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春高冠军黑狼日》青山阿岚

27、二次进攻

　　得到了许多瞩目期待的A组决赛场地依然是熟悉的仙台市体育馆。

　　赛前的球员列队互相致意，及川彻乐呵呵地摸摸小橘子，随即挂着那副经典看不清真实情绪的纯洁笑容走到了影山飞雄面前。
　　“唷小飞雄！我很期待今天能打败『天才二传手』，你可别让我太失望啊～”

　　“……”很多过去的画面出现在了影山飞雄脑海中，认真地重整心神，稚嫩但危险的小乌鸦终于张嘴回应，“我们会……”

　　“我们会赢！”
　　发觉自家缺心眼搭档被心眼多多的不可爱版本大王大人缠住，已经往场边走着的小不点又“唰”地跑了回来，插入了两人中间。

　　及川彻先是露出了一个懵逼的豆豆眼，立刻就换上了仅日向翔阳看不见的危险神色。

　　“别抢我台词啊日向你这混蛋！”
　　影山飞雄恼怒地向前一抓习惯性地想要握日，被过分熟稔的日向翔阳习惯性地躲开。

　　只是一个微小的细节却不经意透露出了亲近和熟识，那些已经成为“习惯”、被刻上专属名字的相处模式让及川彻觉得很碍眼。
　　同样追求胜利而聚集的搭档，因为只有他们做到的怪人速攻组合技而拥有“排他性”的特别关系……就用一场彻底的落败全部摧毁了吧。
　　好期待——输掉之后吵起来打起来就更好了！他一定会拉偏架然后第一时间邀请小橘子去该去的地方。
　　青叶城西这种一听就知道绿化做得很好的学校明明才是最适合橘子树生长的优质树林。

　　对“超可爱”学弟唯有说一声抱歉了——“县内最强二传手”、“小翔阳认为最厉害的二传”、“通往全国大赛的球员”……每一个称号及川彻都没有让出去的打算。

　　远处传来了泽村大地呼唤归队的喊话，不知不觉又打闹了起来的怪人组合立刻安静下来，影山飞雄也回过神来准备回覆那个最想超越的人。

　　“这次我们也……”
　　“不会输的！”两只小乌鸦异口同声地宣战。
　　羁绊是难以说明理解、牢固在名为“命运”这条路上闪耀着的东西——永远朝着一个方向看，这就是宿命的乌野一年级组合。

　　见状，及川彻只是微妙地笑笑。

　　。

　　『我们上吧——那么今天……我也相信你们。』

　　“哔”
　　乌野的发球权，月岛萤冷静地发出了一球。
　　国见英轻松接起，及川彻以一球猝不及防又明目张胆的二次扣杀强横地拿下了第一分。

　　“小心哦！下一球我也会用同样的打法，不要发呆好好防守吧。”
　　乌野众人被那副轻佻的模样挑衅，齐齐露出了阴沉的表情——其中更为熟悉那个人的日向翔阳却很快收起表情多想了一层。

　　……这会是及川前辈放下的饵吗？
　　从心理方面施加压力玩心眼，一向是面前这人的拿手好戏，不被影响踏实处理好每一球才是最佳应对方法。

　　发球权到了青叶城西的松川一静手上，乌野接起排球被影山飞雄组织了一次进攻，却被对方稳健的配合和防守守住反攻。

　　“我来！”
　　一传到了笑得肆意的青城二传头上，乌野众人迅速提起精神。
　　只见及川彻做出了更明显的跳跃助跑动作，似乎要再次使出二次进攻——即使面前有由泽村大地带领的拦网和就位的后场防守？

　　不！他不会扣！
　　不被垃圾话影响丝毫，观察全场后日向翔阳迅速做出判断，“唰”地运用自己的爆发力往右路跑去，丝滑的鱼跃救下了及川彻假扣真传传到了岩泉一手边的一球。

