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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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得有那么丑吗？”
——宫治对你的好感度下降了。
无暇顾及好似真的出现在了眼前的奇怪文字，日向翔阳睁大双眼，这才注意到那顶鸭舌帽下隐约露出的银色发丝。
“对不起！对不起！！治前辈，真的对不起！！！”从面前这位人类眯起双眼的表情读出了不悦，橘子小狗立刻诚恳地道歉——虽然有点想要吐槽治前辈骂侑前辈的时候好像顺带骂到了自己，但他理解被认错后感到不爽的心情，显然目前不是适合纠结这些的时刻。
角名伦太郎没睡足够的那点困意被眼前的意外小剧场驱散了不少，他从宫治身后伸出头看了一眼。
……啊，真是个倒霉的孩子。
很多人是因为《排球月刊》或者电视台的节目喜欢上宫氏兄弟的。
然而，这些所谓的“入坑物料”因为教练和北学长的铁血手段并没有暴露太多这两位的性格缺陷，更别说曝光那本不为人知、异常麻烦、又人人应知的《宫双子の雷点大全》了。
【十七岁宫治的雷点之一：把他跟蠢侑认错】
在跟阿侑吵完架的一段时间内，这种事还会让阿治的烦躁程度翻倍——面前的橘毛小不点眼神清澈态度真诚，怎么看都不是个坏小孩，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阿治刚被放了飞机恼怒着的时候呢？
“啊！角名前辈也在！！是来合宿的吗？”
得到宫治一句冷淡的“算了”，日向翔阳转动着脑瓜子思考着怎么接话，却是终于看见了宫治身后露出了半颗“妙脆角”发型的高个少年。
……是了！兵库离大阪这么近，加上稻荷崎也是豪门学校，他们也是迫川联盟一份子不是什么离奇的事。
“嗯，你好。”
许是稀缺的同情心难得作祟，角名伦太郎好脾气地回答了日向翔阳的招呼和问题，顺手他拍了拍同班同学肩膀权作提醒——“迁怒”可不是高中前辈应该对初中后辈小粉丝做的事情哦。
“听说这里的烧肉丼超级好吃的……”
角名前辈一如既往的情绪稳定，让日向翔阳的心情安定下来了许多，他边跟喜欢的前辈们打招呼，一边伸出头打量着他们身后，妄想看见那个有点想念的人。
“侑前辈没有跟治前辈一起来吗？”
“……”
大胆！
直到听到这话，刚擦干“狐狸眼泪”的那只藏狐动作一顿，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来。
完蛋了，这次这个橘毛小不点真的完蛋了。
一瞬间，连空气也读懂了自己，这片区域安静了下来。
——宫治对你的好感度再次下降了。
“？”感受到骤降的气压，以及对面这人死鱼眼的重出江湖，日向翔阳露出了不在状况内的疑惑豆豆眼。
“……那个蠢货要去哪里跟我没关系。”然而终归是个立志“温柔待人”要做宫侑对照组的人，宫治压下心中的不快，不咸不淡地给出了回复。
“体谅一下，这人有起床气，而且刚跟阿侑吵了一架。”
角名伦太郎边解释边摸出了手机，蠢蠢欲动其实很想把这么精彩的一段偶遇拍摄下来，最终还是“不能冒犯陌生人”的教养按住了他，他只是扯开话题跟这个陌生的小孩聊了起来。
“所以，你是谁？”
就算被冷脸对待了几次，只是几下犹豫后那个小不点的声音还是吱吱喳喳地响了起来。
角名伦太郎边应和着，却是边分出了一点神把视线落在了旁边的宫治身上——看上去安静不在意，也不知道这人心里的小人上蹿下跳恼怒咆哮多少次了。
【十七岁宫治的雷点之二：莫名其妙默认他跟蠢侑是一起出现的连体婴】
角名伦太郎其实有点理解为什么宫治会因为这种事心情不好。
阿治和阿侑从小形影不离，又都打排球，自然加深了旁人觉得他们是“一体”的印象。就像那个橘子头小不点做的一样，别人会无意识把他们一起提及，再正常不过。
……可是“正常”从来不代表“正确”。
阿治心思细腻一点也更敏感一点，比起阿侑眼里只有排球对别人的话一概不理的憨实，他会更频繁地因为“被捆绑”或“被标签化”感到烦躁。
明明也是个完整独立的人，却因为双胞胎的身份被天然地跟另一个人绑定在了一起、甚至被理所应当地当成了一样的人——嘛，虽然在很多地方这两人的确很像——但是作为相对熟悉这对兄弟的人之一，比那些电视台记者更喜欢记录的战地记者先生把他们的差别看得很清楚。
“我也是排球选手哦！来自宫城乌野高中，跟治前辈一样是打快攻的接应！！”
只是稍微走了下神，面前这个自我介绍名为“日向翔阳”的“初中生”就在角名伦太郎耳中投下了一颗炸弹——“排球选手”？“高中”？“接应”？
“因为是攻手，你才张口闭口都是那只蠢猪吗？”
