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临夕

2、第 2 章

　　雨后初晴，阳光慵懒洒下，罩着粼粼江水和杨柳之岸，船泊江上，飘浮不定。
　　娇小的女孩微微锁眉，两手轻拂着垂柳枝条，显得柔弱不堪，她静静地看着身边的姐姐，柔声道：“姐，其实昨天我知道你在院中和许姨吵架的事。”
　　“呸，‘许姨’？亏你叫得出口，她算你哪辈子姨啊？”冰清啐了一下，挺起墨般的眉。只见她梳着在女孩中极少见的短发，黑白分明的眸子容不得半点尘埃，两弯涓烟眉更显得一翻韵味，俨然一幅倔强的样子。手中握着半卷的紫皮鞭，身上虽穿着劣质的灰色粗布衫子，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姐，别与她争了。每次，我都替你捏把汗呢。”玉洁晃了晃她的衣袖央求。
　　“小洁，有我在，你怕个什么？再者，你叫我怎能不争？
　　“府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一个不是她的人，那个亲爹伪君子一个，竟不比后爹呢。你我相依相靠，何时何事靠过她？衣服自己洗，屋子自己理，那些妈子、丫头都干甚去了？还不是巴巴地冲颜可那小贱人去了。这个且不说，但说每日饥一顿饱一顿、时不时还要边吃残羹边瞧她的脸色；单说拿着娘留下的首饰去当掉，得了的银子却被她臭骂着夺走；但说连个下人都对你我指手画脚，斜眼相待……
　　“这些，你叫我怎能不争？”
　　看着妹妹落在她手上的泪，冰清叹了口气，接着道：
　　“我不争？我不争，我们的境地比这还会凄惨，你忘记那件事了么？我颜冰清是决不会任人欺负、任人摆布的。还有，我会保护你，小洁。”说着，定定地看着妹妹。
　　玉洁忽然放下姐姐的袖子扑在冰清怀中，尤其是听到姐姐说“那件事”，便更是惊惧难当，嘤嘤啜泣：“姐，我怕啊！可就算你争，你能争得过她么？算了吧。”
　　“算了？哼，不可能。就算争不过，我也要争下去。小洁，这世上原本就只容得下强者，惟强者可存，如果你怯懦，如果你软弱，那你最终的结果就是被吞噬。所以，为了活下去，为了更有风采，为了所有的一切，我们要做强者，去征服别人而不是毫无作为、傻傻地等着被征服！王者，可不是只赐予富贵的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冰清倔强的脸上洋溢出王者的光芒，信誓旦旦。她擦干了玉洁的泪，坚定地点点头。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冰清拉住妹妹的手：“小洁，娘留下的什么都可以当掉，惟有那‘碧石戒’不可，你留着呢？”
　　“是，姐，她在我这儿。”玉洁说着抽出被握住的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那就好，守住它，它可像这紫绛鞭一样重要呢。对了，你先回家，我去学鞭术。”
　　“我不想回……没事，我这就回去。可你为何学鞭术呢？”犹豫着，玉洁问。
　　冰清一笑，摸着妹妹软软的头发道：“为了做一个强者，来报仇和守护。”说着，便“哈哈”大笑，便飞掠而去。
　　玉洁凝望着姐姐远去的背影崇拜似的一笑，耳边犹自想起姐姐刚才说的一番话。她想，姐姐也许真是个强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