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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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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让四哥拖住了白玉堂,展昭这才飞快的向皇宫而去。一路无碍,当然很顺利的见到了杜如海。瞧见了展昭,杜如海眼底的忧虑忽地带起了一丝惊喜,连连道
[皇上现在在后花园的朝晚苑,我这就带你过去。]
因为有心事,展昭对杜如海异于往常的情绪没有过多在意,只是紧跟着他,穿过葱郁枞树,似锦繁花,转眼间便来到了朝晚苑。
[皇上就在里面,展大人您请进!]
展昭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了声谢,便推门而入。朝晚苑却是有些与众不同,不似其他宫殿的奢华气派,这里清新淡雅,只有一个简单的床榻,和一个雅致的小桌。桌上放着简简单单的酒碗,桌边还坐着一个已经半醉的人。
[皇上…]展昭像是第一次见到李元昊。在他的眼中,李元昊一直都是一个野心勃勃,骁勇好战,精于算计,傲视天下之人。如今醉眼朦胧,神态疲惫,酒已打湿了半条袖子而不自知。看见展昭,李元昊的眸子不禁亮了起来
[展昭…]他怎么会来,他来干什么?
展昭轻轻走了过去,站的不远不近,声音有些轻,却仍是清晰可闻
[贤王在十里村外遇刺,可是你派人所为?]不想拐弯抹角,因为展昭知道,无论是不是李元昊,此事都没有要隐瞒下去的道理。
李元昊眼中忽地带起一份惆怅,神情立刻暗淡下去,转过眼神淡淡道
[你就是来问这个的?]
[不错,还请皇上如实相告!]
李元昊忽地笑了几声,却更似凄凉。转过脸来,看着展昭那如潭双眸,淡淡道
[我李元昊若想出兵,还不至于找这种借口!]
展昭看着李元昊,看那神情不似有假。心中又难免疑惑,不是李元昊,又会是谁?
李元昊直直看着展昭,瞧着那人脸上忽而疑惑,忽而忧虑的神情,心中一动,借着酒劲,便走了过去,一把将人揽在了怀里,口里淡淡道
[是谁让你这么忧心,是谁…]
李元昊这一举动不禁让展昭觉得又气又怒,手下便使了真力,欲将李元昊推开。谁知李元昊像是早有准备,双手牢牢地抱住了展昭的腰身,便向展昭脖间吻去。
展昭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眼底瞬间凝上一层冷气,单手一挥,运气于掌,夹风带劲,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李元昊的胸口。李元昊但觉胸口一阵剧痛,一个后错,人便连退几步,嘴角不禁滴下血来。
展昭脸色惨白,余怒未消。却忽然间觉得胸口一正绞痛,似被铁锤狠狠砸中,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一个不支,人便跌倒在地。
[昭…]看到展昭吐出血来,李元昊心底抽痛,便欲过来。熟知展昭撑起半条胳膊,手一带力,便将巨阙拔了出来,直指李元昊。眼神凛冽,浑身满是杀气。
[你若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你!]
李元昊终究是没有再向前跨出一步,捂着重伤的胸口,低低的笑了几声,听着却似比哭还要难受。抬起凝满痛苦的双眼,摇头道
[你不能杀我,昭,你知道吗?我若死了,你便也活不了。你我早已命脉相连,你懂吗?]
展昭只觉一阵晕眩,他不明白李元昊在说什么,当然,他也不想知道李元昊在说什么,只是缓缓撑起身体,一步一步退出了门外。只留下李元昊一人,独自喃喃自语。
回到驿馆,展昭隐瞒了自己的伤势,简单的汇报了一下李元昊所言。当然,有些事情还是跳了过去。看着猫儿有些苍白的脸色,五爷不禁有些担心,刚要去问,却被八贤王叫了出去。
蒋平忽地摇了摇扇子走了过来,看了看展昭有些不太对劲的脸色,缓缓道
[鸳鸯弦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展昭有些一愣,随即道
[鸳鸯弦?那是什么?]
这下轮到蒋平有些发愣了,忽又摇头骂道
[五弟那臭小子不会还没跟你讲吧,这臭小子估计是怕你担心,但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展昭越听越疑惑,越听越不得劲,看着蒋平焦急的神色,就知此事必是大事,而且还与自己有关。
[四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平看了看展昭,摇头道
[来此之前,公孙先生找过我,让我一定要留意此事。你还记得乾坤殿一役吗?]