被cue的稻荷崎接应大人回话的语气懒洋洋的，像是因为排队太无聊才随口接了一句。
宫治比一旁的好友更快接受了“小矮子高中接应”这种设定，只是他的眼神里没有丁点感兴趣的趣味，依旧带着那种因为好感度跌倒谷底而显得漠然的高冷。
“诶？”又一次敏锐地感受到了面前这人藏在冷淡下对自己的不喜，日向翔阳愣了一下，在一阵诧异后才小心地组织语言回答，“……也有这个原因啦，侑前辈的传球很快也很准，是目前名副其实的『高中第一二传』，的确我很想打他的扣球。”
“哈，『目前』。”
听到这里宫治笑了出来，因为矛盾的心态他对这个前缀是又抗拒又有点奇妙的乐子心态——的确，未来有可能被打下来的吧那只蠢猪。
“我不是那……”
“下一位！”
不知不觉，前面的人陆续付款离开。
还没来得及回答宫治的话，在美食当前日向翔阳应了叫声结束了对话，几个期待的跳步蹦到了收银台前。
“早安！两份外带！”
“哦呀，小家伙运气不错呢！”
老迈的老板娘笑呵呵地看向一大早就元气满满的小少年，连心情都被感染得轻快了不少，不由感叹果然幸运会眷顾心态好的人。
“这可是今天最后两份啦。”
“……”
门外传来了乌鸦欢快的哑哑叫声。
“诶？”
“哈？？？”
“噗！”
惊诧出声的日向翔阳立刻看向身后，宫治目前的表情比“被认成宫侑”时还要崩坏三倍——他好像亲眼目睹了这位热爱美食的前辈被残酷现实击溃的瞬间。
“预感成真了。”角名伦太郎笑出声来，都有点同情这个前被兄弟放鸽子、中被粉丝暴击、后被命运嘲讽的可悲人类了。
“……算了。”
还是那两个字，语气还是听上去没什么情绪，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他那明显的心碎。
宫治没再多说，他沧桑地转过身去，那个萎靡的背影就像在诉说着“今天水逆吧没救了”。
迟疑了两秒，扶着收银台边缘的日向翔阳终于在老板娘“还不付款吗”的怪异视线中转过了头，出声叫住了准备往外走的两人。
“那个！”
“治前辈和角名前辈不介意的话，或许……要一起吃吗？”
——宫治对你的好感度上升了，目前好感度：100。
“就是分量可能会少一点，三个人分的话是每人四分之三吗？”没得到应话那只傻傻的小馋狗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话，那道咋咋唬唬（划掉），清脆的嗓音比起刚刚听上去悦耳了无数倍。
“是三分之二。”宫治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到了他身边。
“这样的话阿治付款吧，还有给我随便分点就行了。”被落下的角名伦太郎轻哂一声，这才慢吞吞地跟了上来。
……日向同学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倒霉嘛。
【宫治的绝对好球区：让他吃上想吃的】
“我要跟阿侑炫耀我吃到了最后一份……”
“侑前辈绝对会很羡慕的吧？但是毕竟是治前辈早……”
“……”
这不是聊得挺好的吗？站在他们背后，角名伦太郎偷偷拿出了手机——战地记者拍了张带笑的自拍，把那两个并肩讨论着什么的背影一起框了进去。
。
“我开动了！”
饭店角落，分好饭的三人把那期待已久的烧肉和米饭一口送入了嘴巴。
好吃！！！
店里的招牌烧肉丼果然不负“传奇”之名，酱汁和烧肉相得益彰在饱满柔软的米饭托举下越发让人眩晕。
角名伦太郎都有点后悔因为怜悯宫治，在付款的时候只要了两分之一的分量了。
这么想着，他却从余光看到宫治刚交的新朋友拿起了没用过的勺子，在自己还没沾口的一面烧肉丼上舀了满满一勺。
日向翔阳把那勺烧肉和饭放到角名伦太郎的碗里，与诧异的前辈对视时他那双大眼睛满是“我都看出来啦！”的亮晶晶。
“……谢谢。”
看着碗里多出的一勺，角名伦太郎否定了五分钟前的自己。
他本认为这个橘毛小不点是个运气很好的人，这才能在一顿操作让宫治对他十分不喜后，还能遇上烧肉丼卖剩两碗这种低概率事件，一举把“好感度”刷了回来。
【运气到底是什么呢？】
就算不是当下瞬间，所有人都会喜欢上日向翔阳，宫治也是。
角名伦太郎突然生出了这个想法。
……因为那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不需要运气的馈赠他也能做到“所想即所得”。
嘛，就是那种饭前洗手、用新勺子又不沾口水分饭的严谨卫生管理，怎么有种让人难受的既视感呢？
感觉拦网的手又被旋转扣球借去打手出界了。
“说起来日向你怎么会想到邀请我们一起吃？本来不是要打包带走的吗？”留意到两人动作而从饭堆里抬起头，宫治突然认真地看向了日向翔阳。
