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禁行》脑细胞逐渐开始抗议的阿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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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照西斜，画面中央的二人，正走向加油机前的墨绿色汽车。男人身穿夹克，侧面露出小半块墨镜，带纹身的手臂搭在女人肩上；女人墨镜推至头顶，发丝连同张开的手指在风中摇荡，潇洒地朝身后挥别。光，风，衣着，走路姿态，还有倾斜得恰到好处的拍摄角度，如果这张照片出现在杂志、广告牌，将是一幅精彩十足的牛仔情侣画报。

　　几天之内看过无数遍，明迪的目光依然停留了两秒，才向上划走。自称是Freya粉丝的账号于音乐节当日发布了三张照片，这张虽是背影、却总被后来转载的人放在最显眼处。没出现在正确的地方，拍得再好，主角也难逃从头到尾的指点议论。

　　“我不明白，那真是Freya的粉丝吗？看见JK新歌预告，才发出来的去年的照片——”

　　贝齐接住了明迪的疑问。“更像在博取公众关注，对吧。”经纪人点着头，“粉丝也是人。”

　　“我居然还记得那两个青少年，”宋允雪伸出手指数，“一个金发一个棕皮肤，其中一个问我要电话号码。就是那时认出柾国的吧。”

　　她的艺人看上去没受影响。但彼时，BTS的一名粉丝做了类似的事。就在下方相隔没几条的推文里，明迪再度刷到后一日被疯狂传播的另一组照片——紫色天空、日落余晖，尚未变暗的沙滩与海面，一条马路后、朝大海走去的两个人影。男人戴着口罩，微低头，正伸出手；女人左手递过去一个纸袋，另一侧夹着滑板，侧脸有微笑的弧度。光线昏暗，像素模糊，也正因如此，这对视显得愈发温馨缱绻。

　　回忆起一年前在威尼斯沙滩的偶遇，发布者的语气更多是激动和怀念。但在下面的回复里，“最近才确认那是Freya，之前并不知道身份”，这个发布时间无疑是火上浇油。失去理智的声音眨眼间席卷了此话题下的评论区，同一个女主，来自同一组合的两个男主，加上差距悬殊的粉丝声量——整件事成了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围剿。

　　越来越混乱的舆论场里，更多粉、黑、路人口中的证据涌现。今年三月洛杉矶的偶遇被翻出，柾国现身的live house当日，表演名单上赫然印着Freya的名字。很快，去年圣诞期间的旧贴被顶至论坛首页，对一张看不出特征的雪夜街边背影照，半年前为数不多的评论基本是否定，而因为地点与前照的吻合，新回复通通成了确信。

　　第三日，通过一帧一帧截图和放大，疑似Freya的人影出现在去年夏天j-hope的试听会花絮视频里，与JIN站在同一张圆桌边。即便两人身体角度、视线方向完全相反，对Freya与j-hope、JIN之间联系的猜测，仍成为新谈资。

　　但火力还是集中在宋允雪、金南俊和田柾国可能存在的三角关系上面。尤其联想到曾传出与Freya合作的是RM、后来却变成j-hope，由此引申出五花八门的论调。参与同个电影项目的金硕珍也不再被认为是实力使然的巧合，而是某种熟人间的资源交换；而前不久官宣合作的郑号锡，更被称之为掩盖这一切的烟雾弹。面对乱局，Hybe方持续保持沉默。

　　好在Freya还没正式开通社交媒体账号，明迪想。但真的有好一点吗？没有骂声蔓延到个人账号评论区，就不算直面比第一波恶劣程度更甚的言论攻击了吗？明迪看向旁边在纸上涂写的宋允雪。身陷舆论漩涡的人，此时此刻，反而在安安静静创作新歌。

　　察觉助理长时间的注视，宋允雪抬头。没在意明迪的目光，她笑笑说：“真有必要开这个会？”

　　事发五日，经纪人和公司不是没有行动。可传言散播速度之快、范围之广，常规手段难以起效。“当然。”贝齐拢拢耳后的头发，表情严肃，“看看那边到底想帮忙，还是添乱。他迟到了吗？”

　　“没，还差两分钟。”明迪实事求是地答。话音刚落，她们面前的电脑界面响起提示音。有人进入线上会议房间。

　　一阵杂音呼啦啦地掠过。“……嘿，嘿，听得到吗？”

　　画面中出现两个人，其中嬉皮笑脸的是杰米斯。贝齐坐直，跟杰米斯的经纪人简短往来几句，就直接发问。“有Freya的那张大合照，Jingle Ball当时不发，现在发出来到底是什么想法？”

　　贝齐指的是宋允雪、杰米斯与BTS全员在待机室的合照，去年12月，杰米斯演出后发在平台上的，是他分别与两组艺人拍的两张合照。风头火势，旧照重发，配上意义不明的短语，他与近日被热议的这些名字并排登上趋势。

