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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馒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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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好如遭晴天霹雳,喻笃行有老婆了?等等,那宋观歧跟她,是二婚?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气势汹汹地质问道:“谁啊?”
宋观歧正用一根手指撑在太阳穴上揉着,头微微倾斜,看到黛好气鼓鼓的样子,他笑着将手指拿开,在空中轻轻地绕了半圈,指向黛好。
“你啊。”
宋观歧无奈地摇摇头,这姑娘是真的没心眼,还傻乎乎的,别人说啥她都信。
他又看着整个人都挂在黛好手臂上的云水,心想,这天降儿子的智商,随了谁呢?
黛好气得肺疼,这人已经戏耍过她不止一次了!偏偏每次她都傻傻上当。
她低头看向云水,他那一双无辜的双眼,像极了他那不靠谱的爹!
她一把将云水从床上抱起,干脆利落地放到宋观歧的塌边,让他们父子团聚。
宋观歧倒是自然地把长长的手臂搭在云水小小的肩膀上,将云水纳他的保护范围,而后懒洋洋问向黛好:“你是什么打算?”
黛好平复了一下心情,回道:“白驹州有一块石头,叫岁石,据说可以穿梭时空。”
“岁石?”宋观歧低下头思索。
宋观歧搭在云水肩膀上的那只手,捏着云水肉肉的小脸,玩了半天,才抬起头来,一本正经道:“我不知道。”
黛好不耐烦道:“反正我就是在书上看到了这个东西嘛,要不然你说怎么办吧?你要把他养育大吗?那不就乱套了吗。”
宋观歧似笑非笑地看向云水,刚要说话,云水的肚子又传来响亮的咕声,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巴巴地抬头看向宋观歧,故技重施,嘴巴一瘪:“爹,我饿了。”
宋观歧竟没有多言,起身走向厨房,搜寻着食材,似乎要做饭。
黛好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已经挽起袖子,利落地在和面,她感觉内心受到了无比的冲击。
堂堂决州之主,竟然放下屠刀,在、在蒸馒头?
不过馒头嘛,黛好撇撇嘴,她不喜欢,一点味道都没有。
但宋观歧却吃得津津有味,把馒头吃出了肉包子的感觉。他递给云水一个馒头,都要跟云水的头差不多大,云水双手接过来,声音清脆:“谢谢爹爹!”
竟也吃得有滋有味。
宋观歧几口咽下一个馒头,“不许叫我爹,都被叫你老了。”
“再说了,你都不喊她娘,直呼其名喊黛好,凭啥到我就要喊爹。”
云水放下馒头,懵懂地问道:“那我要像喊黛好一样喊你宋观歧吗?”
“也不许直接喊我名字,你不配。”宋观歧依旧是一幅傲慢且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回忆道:“你是什么霸王来着?大瑞乡小霸王?那我要当大霸王。”
“你叫我宋大霸王吧。”
黛好一脸无语,她对云水说:“别听他的,什么宋大霸王,难听死了。”
黛好眼珠子一转,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对云水说:“他不是喜欢自称爷吗,以后你就叫他宋大爷。”
云水小声嘀咕道:“那不是把他叫得更老了吗?”
宋观歧倒是不纠结这个了,他似乎又乏了,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从餐桌边起身,顺带挥一下手,桌上的碗筷变得宛然一新,然后自动回到原来的位置。
重新躺回了榻上,将双手垫在后脑勺底下,他淡淡开口:“叫我什么都随意吧,我可以帮他回去,但是我需要先养好伤。”
黛好看着毫无血色的宋观歧,声音放轻:“喂,你怎么了?”
他说是喻笃行在追杀他,所以伤了他的人也是喻笃行吗?奇怪,此前倒没听说这二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啊?
毕竟在黛好看来,两人虽然都是十六州中极受关注之人,但根本没法比的嘛。
宋观歧却已经闭上了双眼,仿佛再次陷入沉睡,但眉头却紧皱着,似乎仍不得安稳。
黛好听着外面依然没有停止意思的喧闹奏乐声,她想了想,轻吐真言:“封声。”
下一秒,一个无形的保护罩落下,将宋观歧笼罩其中,封锁了外界所有的声音。
黛好又用袖子擦了擦云水的嘴角,牵着他来到藏书楼的第九层。
两人找到一个角落坐下。
黛好开始为云水讲述梵夕十六州现在的大致情况,云水眼睛一眨不眨地听着。
他好奇问道:“那我爹是哪个州的?修的什么道?”
