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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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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芙琳是佛里那国度的第四位皇女,她上面还有三个哥哥。
他们都疯狂的觊觎着老国王的王位,无一例外希望他早死或者是出意外被杀。
他们都是冷血的上位者,包括艾芙琳。
不过,她却比他们聪明的多。
在哥哥们彼此明争暗斗的时候,艾芙琳经常装作一个善良又天真无邪的小公主去看望老国王。
一个无辜弱小的小女孩能有什么威胁。
而往往真正的捕猎者通常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哦,父王,您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好害怕您会悄无声息的离开我身边,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请也带着您最可爱的女儿一起走吧!”艾芙琳坐在床边掩面哭泣,清澈干净的一双湛蓝色眼睛宛如大海,那落下来的泪水犹如珍珠。
床榻之上的老国王燕窝深深凹陷下去,他已经很老了,纵欲过度的一张脸上皮肉松散,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往天堂了。
“我的女儿啊,你放心,父王一定会坚持到你嫁人的,咳咳咳……你哥哥们的心思我都知道,我不惧怕死亡,只是留你一人在皇宫,我不放心啊!”他一双饱含风霜的眼中是浑浊的光亮,仿佛是要用尽最后的力气。
“我啊,给你留了一件东西,以防你哥哥们对你下手,他会保护你的,一直到你要离去这个世界。”他声音沙哑。
艾芙琳用手擦去眼泪,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宛如懵懂的小鹿,她看向老国王:“父王,那是什么?”
老国王从衣服里颤颤巍巍的拿出一个哨子,他将它递了过来。
艾芙琳抬手接过,哨子通体是由白玉做成的,许是为了彰显华贵,上面还镶嵌着几颗极小的红宝石,是种奇怪的搭配。
它有什么用呢?
艾芙琳静静的看着手心的哨子,低垂的眉眼遮住了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
“吹响它,艾芙琳。”老国王看着她。
哨子发出一阵响声,有人从窗外翻了进来,速度非常快,就像一道影子。
那人身材高大,几乎有一米九,身着整齐的骑士装,腰间佩戴着一把银色长剑。一头黑发下是一双碧绿如翡翠宝石的眼睛,很漂亮,又很锐利。
他皮肤苍白,深邃的轮廓犹如神话里的吸血鬼,绅士优雅,却带着难以融解的冰冷。
艾芙琳只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装作吓到了,露出惊恐的表情就往老国王怀里扑,嘴里尖叫着:“护卫!快来!来人啊!有刺客……”
老国王抚摸着怀里的女儿,目光慈爱,安抚道:“不用怕,孩子。”
“父王,这人……他……”艾芙琳面露不解。
老国王解释道:“他啊,就是我要送你的礼物?”
就他?
艾芙琳努力隐藏着自己不屑的眼神。
一个骑士算什么。
“他是被命运选中的骑士,是势必要守护我奥纳利特家族的仆人,我将它送给你,只要吹响口哨,你就能控制他,这样你就不会被卷进你哥哥们不必要的战争里。”老国王叹了口气。
艾芙琳心底冷笑,或许等他一死,那几个混蛋就要对她下手了,一个漂亮又没有手段的公主多的是利用价值。
“父王,不,我要留在你身边一辈子。”她说着眼里又冒出泪水来。
老国王摸摸她的头发,笑着说:“你怎么能一辈子陪着父王啊,你要嫁人的。”
“那我便不嫁人了,艾芙琳要陪伴父王一辈子!”
“傻孩子。”老国王无奈的笑着。
等老国王睡下,艾芙琳迫不及待领着自己的新礼物回了宫殿。
她等不及要看看他都有什么用了。
毕竟没用的东西在她这儿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艾芙琳做在黑色丝绸面的椅子上,怀里还抱着只和她同样瞳色的波斯猫,她玩味的看着半跪在地板上骑士,思考着什么。
“你有名字吗?”她问道。
骑士低头回答道:“卢修斯。”
“和我讲讲你的身份吧,”她后背靠着椅背,一截白皙如玉的脚踝从墨色的贴身长裙里露出些,极其吸睛。
骑士视线不露声色的在她精致脚踝上一扫而过。
“我永远服从主人。”他嗓音低沉。
主人?
这个称呼完美的取悦到了她,艾芙琳愉悦的勾起唇角来。
她拿出哨子来,看了眼低着头的骑士问道:“只有吹这个哨子你才会听我的吗?”
“只有拥有奥纳利特血脉的人才能使用我。”他回答道。
这下艾芙琳又不高兴了,他这说的好像被很多人使用过一样,她可不喜欢和别人用一样东西,恶心。
“那这个有什么用?”她把玩着白玉哨子。
骑士说道:“只要吹响,我就会感应到主人需要我。”
“你怎么感应到?”艾芙琳有些好奇。
面前那人面无表情的说出虎狼之词:“我的身体会有反应。”
她差点被自己口水噎到。
“什么意思?”
