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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双修 ...

  •   “双修的法子你们试过了?”张仲景替小五诊脉时,半抬起眼看了你们一眼,开口问道。

      你们闻言,皆是一惊。

      小五并没有答话,扭过头抬手在嘴边虚咳了一声,鬓边长发半掩着脸,却掩不住绯红的耳朵。你心中欣喜万分,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害羞,忙凑上去道:“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这法子见效了,他身体有了好转?”

      “还没有效果,本座猜的。”张仲景闭上眼诊脉,毫不留情地道。

      你眼中划过一抹失望,仍追问着:“那这法子到底行不行?”

      他摇了摇头道:“本座也不确定,还需要些时日观察,才能告诉你结论。”

      你闻言,心里失落更盛,抿紧了唇在一旁坐下,不再说话。待到张仲景给小五诊断完后,你们向张仲景道谢,离开了翳部。

      隐鸢阁刚刚下完一场雪,地上铺了一层很厚的雪毯子,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留下一路大小不一的脚印。

      你把脖子缩在毛领里,低着头走路,口鼻之间呼出的气吹动毛领上细软的毛发,化成白色的雾消失在空气中。小五走在你身侧,握着你的手,察觉到你情绪低落,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这种事情一次两次没效果,说不定多试几次就有用了……”

      你闻言,突然转头看他。他被你盯着,后知后觉自己说的话有几分歧义,急忙红着脸磕磕巴巴解释道:“你,我,你知道的,我的意思不是,我没有总想着那种事!”

      你翘起嘴角道:“诶,你不想吗?”

      他拉着你的手松了又紧,手心越来越热,扭捏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也没有不想……”

      你笑了,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声音极尽轻柔,气包裹着音一个字一个字落到他耳朵里,“那,我们今天晚上再试试?”

      他身体一僵,脸红得更加厉害,像个被烧红了的铁水壶,在这冰天雪地里咻咻直鸣冒着热气。他想看你,又因为太过羞赧转过头去,只撂下一句:“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加快脚步朝前走。

      你在后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坏心眼地对着他的背影高声问道:“那今天还试不试?”

      他一听,脚下一个踉跄,掀起一层雪,待稳住身子后,没顾着回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你在后面乐得笑开了花,觉得他可爱得紧,心里也没有这么烦闷了。

      你正准备独自走回寝殿,他的心纸君从衣袖里爬到你的掌心,抬起头,睁着一对豆豆眼看你,脸上和他一样红艳艳的。

      你问他怎么了,他也不直说,只是摆摆手示意你离他近些,你只得把耳朵凑到心纸君旁边,让他好走近些。

      他双手撑着你的脸,尽量靠近你的耳朵,心纸君不经意触碰到你的耳垂,带来些许痒意。他的声音通过心纸君,跨越了距离传到你的耳朵里,轻轻的,像是怕别人听见,慢慢的,像是怕你听不清。

      “今天晚上,我等你……”

      一阵清浅的呼吸后,心纸君没了声音,但他的话仍在耳边久久不散。

      冬日的风轻轻地拂过你的脸,本该是冷风,你却觉得如夏风般火热,风越吹你的心越热,连带着整个人也热了起来,脸红成一片……

      那时候,谁也不知道双修这个法子到底有没有用,你也曾与他说想再去找葛洪问问其他法子。

      虽说葛洪常与左慈不合,但若是许以重利,葛洪未必不帮。加上葛洪这些年仍然抱有隐鸢阁入世的想法,缺的无非是钱与地,而绣衣楼这些年也壮大了不少,葛洪要的你也未必给不起。

      但提起这件事,他便表现出激烈的反对态度,只说葛洪心思谲诡,恐怕不会轻而易举交出方法,还是不要在葛洪身上浪费时间为好。

      总之,说什么他都不愿意你再去见葛洪。

      他说的或许没错,但你总觉得奇怪。你很少见他如此避讳一个人,就连小时候葛洪对他如何轻浮,他也几乎没有在你面前说过葛洪一句坏话,你越发怀疑葛洪是不是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冬去春来,隐鸢阁的雪渐渐变浅,薄薄一层覆在屋顶上,融化成雪水,沿着檐角滴落,滴答滴答,清脆如琴音。
      你端坐在廊下,眼看前方,手落在膝盖上,芊芊细指灵活拨动空气的弦,应和落下的水声,奏一段无声的曲。

      一阵脚步声由远到近,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一人在你身旁坐下,沉默不语,空气中浮动若有似无的朱栾香。你闻到这香味,便不由自主卸去一身矜贵,慵懒的往香的源头倒去,头枕在他的膝上抬眼看他,道:“你可算回来了,我自己一个人快无聊死了。”

      他的手一下一下抚摸你的发,含笑道:“抱歉,这次的账目有些复杂,费了些时间。”

      你不满的嘟囔着:“每逢季末,管事总把你找去忙活好长一段时间。他们自己的账算不明白,还要其他人帮忙,要他们有何用?”

      “我倒是不在意,而且管事还是给了报酬的。”

      “可我不喜欢……”你低声道。自从知道他算的一手好账,你便越来越难将他与傅融区分开,时常觉得他就是傅融,但理智上仍旧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听你的话,几乎不假思索道:“那下回我不去了。”

      听他这么说,你心里反而更加愧疚。在感情上,自己常常把他当成傅融,已经是对不起他了,现在又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想法,影响了他的决定……

      你垂下眼帘,喃喃道:“其实,你想去的话我也不会介意……”

      “我不会再去了。”他又说了一次,眉目温润,语气却不容置疑。

      你懊恼自己就不该和他说这些,不想他为自己牺牲太多。但他已经顺着自己的心意不再去了,现在若是因为这件事与他再起争执,那就是自己无理取闹,不愿承他的心意,难免不会伤他的心。

      想到这,你便不愿再多提这件事,话锋一转,从怀里掏出一块玉,道:“你看这是什么?”

      那玉通体透泽,滢白温润,以极细致的工艺雕成长命锁状,顶部凿了个小洞,一根红线贯穿而出。

      他接过玉,端详片刻,笑道:“是块好玉,用这个在洛阳买座大宅院也是绰绰有余的。”

      你点头道:“这可是我小时候戴过的玉,自然价值不菲。前几天从匣子里翻出来,才想起来我还有这东西。”说着,你从他手里拿过玉,走到他身后,边将玉系在他脖子上,边道:“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但愿它保你长命百岁。”

      他眼眸微垂,手握着玉,白玉躺在手心,安静祥和,散发着温柔的凉意。在你所不能见的地方,他眼中的笑渐渐敛去,丝丝缕缕的苦涩汇聚,凝结成一层水雾,泪悬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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