“因为治前辈很想吃到的样子啊！而且前辈都特意早起出门了，这么期待却空手而归不是很可怜吗？”日向翔阳吞下了一口饭，“我是准备带一份给搭档没错，但是既然他没起床也没有特意跟我说过想吃，带点别的给他做早餐应该也……”
“额，感觉他知道了的话会不爽……会撒娇一个小时那种不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小脸突然皱了起来。
“那是个什么人啊？”宫治皱眉吐槽。
“是个很好的人哦！”
听到这话，日向翔阳却是舒展了表情，扬起了个笑脸回答。
“他……还是我认为『最厉害的二传』！！”
闻言，宫治和角名伦太郎一顿，两双狐狸眸子齐齐看向了坐得笔直、语气坚定又大胆、眼神确信没有丝毫动摇的日向翔阳。
“刚见面时你那么雀跃地提起『那个家伙』，我还以为你很关注他也很喜欢他。”宫治平淡的语气很难听出情绪波动。
“阿侑虽然是个人格垃圾，但好歹是官方媒体评出来的『高中第一二传』。”
“是很关注啊，作为攻手当然会很在意有名的二传了！”日向翔阳想了想回答，“但是稻荷崎有点不一样……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本想要问更多关于那个二传的事，听到日向翔阳这话角名伦太郎却没忍住疑惑。
日向翔阳想到了很多。
其实从第一次在春高相遇开始，他就隐隐有种感觉：乌野和稻荷崎像是一组对照组。
就如他和影山的怪人组合及宫氏兄弟的双子搭档，这种隐约对照着的感觉在高二转为接应之后更加清晰。
人理所应当地关注镜子里自己看起来怎么样，所以一定要说的话，高中阶段的……
“治前辈才是我在稻荷崎里最在意的人哦！”
“哈？”宫治的眼睛倏然睁大，着实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我不是说过嘛，在队里我是跟治前辈负责同样位置和功能的选手。”日向翔阳详细地说明着，“接球发球拦网无短板、精于扣球进攻、必要时还能客串二传的全能接应……这样的治前辈是我很长一段时间里的练习模板和观察对象哦！”
自从在高一那年春高展现出了接球天赋，乌养教练就把他从副攻调动到了接应位置。
但他跟牛岛前辈那种重炮型接应不同，牛岛前辈的训练模式对他参考价值不高，反而是接近千里之外的狐狸群里……有宫治。
在急切想要进步的那个阶段，日向翔阳自己都说不清他看了多少稻荷崎的比赛录像、看了多久这个前辈的身影。
好像到了连前辈的小动作都了如指掌的程度——治前辈在不高兴或者状态不好的时候会眯眼露出类似死鱼眼的眼神、在心情很好的时刻会大力地吞口水……
“嘛，要做到我的程度可不容易。”
宫治大力地吞了一口口水，眼神从日向翔阳身上移了开来。
“是这样的……啊！”想到了什么，那只笑眯眯的橘子小狗叫了一声，“治前辈和角名前辈想看高中的沙滩排球比赛吗？我也会参加！今天上午和下午是淘汰赛，晚上六点半是决赛……这个时间应该跟吃饭的时候差不多？可以当作消食活动！”
高中沙滩排球比赛？宫治和角名伦太郎一愣，很快从记忆中找到相关资讯——好像听到过闲聊，跟他们一起集训的学校里有几个主力也会参加。
“哦，有时间的话。”宫治有点顶不住那么炽热的眼神，他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后辈。
“你这么确定我们能在决赛看到你吗？”角名伦太郎却是挑了挑眉，抛出了问题很是好奇对方的反应。
“不确定，说不定很快输了，下午就回宫城了……”日向翔阳板起脸煞有其事地回答——然而在下一秒，这只著名戏精小狗换上了笑容，“开玩笑的。”
“我们会全部赢下来。”
那是一个微笑，却跟今天以来他们在日向翔阳脸上见到过的其他笑容完全不一样。
带着什么都按不下去的少年意气，看上去平淡但浓烈得就像汹涌的浪涛、也像大王手下最勇猛有经验的战士。
曾经在巅峰赛场驰骋的压迫力在这具高中生的身体张扬地四散着。
宫治看到了日向翔阳对高水准对决的饥渴感。
“……”
良久，终于回过神的宫治再次看向桌的对面，那个坐着的小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橘子味无糖棒棒糖。
“好像是跟搭档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把饭吃完就走了。”角名伦太郎伸手把那些棒棒糖拿了过来，“说是感谢我们请客，留下了这些。”
“哦。”
“你怎么了？”角名伦太郎感觉到好友的神游，拿起一根棒棒糖在他面前挥舞了几下。
“没什么，我就是……”
“有点饿了。”
角名伦太郎看向宫治面前干净得像被清洗过的饭碗，对这话无法理解。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