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所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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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天的火影大人终于可以下班了。
忙碌了一天的火影大人在回家的路上停了下来。
忙碌了一天的火影大人有点想人。
没有乌云，星星也少见，一场大雨洗过后只余月色如练。
他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也许该明天再去。
但是……
秋天的风拂过耳畔，好似轻盈的絮语。
即使是千手扉间，看着这样的月亮，也必须心里涌起一番不明不白的愁思。
这样的月亮他看过许多遍，不过和他看过月亮的许多人已经不在了。
月亮这样明亮，可是更加明亮的东西依旧存在。
于是白发的火影闭上了眼睛，想起日光之下，伊回头看他时，脸上染着血，却依旧没有一点动摇的眼睛。
“……”
于是嘴角便偷偷的翘起来一个弧度。
其实他至今不太懂，为什么他的最满意的一个弟子并不想要他手上的这一切。
扉间脚尖一拐，走向另一条驾轻就熟的路。
火影并不是黄金一样的，像纯粹利益的东西，他做了这么多年火影，一点点把木叶建设好，完全知道火影这个词背后的东西是什么。
是忍者和大名的利益纠葛，是忍族的貌合神离，是权力的平衡和分配……是一个村子几千人甚至一个国家的人的利益甚至生命。
但是火影的光辉同样无法忽略，如此无可替代的，重要的位置，同样的几千人，普通人组成的村子和忍者组成的村子无法一概而论。
他并不认为目子是淡泊名利的那种人。
他这一生看过很多人，真正安于现状的人，是不会有那种眼神的——那种希望一切可以改变的眼神，希望自己可以做出改变和影响，而不是寄希望于他人或神降。
那种人是不会把权力拱手相让的，因为不管她们对权力是否感兴趣，她们的野心无法接受他人的操控。
那么……为什么呢？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月亮没有回答。
他看向不远处的，已经隐隐有了轮廓的小屋子，眼睛柔和下来，仿佛那月光并不是消散于空中，而是流进他的眼睛一样。
木叶胜利了，尽管是惨胜，但是也是胜利，在可见的未来里，一切是顺利的。
而他也会跟随她，帮助她学会一个火影应该做的一切，不论作为二代火影，老师，或者是……
屋子没有开灯，他也没有靠近，只是遥遥的，注视着那简单的方整的屋子。
一时间一切显得很安静，他感到他被月光所扰动的心，在那一片黑暗里也平静下来。
时间不早，他也该回去了。
虽说是这么想的，他却慢吞吞的走着，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完全没有了批文件指导下属的利落。
一缕香气就这样飘过来。
是那丛茉莉。
他知道那是什么。
他的目光有点闪烁。
那丛茉莉。
那丛在夏日祭上被挑中的茉莉。
那丛在夏日祭上，被目子挑中，被大哥买回的茉莉。
那丛买回后被大哥种在窗边，又在大哥死后，被移到了那人窗边的茉莉。
明明堪称甜美的香气，他却闻到一点雨浸润了腐殖质的清苦。
神使鬼差的，他望向了窗边的位置。
那是一块矮趴趴的黑影，乍一看竟像是在地上趴伏着的人一样。
他愣了一秒，便立即意识到这是那丛倒霉茉莉——这种姿态与往日截然不同，一看便知道是前日的大雨把它刮倒了。
茉莉被刮倒了。
他这样想着，直到眉心突兀的一跳。
——那么那个本该扶起它的人呢？
他几乎是一瞬间往前走了许多步，那沉默的屋子的黑影在月色下显出了身形，好像是一种无法名状的物质睁开眼睛。
他看见平整的泥泞的地面——下雨后没有人在上面留下痕迹。
继续前进
他看见了紧闭的门窗，过大的雨让泥点爬上了窗棂，草竟然爬上了最底下的台阶。
继续前进
他几乎是慌张的走到门口，窗帘没有拉上，几乎是逼人的显示出冰冷的空荡。
他一低头，看见倒伏的茉莉，它像是被击倒的人一样倒下了，站不起来，于是只能一味的痴痴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他低下头看着茉莉。
那茉莉于是也无言的、仰头看着他。
……
现在想想，也许一切在最开始就有所预兆，就好像台风的来临总伴随着潮湿。
弥生醒来，他最近喜欢上了番茄，所以今天他也要去买番茄。
可惜番茄不总是新鲜。
……
她在三天前离开了火之国，森林于是也逐渐稀疏，变成更多的灌木，甚至是裸露的山石。
随着一步步深入另一个国家，她开始见到人烟，大多数是零零散散的旅馆，有时候会是一些猎人的小屋。
虽已步入秋天，但是偶然还会来一场小雨。
“欢迎光临~”店里的小妹抬起头，笑眯眯的招呼着。
目子抖了抖身上的水珠，目光略过一旁的灯笼，打量着周围的方桌小凳。
方才为了躲雨一路小跑，跑进了路边开门的小店，才发现这是一家卖酒水的铺子。
菜单就在墙壁的正中央，种类竟还算丰富。
那些酒的种类有自酿的麦酒，烧酒，还有低度数的梅酒，料理则是烧鸟，豆腐，玉子烧，烧鱼之类的，卖的很杂，只是没有贝类等海鲜，可能是这地方深在内陆的关系。
