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迷途x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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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弥生。”
随着那句呼唤，漩涡弥生又一次从梦里醒过来，他抹了抹额头上出的一层薄汗，沉默不语。
他又想起那一天了。
……
“啊，大人……”面对着神情平静的青年，他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口。
青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告诉我吧。”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并不像是命令。
他愣愣的看着青年。
地下的仓库里是没有太阳的，只有头顶的白炽灯，白炽灯明亮的光芒在视网膜上灼出一个光斑，晃的他有点头晕。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稀薄。
他是怎么这样平静的问出这样的话的？他想要与他谈心吗？
忍者之间怎么可以冒冒然的谈论理想，又怎么能对着陌生的上司交心呢？
青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
他的眼睛里有一片琉璃色的海洋，瞳孔偶然的反光，便是海面上的浮光掠影。
明明是平淡无奇的脸庞，那双眼睛却像是空白画卷上一抹浓墨重彩，让人见之难忘。
他怎么可能说呢？他可是知道的——这位A大人是二代目火影指定派遣的人选。
还是一个全程用了变身术的保密人。
在沉默中，他看见那位大人的眼睛。
四目相对，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在那片琉璃海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的不可思议，“大人，我个人的话，想要回家看看。”
还是，说出来了啊……
他心里突然释然起来，并不是因为说出了什么深埋已久的秘密，而是发现了自己原来可以可以如此坦然的将足以致命的把柄放在另一个人的手上，只是因为他是A。
一个他连真名都不知道的家伙。
哈。
心脏为着隐秘的危险砰砰直跳，飙升的激素却带来一阵醉酒似的欢愉。
他第一次这样“勇敢”的看着青年的脸，像死刑犯注视铡刀，像吊死者凝视绞绳，像手术台上的受害者注视那把抵在腹部的刀。
来……来伤害我吧。
做好了这样的预期，却在恐惧里掺杂了见不得光的欣喜。
“好。”
———？他的耳朵突然不好使了吗？
不然，怎么会…
“好”？
他猛地回神，看着青年不动声色的脸，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脸上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滑稽吧？
“还有什么？”青年平静的看着他，仿佛他刚才提出的要求不是回遥远的族地探亲，而是去木叶周围溜一圈一样。
“我……大人……”，他现在说话完全不知道怎么组织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有回家看看的机会，他现在简直是恍恍惚惚如坠云端。
“…你想要留在族地吗？”青年却面不改色的，抛出一句话来。
这一句话让他立即低下头来，“不敢！”
A却没有说话。
他慢慢抬头，才发现青年的脸色似乎依旧是云淡风轻，丝毫没有生气或阴郁的表情。
那么，他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看见A抬手捏了一个印——是隔音的术，一种透明的屏障笼罩了此地，然后他放下手，静静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他现在才感觉到心脏跳的有多剧烈，他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不是红了，但是他希望没有。
“漩涡……弥生？”
一个听了千百遍的词语，从从不轻易开启的唇瓣中吐出。
连熟悉的音调都陌生起来。
他愣愣的看着青年，他的名字——他是在喊他的名字吗？
青年微微皱起眉头，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睛似乎藏了些东西，于是平静的海面也泛起波澜。
“漩涡弥生。”
这一次他真真切切的听见青年的呼唤了。
“大人？”
“你想要回去吗？”
“……我不知道，大人。”他仓惶的避开了视线。
随后是一阵漫长的寂静。
他听见那个人的呼吸，难得清晰的。
〖他在思考。〗
漩涡的血脉发挥了它的天赋，尽管低着头无法看见他的表情，这样近似臆测的想法突然就闯进了他的脑海。
可是，有什么值得思考的呢？
难不成，是怎么“处理”他吗？
“你有没有思考过，漩涡的未来？”
一句话石破天惊，让他一团乱麻的思绪直接崩坏。
“……什么？”
“漩涡一族”，A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那样，“不同于一般的忍族依附于一村一国，而是独自生活在岛屿之上……”
“如果有朝一日被群起而攻之——”
“火之国的救援，可能无法及时赶到。”
他当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他在那里木头一样站了许久，才低低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告诉我？”
为什么，是我？
青年只是看了他一眼。“因为你会回去，弥生。”
而那位九尾人柱力，名义上是漩涡一族在木叶的代言人，实际上是送过来的质子的水户不可以。
他感觉一种苦涩辛辣的东西在舌根里蔓延出来，只能咬着舌尖尽力保持冷静。
“您的意思是……”
他抬头，看着青年，感觉冷意慢慢的从背后漫出来。
“让我劝说漩涡，整族搬迁吗？”
这已经是美化之后的版本了，木叶今非昔比，当年草创之时，漩涡过来说不定还能够捞个内定三代目当当，如今却……
青年没有看他，沉默片刻。
啊……放他回去，竟然是带上了“劝降”的任务吗？
A，——不愧是木叶二代目的心腹。
他扯了扯嘴角，强行露出一个笑容来。“我人微言轻，不过，村子的任务一定会尽力完成——”
——“不是木叶。”
低声的一句话在空中飘荡，轻到似乎一阵风都可以吹散，却成功的打断了他的话。
A终于扭过头来，他又看见那片琉璃色的海。“漩涡一族的血脉，还有传承，已经成为了很多人想要据为己有的东西。”
“到了这个地步，要么隐姓埋名，要么强大到整个忍界都无法匹敌。”
“漩涡一族已经安逸了太久，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做好准备。”
“我是说……”
他顿了顿，纤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
“逃吧，弥生。”
“带着你的族人。”
“趁你还可以选择去的地方。”
“哪里都好。”
那是……什么啊？
“做好准备？”漩涡会遭遇战争……甚至灭绝？
“哪里都好？”又是什么？A不是那位二代目的人吗？这算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青年的脸，青年却平静的推开门，出去了。
在他出去的一瞬间，隔音结界也被打破。
他想要追上去，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腿部因为长时间的肌肉僵直，已经麻木不已。他踉跄了一下，扶住了大门才没有狼狈的摔倒在地。
……
旅馆的窗户透出暗淡的天光，他想起来那位大人对他们“奖励”的申请早就通过了——简直是光速，这已经是他和几位族人返程的第三天了。
他又梦见了。
那位大人的眼睛。
青年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他想到那些传说中一眼就能看破人生命里一切悲惨旅途的占卜者，想到在怪异奇谭里总是藏在迷雾里、阴影中的智者。
想到夜里高悬、俯瞰人间的一轮孤月。
可他说话时，眼角微微下垂，却似不忍。却似慈悲。
“……这算什么？”他呢喃着，微微喘着气。
……
当目子看见那一群红头发的漩涡简单的回去了几日后便原样返回时，并无惊讶。
——不以为然也罢，若是真的听进去了她的忠告，要悄悄的从忍界的舞台退场，现在便更是不能打草惊蛇，更是要维持表面功夫。
说到底，血继限界这样的存在，一旦到了木叶或是什么别的地方，便如同羊入虎口，再难出去了。
漩涡如此，千手如此，日向、宇智波亦是如此……
这样想着的她，依旧维系着变身术，以A的化名和假面，四平八稳的走过漩涡们的工作地点。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迷途x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