展昭点了点头,仍是不解的望着蒋平。蒋平轻叹一声,又道
[那日我与你夺得血丹,只可惜那血丹之上有一层蜡质,当时我们并无在意。只是后来公孙先生替你把脉之时,发现你脉有异象,于是找我要了那包药的牛皮。细查之下才发现那是一种奇蛊。]
展昭略一思索,回忆起那日拿到血丹之后,蜡质融化以后却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只是当时一心以为玉堂已死,心成死灰,对此竟没有过多留意。
蒋平顿了顿复又道
[此蛊名曰鸳鸯弦,名字却是好听,但是世间怕是找不到比之更加阴毒之物了。鸳鸯弦是苗疆所产,因为用料极为珍稀,也只有一些名门望族才能制的起。这蛊多是一些女人所有,她们大多富贵,往往招婿上门,婚后丈夫便出去四方经商。她们日夜担心丈夫回来害死自己,谋取家产,于是便练得此蛊,种在自己的丈夫身上。此蛊有主蛊和附蛊之分,主蛊无害,往往还能延年益寿,而附蛊却极为阴毒,被种之人,此生便与主蛊之人命脉相连,主蛊一灭,附蛊必死。届时附蛊将成为化骨毒药,倾入五脏六腑,转瞬之间,人便会只剩一摊血水!]
蒋平说的很多,展昭却似乎有些漠然,只淡淡道
[那我身上所有,必是附蛊了!]
蒋平缓缓点了点头,看着展昭又道
[展弟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据公孙先生所说,此蛊是有解药的,只是鸳鸯弦比之其他蛊略有不同,一蛊一解药,要找到练制你身上所种之蛊的人才行。]
展昭有些想笑,却终究没有笑的出来,就算找到了又如何,既然想方设法让自己种了此蛊,又怎么会帮自己解去。忽地想起了李元昊那有些不知所谓的疯话,才知道,原来那人说的全是事实,想到之前种种怪异的迹象,那主蛊必是在李元昊身上无疑了。
见展昭没有说话,蒋平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
[现在还不知道主蛊在何人身上,眼下只要寻得此人,便暂时少上一份危险。]
是啊,若是一个人的性命,整天憋拿捏在别人的手中,那种滋味又岂是常人可以忍受。若是找到了那个人,至少能亲眼看到,自己在下一刻,是不是仍旧可以活着。
展昭忽地淡淡一笑,转头道
[四哥不必太过忧心,至今我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眼下重要的准备好明天的大典示意,以防有心人乘虚而入。]
蒋平点了点头,看着展昭眸正神清,不禁放下心来。
[四哥,先不要告诉玉堂我已知道了这件事,他性子急,我不想让他担心。]
蒋平点了点头,嘱咐展昭好生歇息,便回了房去。
回了房中,坐在窗前,展昭如水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样的事情若是让玉堂知道了,势必以后会成为他的羁绊。若是李元昊以此相挟,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忽地一声门响,展昭转过头来,便见白玉堂手忙脚乱的端了碗小盅过来。
[猫儿,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说着便放在了桌上,双手连忙捏住了耳垂。
展昭连忙走了过去,拉过玉堂的双手,看着有些红红的手指,不禁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玉堂…你的手…]
白玉堂咧嘴一笑,伸手刮了一下猫儿的鼻子,将人揽在了怀里。
[笨猫,你不知道心疼自己,五爷心疼!]说着便将盖子拿下,一股清香便扑鼻而来。直闻得展昭不禁舔了舔嘴唇。看着自家猫儿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有的可爱模样,白玉堂心里如搅了蜜汁一般,那叫一个甜。连忙用勺子舀上一些,送到了展昭的唇边。
[玉堂,这是什么?]展昭轻尝一口,但觉清香四溢,甜而不腻,入口爽滑,沁心入肺。再看那汤色清透,还有一颗红枣点缀,煞是喜爱。
白玉堂忽地偷偷笑了笑,轻舔一下展昭唇边的汤迹,眉毛一挑道
[这是五爷自制的爱猫汤,秘方独特,恕不外传!]
听着这不着调的话,展昭想要生气,可是终究还是笑了笑。也只有在玉堂身边,自己才能如此无拘无束,也只有在玉堂身边,自己才会觉得轻松幸福。
看着猫儿不做声,一个劲的喝着自己做的汤,五爷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但看这展昭喝完汤,仍旧一副意犹未尽的摸样,五爷不禁笑道
[怎么,小猫儿还没解馋吗?]
这白老鼠做的汤却实好喝,自己也的确没有喝够,但是要自己承认白玉堂的话,那也是万万不能。看着展昭压着话头,不肯吭声,五爷便是噗的一笑
[今天可不能再喝了,这爱猫汤如此精贵,一天只能喝一次。除非…]偷眼看了看展昭,见那正疑惑的看着自己。五爷把头一歪,凑近的展昭的耳边
[除非你这小猫儿今晚再让五爷我…]
[白玉堂!]展昭哪里能容他继续说下去,眼睛一瞪,便接过了话头。
[猫大人干嘛生这么大的气,我要说的只不过是今晚让我留在这里睡觉而已,你想到了哪儿去了?]说着便是一阵坏笑,人已跑到了门边。
[恩,你这小猫儿,跟着五爷,也变坏了!]见了展昭渐渐握紧的拳头,五爷便跳出了门外,大喊一声道[给你再盛一碗来]
展昭不禁摇了摇头,没有生气,自己怎么会生气呢,自己心里对玉堂有的除了爱,便是感激。可是自己给了玉堂什么,除了危险,便是无尽的危险。想到这里,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疼痛。也许自己该做些什么,也许,只有那样才会是最好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