿费劲地从儿童座椅上爬下来，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走。
　　赵曼缨握着杯子叹了口气，她并不奢望茵茵原谅她，她只是希望可以在不压抑自己的情况下，让茵茵过得更快乐一点。
　　可是好难。
　　她果然不适合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