骑士慢慢解释给她听。
这下艾芙琳明白了,大概就是很早之前,奥纳利特家族的人无意间救了一个平民,却不想那人是一个巫师,巫师被救后很是感激,想要报答恩人,可是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只好用巫术与奥纳利特家族的人定下了契约,他的后代会永生永世为奥纳利特家族的人服务,换种意思就是沦为奴隶。
因为巫师家族的人身上都有些奇妙的魔法,他们将血液凝聚在哨子上,只要吹响,身体就会感应到,可以马上出现在恩人身边进行保护。
听完艾芙琳感觉非常扯淡。
这个巫师怎么被救了还死了,那和不救有什么区别?
她问卢修斯,那人还是面无表情的回答。
“因为他本来就活不长了。”
艾芙琳:……
不过这巫师真够蠢的,不过是被救了,什么报恩不好,非要拉着后代一起,这下好了,给人当永生永世的仆人,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活该给人利用。
蠢货。
她眼神嫌弃的从骑士身上扫过,先前还算友好的神情立马变得鄙夷。
“卢修斯?”她抚摸着睡觉的波斯猫。
“主人。”骑士毕恭毕敬。
“既然你现在的主人是我,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要服从?”
“是的,主人。”
“那你发誓,”椅子上的少女娇艳到如同盛开的玫瑰,她眉眼带笑,十七岁的年纪却带着青涩的妩媚,一双湛蓝瞳孔眼波流转,红唇勾着,蛊惑勾人,“你这辈子都只有我这么一个主人,永远不能听从别人,哪怕是和我一样拥有奥纳利特血脉的人,一点儿都不行哦。”
卢修斯不由自主的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少女,她那副漂亮的模样就像传说中的魅魔,浑然不知自己在勾引人。
“交出你的忠诚,卢修斯。”她微笑着看着他。
卢修斯像是反应过来一样,低下了头,然而这幅样子落在艾芙琳眼里就是拒绝服从的意思,她静静看着他,唇角的笑慢慢褪去,目光变得阴鸷可怕。
过了半晌,卢修斯才回答道:“主人不必担心,早在陛下将哨子交给你的时候,就注定了我这辈子只会服从主人一人。”
“卢修斯此生绝不背叛主人。”
男人虽半跪着,可脊背却挺拔着。
艾芙琳歪头看着他,突然低笑起来。
“这么认真啊?既然如此……”她起身把波斯猫轻轻放到椅子上,然后走到火炉边。
她洁白的指尖一松,白玉哨子直直坠了下去,砸在燃烧的木头上,砰的一声。
骑士一下子怔住了,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如此。
火炉旁的貌美少女垂下视线,她静静看着那价值不菲的白玉哨子一点一点的被火焰裹挟,慢慢的烧焦,最后沦为一摊黑灰。
她金灿的卷发被火焰照耀的更加深刻,那团炽烈焰火仿佛长在了她总是沉静如死水的眼底,将那副伪装烧的干干净净,终于露出了那份丝毫不加掩饰的野心,越烧越旺,像是要燃尽一切。
艾芙琳漫不经心的笑起来,就像一朵能让人上瘾的罂粟,甜蜜,凶狠,一边散发着迷人的花粉,一边暗戳戳的将猎物狠狠毒死。
不是什么娇花,是轻轻一碰就张大嘴的食人花。
“我选择相信你。”
卢修斯身体里的血液兴奋的流动着。
艾芙琳走到他面前,掐着他的下颌迫使他抬头看她。
“你面前这幅模样,就是你此生唯一的主人,给我记好了,”她居高临下望着他。
“你这条命是我的,为我生为我死,这将是我给予你最高的荣誉。”
骑士手背渐渐青筋暴起,他碧色的瞳孔紧锁着,有一瞬间如同发狂的野兽,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一尺的少女,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下。
“主人。”他双目隐隐有些发红。
艾芙琳绽放出一个笑容来,她摸了摸骑士的发顶,像是安抚情绪不稳定的宠物。
虽然老国王只是送了个这样的不知道有没有保障性的礼物,但也算是件利器了。
她以自己最尊贵的姓氏奥纳利特发誓,今后,她会一步一步的靠所有能够借助的外力走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明年,历史上将会出现第一位女王。
艾芙琳.奥纳利特。
少女俯下身子在骑士耳边低声喃喃,似诱哄,又似情人间的私语。
“我最亲爱的骑士,今后,让我们一起迎接权利与荣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