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初恋》金港

14、结局

　　还真别说，网上骂老马的人还挺多。我上网粗略的浏览了一下，十篇帖子有八篇是骂他的。老马已经成功在某论坛登顶了。同时人们在骂他的同时也开始慢慢关心崔兴工程款是否能能讨要过来的事情。
　　舆论的导向在慢慢的发生变化，人们开始讨论起恶意欠薪的单位是哪一家。为什么欠薪？很快有人就将整件事情“人肉”了出来。原来这家单位在收到购房者的期房房款之后，将钱用于另一块地皮的开发。只留出并不充足的资金来给各个包工头支付薪酬，崔兴和项目经理关系没有那么近，自然发钱的时候，告知崔兴比较晚。等崔兴知道消息之后，钱早发完了。
　　崔兴不服，项目经理开始给他画大饼。让他继续做另一个项目，等另一个项目做完。这两个项目的钱一起发，这可急坏了崔兴，因为他当前完成的这个项目，是崔兴自己垫钱干的。垫资是崔兴找亲戚借的，他怕是等不到做完另一个项目就得活活饿死。
　　崔兴的困难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原本奔着骂老马的人，现在将视线慢慢转移到了崔兴的身上。当然这中间少不了恶意嘲讽。比如ID伪装的人：你们这些傻瓜，知道包工头挣多少吗？好几百万。你们还觉得他可怜。再者说了，包工头，那就不是工人了。还说自己是农民工呢！糊弄谁呢！
　　诸如此类的嘲讽如影随形。