　　“影山补救！”
　　救是救到了，但因为太过勉强这个一传没有给得很好，接应先生大声呼叫帮助。

　　“好的！”
　　影山飞雄的速度并不比正经攻手差，天赋极高的他有着出色的脚步能力，不太困难地他跑位下手给出了二传。

　　“啪”
　　田中龙之介的扣杀却被高度和技术皆优的及川彻完全封杀。

　　“呜哇！”
　　“两边都很强！才第二球对抗就这么精彩的吗？”
　　“虽然还是青城得分，但是刚刚乌野十号那个救球也超级厉害的啊！”
　　“及川的二次和假动作也是，果然是县内综合最强！”
　　“不止如此，你留意到了吗？他一个二传的拦网高度跟身边的副攻居然差不多……是错觉吗？他好像比上年跳得更高了。”
　　“你没看《排球月刊》的采访吗？据说是放假去接触沙滩排球了，及川为了打败白鸟泽做了很多提升呢！”
　　“……”

　　看台上在裁判吹响哨子示意得分后“轰”地被讨论声填满，看台下球员们则围成一圈互相打气安慰。

　　“对不起！刚刚那球明明我救是更合适的！但是我犹豫了！”西谷夕大声道歉。
　　虽然理智上知道及川彻说要“再来一球”这些话只是一种迷惑，但只要因此产生了0.1秒“万一呢”的犹豫，他的计谋已经得逞。

　　“没关系，及川很强，我们早就预料到的……”泽村大地拍拍学弟，又看向另一个表现出色的学弟，“日向好判断！”
　　“嗯？我只是比大家对及川前辈了解多了一点啦！第一次跟他打球基本都会上当的！”日向翔阳倒没厚脸皮地认下这天才之名，“……青城和及川前辈很了解我，反过来也是！”

　　嬉皮笑脸爱撒娇又幼稚的无害面具之下擅长玩弄心理的超攻击型二传，及川彻——果然超强的啊！边走回位置，日向翔阳在脑海简单复盘着。

　　。

　　“拿下一球！”
　　不安的2:0开局，回到位置的泽村大地仍然冷静地鼓励队伍。

　　“今天的小不点真是不可爱。”本来以为第二球可以直接得分却被救下，在日向翔阳路过时及川彻叫住了那个小小身影，露出一个委屈不开心的表情。

　　“今天的大王大人才是！超级不可爱！！”唯爱排球的日向翔阳才不会被美人计动摇，想到面前这人那毫不掩饰玩弄二次进攻技巧的两球立马便是不留余地地回怼了过去。

　　对视半响，本质都是幼稚鬼的两个小朋友同时“哼”地扭头表达了不爽——虽然因为表情太过刻意这动作显得过分可爱，根本没有丁点攻击力。

　　还是青叶城西的发球回合，打起一万分精神的守护神给出了一传，连续被耍的乌野攻手们带着必须赢回来的志气齐齐动了起来。
　　日向翔阳猛地在球场跑了起来，由左后排跑到了右后排——是练习赛时候最后一球那个后排怪人速攻吗？一时之间青城众人被吸引了注意。
　　田中龙之介却在此时后退助跑，作为正牌主攻手的气场扑面而来——是他的强烈直线球吗？
　　都是假动作！藏在所有动静后面的是乌野的正经王牌东峰旭，正是从音驹练习赛一战学到的新技能“梯次进攻”。

　　影山飞雄跃起施力托球，却在青城拦网站定一瞬用左手把球一拨。

　　三个诱饵的二次进攻，多奢侈，也多帅气。

　　“下一球，我也会用同样的打法，请好好防守吧。”
　　不服输的大蓝莓落下了相同的狠话。

　　“你这……臭小鬼！”

　　。

　　“哦呀哦呀！飞雄真是不服输。”
　　比赛的是他们俱乐部团宠小太阳，而且队伍双方二传都是跟他打过很多场比赛的老朋友……乐子人代表铃木果然当然不会错过这份热闹。

　　“毕竟是个天生运动员性格的嘛。”
　　高桥教练同样来到见证这场比赛，他看向聚在一起一起抱抱庆祝互相鼓励的乌野，细长的双眼划过一道精光。
　　“比起这个，乌野以诱饵为中心再扩展完善的打法战术更吸引我的兴趣。”

　　“扩展？”铃木果然一愣，经验丰富又球商很高的他迅速反应过来，“您是指活用飞雄这名托球怪物般精准的二传手，让不止小翔阳一人成为诱饵的更进一步打法？”