黛好静默,绝对不能让小孩子知道他爹是杀伐道头头,不行不行,不利于小孩子童年健康成长。
她眼睛一眨,微笑道:“你爹嘛,是个平平无奇的剑道。”
云水却眯起眼睛,斜嘴一撅:“黛好,你撒谎了哦。”
“你一撒谎就向上眨眼睛。”
黛好叹了口气,一本正经道:“你爹是大坏人,杀人如麻的那种。”
云水又是白眼一翻:“我才不信呢,他看起来比铁牛他爹还虚弱。”
“再说了,他虽然看上去态度很差,但是答应送我回去,又给我蒸大馒头吃,绝对不可能是大坏人的。”
“铁牛他爹是谁?”
“我们在大瑞乡的邻居呀!我给你说过的嘛,铁牛他爹是杀鱼卖鱼的。”
黛好内心暗笑,宋观歧如果知道云水拿铁牛他爹和他一起比较,估计会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胖揍一顿。
黛好憋着笑再次郑重申明:“你爹真是个大坏人。”
云水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不信我不信。”
你看,说了实话又不相信了。黛好暗戳戳想,到时候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有你小子哭的呢。
她问云水:“未来的我,难道一点都没有提及你爹吗?比如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我和他什么时候成的亲?又或者,他……什么时候离开我的?”
云水摇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黛好叹了口气:“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这位小朋友,真让人着急呀。”
“哦对!我想起来了,黛好你提到过一点。”云水一副终于想起来什么的样子,但却是一种故弄玄虚的表情。
“快说嘛快说嘛。”
云水故作深沉:“有一次半夜我醒了发现你在偷偷掉眼泪,我问你你怎么了,你说你想我爹了,好想好想他。”
她怎么可能那么矫情嘛!黛好气急:“某个小孩子是不是皮痒了?”
说罢就去挠他的腋下,两人闹作一团。
这大胖小子真有劲,黛好眼泪都出来了,正当她要举手投降时,一声来自底层的呵斥让两人瞬间安静下来。
“黛好,死哪去了!”是映苏的声音。
怎么又来找她了,她叹了口气,起身匆匆下楼。
又是阴魂不散的那三人,皆是用着吃人的表情瞪着黛好,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八百个窟窿,语气更是杀人:“怎么那么慢呐!又死哪里去偷懒了,非要逼我用真言让你滚下来吗?”
黛好连连低头道歉。
“我去,你娘怎么是个软包子啊,对我们这么横,面对外人唯唯诺诺,感情是个窝里横。”宋观歧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云水的身边,打了个哈欠,看着这一幕深深吐槽。
“是吧是吧,我昨天就这么说,她还死不承认!”云水十分赞同他爹。
宋观歧眼珠一转,一脸坏笑,“不如,我们替你娘教训教训他们吧。”
云水一脸期待:“好啊好啊,怎么做呀?”
宋观歧单手摩挲下巴,嘴角浅笑:“好大儿,你在大瑞乡的时候,最讨厌的三件东西是什么?”
云水有板有眼地比出三根手指头:“嘲笑我没爹的李大壮,总是会烫伤黛好的破锅,王二婶家天天半夜报晓的公鸡。”
宋观歧伸出手指,对着底下那三人隔空一弹,云水等了半天,却也没瞅见啥,不解地歪头,眼神疑惑:“没有变化啊。”
宋观歧笑嘻嘻地回答:“只有我们看戏有什么意思,当然要别人看到才好玩呀。”
而站在底下挨了半天训的黛好,昏昏欲睡间总算听到了正题,一句足以让她兴奋地要晕倒的话:“今晚阁主要在真岩楼招待喻大剑,阁主要你届时去给喻大剑递交几本藏书,书单在这了。”
映苏说完,便将书单扔给了黛好,还一边嘟囔着:“也不知道阁主怎么想的,非要在宴会上给喻大剑送书,还指名要你去送,让你白白捡得个大便宜。”
什么什么什么?黛好简直不敢详细自己的耳朵,喻笃行竟然真的来了,而且她竟然能亲自见上一面吗?!
黛好强行按耐住想要欢呼的冲动,仍是恭敬低头称好。
等那三人走后,黛好一扫阴沉,蹦得三尺高。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雀跃着上了顶楼,坐到梳妆台前,认真梳洗打扮,嘴里还哼起了小曲。
“水性杨花的女人,明明老公就在身边,还赶着去别的男人身边。”宋观歧双手抱臂,倚着墙壁,对黛好的行为嗤之以鼻。
“略略略。”黛好朝他摆了个鬼脸。
另一头,那三名女官走出藏书楼不久,回到人群中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变化,映苏看着周围来往之人奇怪打量的眼神,正要开口询问身边两人怎么了,可一开口却是公鸡打鸣声:“咯咯咯咯……?!”
旁边的两名女子被这打鸣声惊到了,互相对视,又是更加尖锐的惊叫声:“你头上怎么顶着一口锅?”
“你的脸上为什么写着我叫大壮?”
三人都手忙脚乱起来,“为什么这口锅怎么也扯不掉?!”
“为啥这几个该死的字怎么也擦不掉?!”
“咯!咯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