　　当我再次见到崔兴的时候，天气已转入寒秋。我和他相见是在某相关机关楼下。他的身边站着二十来号人，他们身着朴素但很干净。看的出来是特意整理一番的。
　　崔兴说：“王记者，这次找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做个见证。”
　　我说：“我知道，只是这样一来你自己的钱还是要不到啊”
　　崔兴说：“我知道，但是我跟我干活的兄弟们是无辜的啊。哪怕让甲方把钱先给他们也行啊。不是有政策不能拖欠民工工资吗！我把他们都带来总归可以吧！”
　　我苦涩一笑：“你应该再叫一些其他报社或者电视台的记者”
　　他闻言微微叹了口气道：“他们都太聪明了！”
　　我一扬头望着马路对面的方向，看着那几身影道：“比如那几个？！”
　　崔兴顺着我的眼神看了过去，笑道：“我还以为他们不来了！”
　　我说：“有些新闻播出来才叫新闻，有些‘新闻’是必须成为新闻才能播出来！你算是把我害苦了！”
　　说罢，我便跟着他们上了楼。
　　等回到报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刚一进门。就听韦庒道：“呦，回来啦。够用功的！”
　　我说：“也就现在点儿日子了，等过段日子。我怕是连想努力都没机会了！哎，对了，你一会有时间吗？”
　　韦庒复又坐下继续写他的稿子，也没抬头。道：“在没完成稿子前，我一直待在这儿！”
　　我说：“那就好！”
　　他闻言有些不解的看了过来。不过我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而是埋头疾书。很快便把今天崔兴讨薪的事儿，完完整整写了出来。
　　打印好之后，向韦庒那儿看了看。这货，嘴快手笨。明明先我一步写稿，这会儿才刚刚完成。
　　我将稿件递给了他，他有些不解我的意思。
　　我说：“这稿儿你帮我交到值班编辑那儿吧。”
　　韦庒对于我的支使他很不满意的“嘶”了一下，然后将眉毛皱了皱。我猜他要和我说的是：“凭什么！”可是当他的眼神扫过我写的题目之后。脸色稍变，他先是快速扫了几眼。然后后他嘴唇微动似是在默读。
　　我则是将后背靠在高柜上等着他的答复。他很快将稿子读完，看我的眼神中颇带复杂意味。道：“你这可就是费力不讨好好了啊。你确定让我送过去？你想干什么？想让其他同事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我说：“你想多了，只是我懒得动弹了。你帮我送过去吧”
　　韦庒道：“喂在嘴边的臭肉，吃下去可是得闹肚子的。”
　　我说：“这瓜落我肯定跑不了”
　　韦庒这时候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道：“你不会不去吗？”
　　我说：“我又犯病了呗”
　　韦庒说：“那你就不能怪我了啊！你确实不适合这个行业，我只是帮你脱离苦海！”说完便拿着稿件走掉了！
　　年底的时候，我成功被刷下来了。我没能留在报社，不过好歹在回老家前蹭了一顿婚宴。这是这个婚礼非常有创意是两对新人的婚礼，这两对新人也许是为了省事儿吧，也许是为了省钱。两家人将婚礼合办的。
　　这两对新人，我都非常熟悉，第一对是我师兄张铮和屈静怡。第二对是猴子和他的第N任女朋友。
　　师兄最后还是娶了屈静怡，我默默的祈祷他们能够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别在折腾了，主要是我比较心向我师兄。希望这个一直照顾我的大哥能过的幸福。自那日我和他不欢而散之后，他曾约过我一回一起吃了个饭。大致意思就是好兄弟不记恩仇，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张铮对我的疏离。
　　至于崔兴和马大爷。这对冤家再再次把我搞晕了，他们两家开始打上了官司。崔兴希望老马支付他在医院里的各种医疗费用，老马不同意他依旧是认为自己是见义勇为，不能交钱。这事再一次被媒体所报道，其中关联的工程欠款问题在记者的采访下，又被老马提了出来。
　　“他应该去找欠款方索赔，因为如果不是欠款的那一方恶意拖欠工程款，就没后面那些事儿了！”
　　老马的嘴就像开过光一样，说完没两天崔兴就将那家公司告上了法庭。只是这时候，崔兴的身份发生了悄然的改变。现在大家都叫他‘最有良心的包工头’那天深秋他推着轮椅，去有关部门为自己的工友申请讨薪。
　　他说：“我是包工头，没错！这个欠款可以先不偿还我。但是要先给这些农民工兄弟啊。他们都是重体力劳动者，干完一天的活儿回到工棚一个个儿累的腰都直不起来，您就拿他来说。。家里还有个瘫痪的母亲。。还有他。。。家里的娃考上大学了。。。还有他。。。。干活从来都是实实在在从来不迟到早退，让加班就加班！”
　　崔兴与甲方公司在法院打过一场之后，甲方公司在多方监督下。同意支付部分所拖欠的款项。
　　而马老爷和崔兴这边的官司则是由崔兴撤诉而消失在公众视线前。
　　五年之后，当我再次来到洋城这地方儿的时候。已是今非昔比，想要再次见见马大爷。只是开门的并不是老马而是一个年轻人，听邻居说，马大爷当年将房子卖了去还债。邻居问老马还啥债，老马说给好心办坏事儿给人弄残了。
　　老马没找到，我便想联系联系多年未见的张铮和猴子他们。自那年我走后，我与张铮便再也没有联系过。这期间我曾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一开始只是无人接听。再到后来便成了空号，不过猴子这家伙还算是够意思。电话号码没换，他还是和原来一样一叫就出来了。
　　只是此时的他已为人父，气质上越发沉着。
　　我不禁夸了他几句，这一夸他我们两个的话匣子便打开了。叫了二十四瓶啤酒一边喝一边聊天。
　　聊着聊着我忍不住向他抱怨起了张铮。
　　：“哎，你说师兄也是。这跟我多大仇啊，电话都换了不理我了！”
　　猴子有些惊讶：“他连你都不联系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只是其中之一！”
　　猴子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张铮他离婚了。受刺激了，然后就谁都找不到他了！”
　　猴子本不愿细说，但在我的频频敬酒和询问之下他才道：“我们结婚之后，打算四个人一块去津海玩一圈。然后分道扬镳各自去度蜜月的。结果在津海的时候，屈静怡碰着了一个什么反正就是她们之前的领导。俩人之前。。”猴子比了个下流的动作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猴子说：“屈静怡和那领导啊，在分手之前收了人家一大笔钱做分手费。那个领导啊，那个时候还有买卖呢。没在意，后来这人好像是沾赌了把钱都霍霍没了。好巧不巧，逛街的时候。他跟屈静怡撞上了。那个‘领导’想找她要回之前的钱，屈静怡不干呢。他就跑到张铮面前说了一通，我也记不大清了。大概意思就是俩人睡过，屈静怡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开始张铮不信，后来那 。。那男的说。屈静怡的屁股上有个红痣。”
　　我说：“然后呢？”
　　猴子说：“那当然是打起来了！”
　　我说：“后来呢？”
　　猴子说：“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反正据说俩人是离婚了！”
　　。。。
　　后记
　　今天儿子在看三国演义的时候问我：“爸爸你是喜欢刘备啊，还是喜欢曹操啊！”
　　我说：“年少的时候最喜欢刘备，后来参加工作之后最喜欢曹操。中年之后，还是最喜欢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