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枝》阿彭啃大瓜

8、故人相逢

　　他全然不死心, 甚至还试图用'少师剑'去破那些滴水不漏的招数，枝干在你掌心上游刃有余的盘旋，最后一击你只使出个五分力，击中'少师剑'后便将其瞬时碎成个四分五裂.
　　你面无表情地脱口而出，'假的.'
　　周围一片哗然，你在人群中看到了李莲花.
　　他不动声色地朝你使了个眼色.
　　你这才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看向方才那人躺倒的地方，却不见人影.
　　想来是那人眼见着'少师剑'的阴谋败露，趁你转身看向李莲花的功夫逃走了.
　　你扫视着四周寻找那人的身影，可还是晚了一步，他早已匿于人海.
　　'你凭什么就敢妄下断言？'肖紫矜一脸怒气地冲过来，手里的剑直指你的衣襟，颇有些咄咄逼人.
　　你不耐地蹙了蹙眉，用手中的枝干将他的剑锋挑开, 置若罔闻地无视掉他那愤恨的眼神, 走过去拾起了掉在不远处地上的'少师剑'，说是好些个碎片也不为过.
　　肖紫矜正欲发作，却被赶过来的乔婉娩劝住.
　　'各位请看, 这剑柄和剑鞘上并无用过的痕迹, '你将其递给站在一旁的乔婉娩，'传闻这天下第一的李相夷，素来是个刻苦勤奋的主，若这是李相夷的剑，又怎会如此素净，上面怕是早已有了道道划痕.'
　　'再者，这少师剑是上等的铁料所制，乃是出自名家之手，可这把剑实属是粗制滥造.'你将碎掉的剑身也递了过去,'试问李相夷那样一个吹毛求疵的人，又怎会用这不堪一击的剑？'
　　'显然，这不是李相夷的少师剑.'你果断得一锤定音，不动声色地用目光扫视着四周，洞悉着眼前每一个人的神色.
　　百川院众人的脸色极为难看，眼见着场面即将失控，肖紫矜正欲走出来说些冠冕堂皇的话镇镇场子，却被乔婉娩打断.
　　'这位先生说的没错，这并不是相夷的少师剑.'
　　乔婉娩向众人解释了一番, 并表示等寻到真正的少师剑后, 自己会再度邀大家一起掌掌眼.
　　人群渐渐散去，很快只剩下李莲花一人站在擂台下等候.
　　'还不知先生怎么称呼？'乔婉娩一脸神色自若，目光时不时探向你的面具，似乎对你的面容很感兴趣，眼底是显而易见地探究.
　　'乔姑娘，'你故作轻松地勾了勾嘴角，'萍水相逢，名字就不必了.'
　　'我并无旁的意思，只是见先生对相夷的少师剑尤为熟悉，还想向先生请教一二.'
　　'阿显.'李莲花适时走过来替你解围，'我们该走了，阿爷还等着我们呢.'
　　'这位是？'乔婉娩的眼神在你们二人身上流转，似乎是在暗自比对着什么.
　　'在下李莲花，是一名江湖游医，'李莲花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位是吾弟李相显.'
　　'还请乔姑娘见谅，吾弟不善言语，对于少师剑也只是一知半解，实在是爱莫能助.'字里行间尽是客套疏离之意.
　　'乔姑娘，并非是在下故作拿乔，'你顺势接过李莲花的话头，'天下谁人不知，知相夷者莫过于乔姑娘，若在你面前论起少师剑，我岂不是在班门弄斧？'
　　'家规甚严，过了饭点还不归家，我们兄弟二人可是要吃板子的.'李莲花张嘴就来地补了一句.
　　乔婉娩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失望，她也没继续出声，只是沉默着盯着手里的碎片，用拇指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
　　指尖被割破也不停止，星星点点的血腥气弥漫着，宛若无形却不知不觉地渗入你的鼻腔，密不透风地将你的周身牵制住.
　　'乔姑娘，今日我跑去擂台大闹一通，在众人面前拂了你的面子，此举虽并非我意，但实在是欠妥.'你还是心软了, 从袖中摸索一阵, 掏出一叠纸包, 是那家老字号的招牌, '这几包蜜饯，就当作在下给你赔不是了.'
　　乔婉娩的目光暼向纸包上的系绳，顿时变了脸色.随即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意来，手指颤颤巍巍地接过，血迹斑斑洇于纸包上，可谓是触目惊心.
　　'李先生给的，当真是最甜的.'眸底蓄积起欲欲语还休的哀伤，声音几近哽咽.
　　你心中泛起涟漪，胸口传来阵阵酸涩之意，险些令自己失态.
　　'今日之事，多有叨扰.'李莲花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却依旧神色如常，一把牵住你的手腕, 头也不回地带着你离开.
　　李莲花的手指圈得愈发的紧，你几乎是被他拽着走的，你的手腕已是微微出了些薄汗.
　　'到底是舍不得.'李莲花一声轻叹，整个人紧绷得厉害，手劲大得捏着你的手腕生疼.
　　'你说的是我，还是在说你自己？'你轻飘飘的一句，一针见血地戳中了眼前人的痛处.
　　李莲花赫然松开了你，只顾着埋头向前走，径直走向马车.
　　回程的路上，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去打破僵局.
　　'我……方才一时嘴快……给你赔个不是.'
　　李莲花没有应声,只是从袖中取出少师剑交到了你的手中, 阖上眼倚着厢侧抱着胳膊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