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麻薯》鹿姣

1、第 1 章

　　这几天的天气预报诡异。前两天看得是雨天，结果太阳特别烈。今天说是多云，现在下起大雨。
　　一中分批放假，高一高二先放，高三多留一节课放。
　　此时教室人快走光了，乔真子才慢吞吞收拾好书包。
　　外面走廊里站满人，叽叽呱呱都在抱怨因为天气预报而没带伞被困在教学楼。
　　“靠，这是什么‘反方向的天气预报’。”
　　“服了，怎么回家？”
　　“走！跑到校门口，便利店有伞卖。”
　　这种雨天潮湿的环境，但凡遇到点不顺的事儿就容易烦躁加倍。但这也不会影响到一中学子放假的好心情。
　　今天最后一节课学生会开会，会议室里三三两两走出一群人，其中为首的沈定择走在前面，单手插兜，在跟旁边的人讲话，眼神盯得是地面。会议室是在综合楼，他们往教学楼走去。一中各栋楼直接有开放式走廊相连，快走到一半路的时候，沈定择终于结束谈话，抬头看前面。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从教室走出来，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里面搭了件浅色修身针织衫。头发被束成高马尾自然垂落，鬓角碎发被风吹得贴在她脸上。
　　仔细看那张脸，真的不能只用漂亮来形容。
　　她书包被单挎在右肩，左手拎着一把透明雨伞，她空出手去拿书包里的手机，顺带把遮住视线的碎发撩到耳后别起来，露出精致的侧脸。即使素面朝天，她身上散发女王气场也照样吸引人。
　　这姑娘，睫毛特长，腿也特长。
　　这是沈定择看乔真子第一眼做出的评价。
　　……
　　法定节假日，一中有五天假。沈定择那个班有不少人报团出去玩，说什么唱k打桌球，但是他兴致缺缺，别人再三邀请他也拒绝。陈相何和沈定择哥俩好，他不去陈相何也懒得去凑热闹。
　　放假他们就打球打游戏吃饭睡觉，时不时去朋友的场子捧个场。第三天，他们去爬山露营，起因是陈相何从他爹那搞了一辆房车，特稀奇，他就迫不及待地想搞出去玩，一定要拉着沈定择去。
　　“去呗，我开车，你搁房车上睡觉，有吃有喝，接送到位，绝对给你保姆级的服务！”陈相何拍着胸脯特骄傲自信地说。
　　沈定择懒得想他到底靠不靠谱，就拿着手机在手里转啊转，觉得自己这几天实在有点闷，然后就说那去呗。
　　硬件两人花半天时间搞得差不多了，期间陈相何还去4s店给车贴了个车膜，磨砂亮紫色，非常得张扬且二货，当时沈定择知道后一度有放弃去的想法，后来被陈相何又花来了。
　　晚上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喝的备用，随着进门，感应发出一声“叮咚——”沈定择又看见了那个长睫毛girl，她穿着自己的私服，外面系了一个卡其色的员工围裙。
　　乔真子在收银台里面给关东煮加汤，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这边，眼底没什么波澜，继续忙手头上的事情。这个点店里没什么客人，陈相何看到吃的就兴奋了，拿了个篮子跑到冰柜，丝毫没注意到旁边沈定择的眼神变化。
　　就乔真子刚抬头那会儿，他看清她的正脸。她眼睛眨一下睫毛就闪一下，皮肤很白，关东煮的热气扑在她脸上，脸颊有点粉红，嘴唇比脸还粉，眼底有淡淡的雾气，头发长而且一看就发质很好。
　　他就从饮料区拿了瓶矿泉水。
　　陈相何那傻子提了满满一筐东西，非常得亢奋，具体表现在结账时候乔真子扫条形码，他都能和很自我地搭话像个老朋友。
　　“东西有点多哈，小姐姐辛苦了。”他又从前台拿了盒棒棒糖。
　　“没事。”
　　“其实我们是要去露营的，买点吃的哈哈哈。小姐姐你最近开始来的吗？怎么以前来着没看见过你哈哈哈。”
　　“嗯，昨天来的。”
　　后面陈相何又继续说了一大堆，全是关于自己爬山计划以及进食时间分配。大概是看店员小姐姐长得还非常漂亮，他的话更多了。
　　乔真子觉得上次碰到这么能说的人还是小区里的大妈，啥都能聊，她有一回在外面兼职突然痛经，去药店买布洛芬。路上碰到她，大妈就抓着她的手，七说八说，什么要好好上学好好读书啊要多吃饭，说她脸色苍白血气不好要痛经保暖之类的。其实很善意，但当时她实在痛的不行，就很不耐烦。
　　沈定择在他们聊天的空隙看到了她左胸口的工牌。
　　乔、真、子。
　　他在心里默念一遍。
　　便利店感应门又发出“叮咚”一声，是他出去抽烟了。
　　店门是透明玻璃的，可以看见外面的人高瘦的背影，一只手里夹着烟，吐出白雾，风吹过来他的黑t鼓风，白雾散开，一下一下，仔细看可以看出布料勾勒出的背部肌肉。
　　乔真子拿购物袋装东西时看了眼，随即收回视线。
　　便利边街区的商铺几乎都熄灯，可这座城市的灯光没减弱半分，即使是凌晨，高架桥上仍有车流，时不时能听见超跑排气浪嚣张的声音，这一切是属于繁华的常态。远处高耸入云的大厦，近处飞驰的豪车，纸醉金迷与她的生活背道而驰。
　　对着城市夜景发了会儿呆，然后清点完货，女孩准备收拾东西下班了。
　　店门口有一个小吧台，上面孤零零躺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金属面雕刻着一个极其精致的哥特式建筑，开口的磨痕看得出来主人使用了很久。乔真子用手指去感受雕刻的起伏，想起那个在店门口抽烟的男生，他身上的气质和打火机的贵气很配。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打火机应该比她想象中要贵重。
　　那个男生或许会回来找它，思索之下，她把打火机放在前台收银机器的下面，一个很隐蔽的位置。
　　如果他还来的话再给他吧。
　　五天的假期过得飞快，乔真子每天除了打工就是在家刷题，她没有时间去玩，更没有钱去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