　　杰米斯照旧那副油腔滑调的模样，句句都在避重就轻。“……Freya，你知道我是在表达一种支持吧，同时对你和BTS。”他透过屏幕直接对话宋允雪，“贝齐没给我机会打招呼呢，你怎么样？住在趋势上的感觉还不错？”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宋允雪，此刻开口也慢慢吞吞：“谢了，真没看出来你在声援我。”

　　“我是你第一个合作对象，”杰米斯拍拍胸前，“这就是该站出来的时候。”

　　贝齐显然不信这些鬼话，跳过他向男经纪人沟通。图文——姑且算作支持——发也发了，结果也显现了，言论没因此变得好听半分，还让这波负面热度居高不下。本意是讨论如何降低杰米斯此举的反向影响，没想到对方经纪人抛出一个新提议。

　　这边越来越沉默，屏幕对面认为她们意动了。“……毕竟我们上次合作很成功，人们看见我们在一块，也不会太反感。怎么样？”

　　杰米斯说完，宋允雪和贝齐对视一眼。看出贝齐将选择全然交到她手上，宋允雪转过头，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接受。”

　　“噢？”杰米斯很意外，“不想摆脱这些坏名声？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哦。”

　　坏名声？被判为坏女人的行为，她确实做了不少。“要以炒作绯闻获得名声，如果你是我，也会选BTS的吧。”

　　杰米斯高高挑起眉，身体后靠。他反常的沉默令宋允雪意识到这句讽刺太过，她低头说了句“抱歉”，又重申：“我不同意。”

　　贝齐看她一眼，开始补充立场。既难达成共识，会议持续不了多久。对面有备而来，退出会议瞬间，贝齐就啪地合上电脑。但经纪人的不悦并未延续到对宋允雪说的话里：“见鬼，我也讨厌先斩后奏。不过，我了解他们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太常见。”全程旁听的明迪说。

　　“没错，许多圈内人都用这招提高知名度，或是维持热度。”贝齐盯着格外话少的宋允雪，“有这么讨厌杰米斯？”

　　宋允雪摇摇头，刚才她确有失态。“只不过希望做音乐时，能纯粹点。”

　　这句未经思考随口一说的话，居然引发了片刻安静。宋允雪看见贝齐露出一种难以概括、似乎既感动又可惜的神情，更悚然的是，另一侧的明迪表情也一模一样。“怎么！”她露出难为情的、真心的笑容，“很奇怪的话？”

　　贝齐收回眼神，含笑重新揭开电脑，晃了两下鼠标，又提醒明迪：“跟埃加特说这边完事了么？”

　　今天来Revontulet主要是确定后续专辑工作。九月电影节前，宋允雪需要完成身上的任务，计划未因现状而生变。刚匆匆坐下的埃加特听完第一句话，忍不住重复：“新歌？”

　　“来得及么？发布时间是九月尾吧。”宋允雪争取道。

　　埃加特双手抱头、算着日期，没立即说不行。“曲目本来定好了，你确定要加进去？不考虑后面发单曲、或者放到下张专辑？”见宋允雪不放弃，主理人又说：“有demo吗？”

　　音乐节后这几日抽空做的demo，还很粗糙，只有四十秒。连歌词都才刚开始写，宋允雪也默默觉得这是个任性的要求。然而，埃加特足以在四十秒内判断出这是首怎样的歌。

　　“九月前你能搞定制作环节的话，就放进去吧。最迟——也得是从威尼斯回来之前，否则专辑只能延期发行。”

　　涉及宣发资源的分配，一般不会轻易为她改档期，宋允雪知道。横竖得到了允许，剩下就看她自己：内外高压，还要亲身参与专辑的每个环节。

　　埃加特似乎很能体会她的处境，讨论完后续工作，凑近说：“要抒发出去，写歌是最好的办法。我很高兴你选择的是这种方式。”

　　离开前，她还走到贝齐旁边，压压经纪人的肩膀。瞥见两人交流的眼神，宋允雪暗暗摇头：连埃加特都看出自己状态不对了。

　　“我先不回，到工作室待一待。”离开会议室时，宋允雪提出。

　　“要明迪陪你吗——那好，你下班吧。”贝齐朝助理点点头。

　　明迪有些意外，又不敢多问，边走边回望。这几天非常时期，助理几乎不离身，贝齐更像是将人支开了。宋允雪转去工作室方向，一段路后才听见贝齐问：“另一方当事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有联系过吗？”

　　贝齐不曾细究她的感情生活，但毕竟素来在旁观察。一时半霎不知道如何回答，宋允雪沉默着向前迈步。

　　近日联系过的有好几人。虽然觉得有点好笑，但她真挚地回复过闵玧其有事没事发的日常消息；接收到郑号锡善举般的关心，她不知不觉聊出比预想更长的时间，事后庆幸没成了诉苦。然而，对另外两个，仅仅是看他们发来的消息，她竟然都无法感到心安理得。

　　宁愿他们像田柾国那样——“当事人，你指的是Jung Kook，还是RM？算了，”宋允雪笑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