　　“只是觉得这一球给了我类似的既视感。”高桥教练没说太满。
　　“包括翔阳在内的乌野全部攻手进攻性都很强，如果不把这点完全利用起来感觉很可惜……不过我已经很久没进修室排战术，不是很专业，我相信以乌养先生孙子和翔阳飞雄他们的能力和认真一定会找到对这支队伍来说最适合的道路的。”

　　。

　　被搭档嘲笑明明轮换到后排不可以二次进攻还学着别人说话，影山飞雄强迫自己从过分紧张的状态中冷静下来——然而越是这样做那些回忆却越发在思绪中叫嚣。

　　『宫城县初中综合体育大赛男子排球，最佳二传手——北川第一及川彻。』
　　『请叫我——‘小翔阳认为最厉害的二传及川学长’。』
　　『‘啊～没有选择有及川前辈的青城真是可惜啊！’——总有一天我会让小翔阳打从心底里这么觉得的。』

　　左上角对位的小个子身影面前正是刚好轮转到二号位的及川彻，似乎是那只橘子小狗被对方撩拨又在做些无用功的鬼脸反抗，高大的少年露出了一个又逗又宠的表情低头跟他说了什么。

　　很不爽！但是显然现在不是去思考这些事情的时间。
　　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与他对决，超越了那个人我就是全县第一的二传手了！

　　“哔”
　　提醒发球的哨声响起，影山飞雄呼出一口浊气后重复着做了无数遍的动作——糟糕！这球的感觉不太对！
　　发球大出界，排球的落点离谱地远。

　　“这球可打得真远。”岩泉一客观陈述。
　　“哈哈哈！真是惊人的全垒打！”及川彻捂着嘴巴偷笑。
　　日向翔阳带着震惊的豆豆眼机械地转头，这个可爱又滑稽的动作更加让及川彻觉得快乐。

　　“对不起！”影山飞雄大声道歉，被泽村大地安慰。

　　对人类情绪敏感的橘子小狗却在懵逼后感受到了什么——从早上、甚至是昨天就断断续续被捕捉的不对劲，影山飞雄比平常更为沉默也更有战意，而这些心情在球场上往往会是危险和机遇不知道哪一个的双面刃。

　　到底会发生什么？

　　。

　　及川彻的发球回合。
　　“那么，让我给你做个示范吧！”杀人发球师父本尊单手握住排球指向严阵以待的乌野众人。
　　自带背景音乐的跳跃，排球直直往乌野的防守地基西谷夕飞去。

　　正面……不！会转弯！
　　被瞄准的西谷夕大胆而正确的一个跨步，完美地接下了这一球。

　　“服了他了，果然很厉害啊！”
　　及川彻摸摸头，打算透过击溃敌方接球最强的人去动摇对方自信和心态的算盘没打响只有遗憾。

　　“这算什么示范啊白痴川！”

　　。

　　你来我往的攻防在球场上持续，由正式指挥者串联的青叶城西和练习赛时的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在极为熟悉这支队伍的司令带领下队伍的配合越发流畅，每个人的能力和潜力都尽然被那名洞察能力点满的二传手解放。

　　完全版怪人速攻很厉害——是未来拿到顶级职业赛场仍然可以大杀四方的可怕武器。
　　然而拥有这种绝招的乌野居然也没有办法在进攻和防守运转转换得天衣无缝的完全版青叶城西下夺得绝对优势！

　　有及川彻和青叶城西对这招分析透彻的关系，也有排球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战局的原因。
　　青城的球员不会轻易被诱饵欺骗，就算因为怪人速攻失分也能立刻调整心态打好下一球……每个人的攻防实力都均衡稳定，加之做好了赛前资料收集的战术布置制衡了日向翔阳的个人能力，种种因素把两队的平均实力拉到了一个水平线上。

　　怪人组合和现在的乌野可以惊艳很多比青叶城西强的球队，却偏偏无法惊到此刻做好充分准备的对手青叶城西。

　　一开始被二次进攻的挑衅、怪人速攻发挥不到以往强效的焦躁、“及川彻”三个字对他的阴影……影山飞雄在轮转到前排后有些急迫地又使出了一个二次进攻，被对方看透拦死。

　　“没有比心浮气躁的二次进攻更容易拦下的球了。”那个恶梦本身居然还有兴致调戏被笼罩而惊慌的小朋友。

　　隔着网对峙的两个二传，气氛严肃紧绷，彷佛战火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