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黑牧师

18、十八

　　朝夕相处两年多，已经熟悉到只看背影，足以认出的人。
　　在枕边甜蜜低语，说过多少浓情话语的人儿，那含羞带怯，笑意迷人的人儿，那个他以为一直爱着他，依赖着他，将他当做一切的男孩儿．．．．
　　现在回想起来，那次临时改路线，原川为什么没有跟他说，就自作主张。想必那个时候，他已经有所察觉了。
　　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他一个！
　　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他司徒奕，居然也有被人这么狠狠耍了一回的时候！

　　“这里还有其它的证物，带有你指纹的窃听器，在你住处搜到的警员证，配枪，以及你与上司会面时拍到的照片．．．．卓玉安，你怎么说？”
　　“哦，不对，应该叫你卓远才对。”
　　原川淡淡地笑着，语气也是淡漠的，倒不像他想像中那般志得意满，飞扬跋扈，他只是淡漠。
　　总是一副清淡如斯的模样，骨子里却是残酷绝决，手段狠辣，一击即能致敌死命。
　　就如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人才是他最大的劲敌。
　　“呵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栽在你手里！”
　　卓远惨然一笑，面上早已血色褪尽，自知必死，他也不再顾忌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知道你太精明，总有一天会被你抓住把柄，所以，我千方百计想要把你逼走，想着法地羞辱你，在司徒奕面前说你坏话，离间你们，还有，那封诬陷你背叛司徒家的信，也是我伪造的．．．．可是，纵然我机关使尽，终究还是栽在你手里了，原川，输给你，我无话可说。”
　　他又转头望向司徒奕，眼中已经不见那些伪装的娇柔情态，只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悲哀，望着司徒奕那震惊又愤怒的脸，他眼中湿了，竟滚下一行眼泪来。
　　“奕哥，对不起，卓远骗了你这么长时间，其实我不是十七岁，再一个月，我就二十四了，只是天生的娃娃脸，也可伪装身份，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也没有告诉你．．．．”
　　“我真的．．．爱上你了，奕哥．．．．”
　　呼吸里带着一丝哽咽，眼眶湿润晶亮，他知道，现在才说出这番话，只会被人当做下贱，想要讨饶所使的又一个手段。
　　可是，他没想讨饶，也知道没有那个可能。
　　□□的处事原则，只要出了叛徒和奸细，只有死！只有死，才能完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他没有说谎。
　　他也明明知道，司徒奕只是玩玩的，把他当宠物一样养着，宠着，但再宠，终究只是一个玩儿，他根本不可能对他，有什么真感情。
　　明知如此，他还是没办法，在伪装的身份下，在这个危险的游戏里，他陷进去了，无法自拔。
　　他知道，那个人的眼睛，从来，只看着一个人。
　　可惜那个人，不是自己。
　　他输给原川，输得太彻底！
　　什么都输了，一切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