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死水的春天

2、父亲2

　　小星艺跟着自己的太太去了二爷爷家。一路上大家都无话，老魏摸摸口袋掏出一袋香烟，翻摸的手有些颤抖……老二看着老大的窘态很不是滋味。作为老魏家最有发言权的施老太太佝偻着腰，皲裂地像枯树枝的手紧握着小星艺。深怕这短短的路程有什么凶神恶煞要来。
　　“哥，要不送小华去市里医院看看”老二有些同情侄媳妇。忍不住提醒这一家老小。
　　静，树叶落地的声音都碍事。
　　“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了！”
　　“嗯”老魏跟着应声。
　　“别给孩子留下后遗症，妈”老二带着乞讨的音色继续争取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老二和老魏性格不异的地方。
　　不多一会，大家便到老二家厨房，昏暗的灯泡被陈年旧灰包裹着，那微弱的一丝丝亮光也看不清大家此时的表情。鸦雀无声，但大家心领神会，老太太不首肯，大家都会有所保留。
　　“这事是要重视，万一以后倒河边那就出大事了！”老魏停顿了很久之后严肃提出自己的建议。
　　“是，你找时间去和珊珊父母见个面，征求下她父亲的意见。宜早不宜迟。”老太太内心被老魏这句万一哪天倒在河边给震慑住了，没有了自己心头肉大孙子，她内心一直很看重孙媳妇的沉着、坚强及这么忍耐。年纪轻轻的又有学识和胆识的珊珊打从入老魏家门那天开始。就显得与众不同，虽说朝九晚五地上班，但在一众晚辈中，只有她上夜班会回来帮奶奶力所能力的家务，甚至于下地帮忙。
　　许久，老二媳妇回来。
　　“如何？”老太太语气凝重地问。
　　“醒了，有意思了，衣服也换上赶紧的了，这会正头疼，问了吃不吃晚饭。想给她送去，这孩子，倔强的很，不给送，还一个劲要来接丫头回去。唉……”不知道是不是都作为女人的辛酸，今天老二媳妇格外地伤感。
　　“太太，太太，我要回家，太太送我回去，晚上有狗，我怕狗咬我。”
　　每到晚上星艺就是闹人，很难在不是自己家能哄入睡的 。
　　老魏和老二抽完烟从门卫就听到小星艺的啼闹，都进来搭把手。老二帮忙收拾桌上残羹冷炙，一边收拾一边看向自己媳妇。想获取点表情和信息没能成功。
　　老魏抱住星艺正准备往外走。
　　“你别去，这大晚上的你以后少往儿媳妇门上跑。”老太太忧心忡忡地追在后面接过老魏怀里刚安静的孩子。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老魏的媳妇也跟着走了。她不想自己的孩子被村里那些看热闹的老妇女们口舌之谈。
　　也是心里放不下，抱着孩子老太太去房里摸了摸自己一个神秘的框，掏出一卷油纸包的糕点，这是城里小女婿上月来看她带的桃酥。她想带去给孙媳妇充充饥，这一折腾再不吃饭万一糟蹋了身体不得了。
　　老魏跟着后面，能明白自己老母亲的担忧焦虑。
　　敲了敲门，罗珊缓了很久才把堂屋的大门打开，看到小星艺精神好了一半。
　　“妈妈，妈妈，妈妈”一声声的欢快叫声，很温馨。接过老太太手中的孩子，赶忙示意他们进屋。
　　“不见去了，早点带娃睡吧，你也是。”说着把夹着那包桃酥悄悄往门口放桌上抓紧放好，这快的连老魏都没反应过来啊就一把推着老魏出去。
　　“妈，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明天还去窑厂上班，回去洗洗睡吧，今天的事你抓紧时间去见见珊珊的父亲，这事放心上。”
　　说完，老太很快就消失在巷子里，留下老魏看着老大家堂屋门已经上锁，只剩偏房灯光，稍微停顿一会，没听到想听到小星艺的声音，似乎是睡着了忘记关灯一般。
　　罢了，明天下午就找时间去见见老罗。心里拿定主意，老魏便自顾自回自己的住所。
　　另一面，罗珊很久没能入睡听着小星艺的呼噜声，看着现在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孩子。罗珊回忆着老公生前交往的一幕幕，泪如雨下。那句“咋别惯着孩子，老了我们才是相依为命的伴，女儿是要飞出去的。”魏国民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未来不管多大困难，她都要把他们共同的孩子带大，百年之后去见国民一定笑着跟他说，你爱我的诺言我们都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