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黑牧师

9、九

　　原川醒来时，果然又是在自己的房间，只是这次他是躺在床上，有人细心地帮他盖好了被子，身上也很清爽干净，看来是司徒奕帮他清洗过了吧。
　　他最近，是不是变温柔了？
　　原川睁着眼，呆呆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有些出神。
　　他看着长大的这个孩子，不是天性残暴，不是没有温柔，只是，这温柔，从来不曾给过他．．．．

　　今天是与永赫帮谈生意的日子，原川一早就起床，准备好了一切，安排人手，派人检查订好的地方和附近，以防对方玩什么阴招。
　　打点好一切，原川准备去唤司徒奕起床，刚到三楼走廊，就听到一些细微的小动静，他起了疑心，慢慢走近三楼尽头的书房。那是保存司徒家所有秘密文件的地方，只有司徒奕和原川两人才有钥匙，连孙耀风和徐谨都没有权利进去的。
　　缓缓走近了，四周没有人，他打开书房门，扫视了一遍，两排书架安静地立着，四面的柜子没有异样，隐匿在画后的保险柜．．．．嗯，一切如故，他又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才又锁上门，走了。

　　司徒奕一行人到达红枫娱乐会所时，永赫帮的汪友赫和手下早已到了。红枫也是司徒家的产业，既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没什么多担心，两方坐下，就开始讨论起生意的细节问题。
　　汪友赫很精明，收到了些风声，知道警方正在严密搜查司徒家的这批货，多拖一天，玄龙帮就多一分风险。正因如此，他乐得趁火打劫，将价格压到老价格的70%，这么一来，玄龙帮的损失可是极惨重的。
　　司徒奕当然不肯，如果谈不拢，就找另外的买家，但是诚如汪友赫说的，多拖一天，玄龙的资金收不回来，而且风险也更大，玄龙的下家虽然多，但有能力吃下这么一大批货的，却是没有几家。
　　司徒奕还在思索着，要不要再谈谈价格，一抬眼间，突然见汪友赫那双细眯眼正直勾勾地盯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原川，那露骨的充满欲望的眼神，是个男人都能看明白了。
　　“司徒当家的，我有个不情之请．．．．”没等司徒奕不悦地出声责问，他倒毫不掩饰地自己说了起来，“如果司徒当家的能把原川先生借我三天，那这笔买卖，我们就照老价格，一分不少，你看怎么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奕皱起眉头，森冷的目光盯着汪友赫那张尖眉细目，长了只鹰勾鼻的脸孔，只望了一眼就厌恶得浑身不舒服起来，据说这种长相的人通常都阴猾奸诈，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瞒你说，我是喜欢男人的，而且，原二当家的气质风采，我是仰慕已久，只要能一亲芳泽，我多少单生意都可以签的，不知司徒大当家的怎么说？”
　　他无视司徒奕厌恶的眼神，仍旧笑眯眯地望着两人，最主要是望着原川，那犹如软体动物般黏腻恶心的目光，一直在他脸上扫来扫去，直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说什么仰慕已久，应该是垂涎已久才对吧？司徒奕越想越生气，脸色都变了，他又转过头去望原川，发现他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平静表情，就像他们刚才讨论的，只是菜市场里的白菜多少钱一斤，卖不卖之类的问题，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一句话把他给卖了吗？
　　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跟男人上床？跟哪个男人，都可以？
　　司徒奕被自己的猜测弄得心头火起，眉头拧成了一团，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恶狠狠地吼道：“姓汪的，你想都别想！我司徒奕还就不跟你合作了！有货还怕卖不出吗？我有的是下家，不缺你一个！”
　　“呵呵，别这么冲动嘛，司徒当家的，如果你将来想通了，可以再来跟我谈，今天即然是这样，那汪某人就先告辞了。我们走。”
　　汪友赫黑着张脸绕过桌子，往门口走去，经过原川身旁时，还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强烈欲念。
　　“我一定会得到你的，原川。”
　　低语的声音像带刺的皮鞭刮过耳膜，原川微微皱了皱眉，望也不望他，只低声回了一句：“你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