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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青春期里撞见的“人命” ...

  •   我叫叶锁,小名阿锁。提到名字,得介绍一下我的原生家庭,我的父母是独生子女时代的产物,在生我之前,他们有过一个1周岁不到便夭折的孩子。外婆劝我妈“那孩子跟你无缘,你不要太执着”,奶奶则说“第二个孩子的缘分要跟天争一争”。尽管我上面两代的原生家庭成员都谈不上迷信,但我妈还是听了奶奶的话,去镇上的观音庙里求了个“蒙蔽天机”的名字——阿锁。

      乡下有个说法,给孩子取个贱名好养活,所以从村里到镇上,年龄差不多的孩子的小名都有点大俗大雅的味道,比如:狗子、大猫、鸭子。可能在人类的认知当中,其他动物都不如人高贵,这导致到了上小学的时候,同学们还在喊着彼此的“动物名”。

      我的小名倒不是动物名,这让我从小便有了被同学们“另眼相看”的经历。这种经历并不愉快,除了原生家庭成员、街里邻坊以及学校老师,同龄的孩子平时都不太愿意带我一起玩。

      我有尝试过融入小伙伴们的圈子,但可能是学习比较认真,考试成绩比较好,这让那些爱玩好动的孩子更加疏远我这样的“好学生”。我起初以为“不良生”的圈子进不去,“好学生”阵营总能交上朋友。结果我又失败了,“好学生们”好像普遍比较孤僻,除了历届的同桌、前后桌能说上几句例行公事的话,在学校里实在交不到知心的朋友。

      男孩子的性启蒙各不相同,我的性萌芽发生在初中。我那一代人是生育高峰期的产物,初中班主任为了能让教室坐更多的学生,会让学生把四张桌子无缝拼在一起。这样一来,人与人之间的活动空间便会非常有限。

      我的左边坐得是一个学霸女生,右边坐得是一对学渣男女。14岁的年纪对于阶层这种无形的屏障并没有太深刻的概念,反而对学习成绩不好的他们很感兴趣。他们总是神神秘秘,每天都在讨论一些我在家里没有听到过的话题。所以,我时常在上课开小差时特别关注他两。

      有一天,有一眼。那是冬天的一天,教室里有点干冷。那一眼是一件黑色的衣物,被卷起的一角翻到了白色毛衣的上方。黑白相交的视觉冲击特别强烈,我情不自禁地转了转头,深深看去,一抹春笋模样的雪白色隐隐可见,而一只手腕很讨厌地横在了黑白之间,将毛衣撑得鼓鼓的。

      我的喉头不由自主地鼓了鼓,一种不好的感觉突然袭来,我慌忙地偏过头去,却还是撞到了一道戏谑不明的目光。

      被她发现了。

      我的心砰砰跳了很久,课上老师讲了啥根本没听进去,脑海中在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和春笋般的嫩芽间循环播放。

      晚上,我回到家很早就缩回了床上,虽然已经从魂不守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但是我的心态变得更加奇怪。我开始恨那只藏在毛衣的手,它当时好像在毛衣下不规律地游动。

      没有人告诉我这只手干得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我本能地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那个男孩在欺负那个女孩。

      蒙在被窝里,我恨得牙痒痒。

      可恨着恨着,我又不恨了。我突然想到,女孩好像并没有阻止那只手的动作,而且她的脸上当时好像红扑扑的、很舒服的样子。

      这样一想,我突然间反而羡慕起那只手,那只手让女孩舒服,定然手的主人也是舒服的。

      但,那只手却不是我的手。

      我的手无声地向下探去,脑海里上映得还是那两个重复的镜头,不知多久后人生第一次和“五兄弟”结了缘。自己终于舒服了。

      第二天和后面的更多天,我多次若无其事地往那对男女同桌看去,再也没有撞见过那抹春色。

      期间,倒是又被女孩意味深长的笑容抓包过几次,令我脸红到耳根。

      我和女孩之间有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可奇怪得是我们之间居然没有过只言片语的交流。

      青春期对于性有种雾里看花的懵懂,这样的感觉可能会伴随我们一生,不会消失,只是随着时间隐藏到了记忆深处更隐秘的角落里。

      我学会隐藏那份记忆,大概是从她离开我们班开始的。

      初三那年,隔壁桌的女孩和男孩都离开了班级。

      老师们对此并没有做更多说明,那两个位置也换了其他同学。

      老师不说,不代表班上没有小话。还是有消息灵通的“坏孩子”传流言时被我听到了:“张锋跟李倩闹出‘人命’了,这才被两家爹妈带走的。”

      人命?

      那个年纪,我还听不懂这些荤话。尽管很好奇,却也不好意思向人“请教”。

      虽然听不懂,但我有隐隐的感觉,“人命”不会是一个适合正大光明谈论的事情。

      我的青春期随着李倩的离去,画上了一个有些遗憾的句号。

      遗憾具体是指什么?这个问题,我思考过,或许我应该和李倩说上几句话,毕竟我实在是不了解这个女孩。

      明明没有说过话,我们的关系好像又很“深刻”,至少,我和“五兄弟”是这么认为的。

      这种诡异的逻辑,令我有些难以接受。

      青春期里,性的启蒙只能算是游戏中的一段副本插曲,有“中考”“高考”这两座大旗挂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即便学生想分心,家长和老师也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整体上来说,我从小便是个父母眼中的好孩子。大人们对“好”的定义,大体上指得是学习方面不用操心。

      但我的学习也遇到过一些难以回避的挫折,核心问题是先天性高度近视,小时候配的眼镜度数不能太足(我到现在都不确定市里老医生的这套理论到底靠不靠谱),即便坐在教室的前三排,像数学、化学、物理这类用到图表公式很多的学科,我的眼睛看黑板时会很吃力,精神的压力可想而知。

      幸亏一直有在课后啃书本的羞耻心,理科的成绩勉强能够及格。

      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二分班,秒选了文科,我知道我提前解放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本该学业紧张的高三生活,我过得很是如鱼得水,甚至每个周末都能去网吧泡上半天。

      高考要去县城考,考前父母带我在城里大快朵颐了一整天,也许是水土不服的缘故,第二天第一场的语文考试中,我的肚子剧痛无比。满头大汗熬到了交卷,作文尚且没有写完。我知道第一场考砸了,回了县城旅馆如实跟父母说了,我妈和我爸却有些意外地没有责备我,反而一个劲安慰我。大体的话语是“不要难受,没什么,后面几天吃上面注意下,好好考”。

      庆幸得是,后续几门倒也发挥正常,最终考了个分数很接近二本门槛线的三本。

      我的青春期在第一个不用交作业的暑假结束了。

      漫长,而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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