“……有招牌菜吗？”目子冲走来的小妹笑了笑。
“嗯？说到招牌菜的话，应该是——”
女孩挠了挠头，脸上有了点尴尬，“说起来这是居酒屋，所以没有什么招牌菜呢……麦酒倒是自酿的。”
“度数高吗？”，目子想了想问到。
“度数……？”小妹有点困惑。
“啊，我的意思是，酒烈吗？”目子从善如流。
“不烈的。”小妹理解了她的意思。
目子扫过去，喝酒的人大部分是桌子上摆着一瓶，然后拿着小盏慢慢喝。
“那就来一瓶吧，再要一些烧鸟和豆腐。”目子点了菜，看着女孩接了单朝着后厨走过去。
背包里有什么在动，与其说是不安，不如说是不满。
叹了口气，将那东西悄无声息的放出来。
“我说啊……”她盯着那有些不满在里面的猫瞳，“明明跟过来的也是你，不想安安分分的也是你吧？”
可能是目子依旧有些上辈子（？）的迂腐，带一只不牵绳的多毛动物进入吃饭的地方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但是话说回来把猫扔在外面淋雨又是不太好的，邪恶人类思索片刻，选择把猫往背包里一塞……
猫于是凝视了她一会儿，垂下脸不去看她。
目子于是认定它受教了，将它笼到挡雨的罩袍下去——要不是近日新买的这东西，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安置它。
“您的酒和菜——誒？”小妹小小的惊呼了一下，这让目子一下子站起来去扶那个不算小的木托盘。
果然……
目子这样想着。
她只需略微一想便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刚刚如果她没有看错，有一条毛茸茸的黑色尾巴伸出了罩袍，几乎是光明正大的在空中晃荡。
好了，现在随着她一站起来，什么都挡不住了。
万幸的是，小妹似乎并不讨厌猫类生物。
“真可爱~”，这姑娘小小的说了一声，脸蛋也浮现出一点红晕。
“啊，谢谢夸奖。”目子挠了挠头，笑着试图把猫在凳子上摆好——总不能上桌吧？
上完了东西，按理说是不需要在这里了，那么，她逗留的原因显而易见了。
目子随意聊了几句，便知道了这一家人习惯了养猫，眼前这个女孩虽然年方二八，却已经送走了两代猫了。
“嗯……这猫有点凶。”
目子将*要不你让人家摸摸*的眼神投向通灵兽小黑。
小黑回复了一个*你敢*的眼神。
付了钱，小妹过了眼瘾便离开，留下目子和猫大眼瞪小眼。
猫试图攻击人类的饭。
人类进行格挡，成功。
猫无能狂怒。
人类试图安抚猫，失败。
猫得到了人的烧鱼。
人并没有告诉猫，人不喜欢吃鱼。人只是看着猫得意洋洋的吃鱼，但笑不语。
“这个不行。”，目子拍开一只猫爪，并反客为主捏了一下肉垫。
猫当然不能喝酒，即使是通灵兽猫也不行。
归根到底，通灵兽不一定不能喝酒，是目子迂腐现代人的观念在作祟，但目子不在乎。
土瓷的酒瓶里是这家人自酿的麦酒，倒在小盏里，看起来还算澄清。
她最开始接触酒是在很久以前吧，不过她不喜欢喝酒。说到底酒的味道她也不喜欢，宿醉的感觉她也不喜欢。
借酒消愁对她来说不是个常用的方法，她比较崇尚科学的方法，比如说绕着木叶跑两圈，比如说找宇智波的打一次切磋，比如说吃点甜腻腻的三色丸子。
不过现在，她只是饮了一口，静静的等待身体热起来。
猫有点疑惑的看着她，它在目子饮下第一盏的时候没什么动静，第二盏也是，直到目子把一瓶酒安静的喝完，然后把菜也干掉。
“结账~”目子笑眯眯的喊了一声，小妹于是利索的跑过来。
“一共是……”小妹报了一个数字。
目子掏出钱包。
“誒？”小妹数了一下，“多给了！”，说着要退给她。
“没多。”目子站起来，脸上看不出醉的样子，“再来一瓶。”
此人拎着酒，非常稳定的迈出酒屋，眼睛也是深邃的。
——可是她把一些东西落下了。
这个时候被忘在凳子上的猫才有点生气，这就像一个人被喝醉的朋友放了鸽子。
猫可能骂了一些脏话，或者猫没有。
猫急匆匆的追出去，看见的是甚至没有戴上斗笠的人。
雨还在下，那个人背着她的行囊和斗笠，宽大的披风挡住了腰间的剑，手里拎着酒，很坦然的在雨里行走。
猫突然想，如果它不追出来，这个人需要多久发现这个事实呢？
又或者，人会就这样走掉吗？
猫没有想下去，只是跑了两步，轻而易举的从天而降，堪称凶狠的扑在人类的披风上。
猫的毛正在被淋湿，人类的头发也被淋湿了，人类看着有点焦躁的猫，没拿着酒的另一只手自然的抱着猫——好像刚刚忘了些什么的不是她一样——裹在披风下面。
猫调整了一下身体后，看着人类被淋湿的样子，试图让这个人类清醒一点，起码把背后仿佛装饰品的斗笠戴上。
猫可能原本要生气，但是雨正在下，人类的头发一部分糊在脸上，发尾还在断断续续的滴着水。
醉酒的人类真是太没品了。
猫这样想着。
猫的尾巴不安的晃动着，本来应该躲雨的尾巴，却频频的绕着人类的发顶打转，似乎要挡住一些雨水。
有用吗？不太有用。
一滴雨水依旧划过了人类的脸颊，然后“啪嗒”一声砸在仰着头的、猫的脸颊上。
水于是沾湿了毛发，猫有些不爽。
猫舔了一下毛，试图好受一些。
咦？
人，这滴水……为什么是咸的。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所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