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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古怪 ...
被诊断为“不简单”的晏归之仍旧不远不近地缀在后边,听见纪泠刻意放响的声音,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就连眼都没眨一下。
木芽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姐姐你说轻些呀,都被她听到了。”
“说得再轻也没用。”纪泠道,“拦不住人就乐意听。”
空气里仍有怨气弥散,约莫是方才被渡化的魂魄残留下来的,愈往正房走,气息愈浓厚。
魂魄被度化前大概喜欢在正房转悠。纪泠想。
她正思忖着正房有什么吸引魂魄兴趣的,一推开门,好嘛,又是俩纸人。
只是这回的纸人并没有坐在桌旁,而是直接一左一右立在门旁当门童,给一股脑往里冲的木芽下了个半死。
“不是,怎么还有纸人?”木芽搓了搓胳膊,“这纸人居然还半点睛,将活不活的,也不怕忌讳。”
纸人骨架做成了好几节,服饰五官刻画精致,而最吸引人注意的,当属那双眼。
眼睛外轮廓被勾了出来,里头却只填了一半的墨水儿,乍一看以为那人半阖着眸,再瞧仔细些才知眼睛的上半部分并未着色。
晏归之大衣长,跨门槛的时候大约是怕蹭上去,总会用手轻轻提一下。她进门后就垂手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像是在看戏。
纪泠瞥她一眼,没理,转头接了木芽的话茬:“替死的。”
“嗯?”木芽没明白。
其实纪泠在向人解释方面一向不怎么有耐心,奈何师傅总是让她多带带师姐,不要一个人往前莽。于是她抿了一下唇,还是决定和木芽好好解释一番“纸人替死”的涵义。
不成想自己刚措好词准备开口,就听身侧飘来了一个半耳熟的、温和的声音。
“纸人半点睛有个缘故。”晏归之的嗓音抑扬,总像是蕴着笑意,“往日里,它们是死的。但一旦真人遇着了什么险,它们就会活过来,替主人挡一回灾。这种手段不多见,纸人身上须得贴些固魂符,因此对纸人的制作者有一定的符咒能力要求。”
说罢,她冲纪泠点了一下头,笑起来了:“怎么板着脸,难不成我说得不对?”
……就是因为说对了,才显得怪。
木芽从业十年都不知道的事,你一实习生就知道得这么清楚?
纪泠不想理她,奈何木芽也在旁边问了一句:“她说得对么?”
纪泠才硬邦邦说“嗯”。
她绕到纸人身后,果见纸皮上贴着俩符咒,正是标准的固魂符的样式,上头气息还很浓,大约是刚换。
木芽没跟着她,而是站在纸人正面打量,片刻后恍然大悟:“我知道这俩纸人代表谁了。”
“嗯?”
“这一个,身材微胖,和咱雇主很像。这一个,老年女性,佝偻着身子,应该是他娘。”木芽道。
这屋内的气息仍旧很平,纸人也没碍着什么事。纪泠扫了两眼,转过身准备离开,忽然瞥到了揣着袖子站在一旁,不知想些什么的晏归之。
鬼使神差地,她蹙了一下眉,开口问:
“在看什么?”
晏归之恍然回神似的“嗯?”了一声,揣着袖子的手垂下了:“没什么,只不过在想你俩叫什么名儿。”
纪泠这才想起来互通称谓这一环节并没有完成,被方才那怨魂搅了局。
她将要开口报名儿,就见晏归之抬起手,竖着食指“嘘”了一声:“你先别说,让我算算。”
纪泠:……???
这都能算,有点恐怖吧。
晏归之阖着眸,唇瓣微动却不出声,半晌,悠悠吐出俩字:
“纪泠。”
木芽在一旁瞪大了眼:“还真能算?那算算我的。”
晏归之咳了三声,笑起来了:“我这能力有限,人名一天最多算一次。”
纪泠很服气,扶着门槛问:
“你真是实习生?”
“确实第一天在长鹤观上班。”晏归之道。
这话有点模棱两可——
第一天在长鹤观上班,不代表第一天上班。说不定先时还在别的地方从事过相关工作呢?
她不多说,纪泠也不深究,听着木芽报上了自己的代号,三人继续去耳房探察风水。
业内交流多用代号主要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纪泠一没家人,二没什么亲朋好友,孑然一人不怕惹祸上身,因此懒得想什么代号,一向以真名示众。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晏归之这名儿也不像什么代号……难不成和自己一样,也是匹孤狼么?
她们仨走到耳房前的时候,瞅见雇主和长鹤观俩人刚从东厢房出来。两波人遥遥立着,都看着了彼此。
木芽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西厢房和正房我们都瞧过了,没问题,没必要再看一遍。”
她原是好意,但疤痕男跟没听着似的,头也不回,径直走进西厢房。
木芽:……?
被彻头彻尾忽视的木芽小姐再次气了个倒仰,转头跟晏归之抱怨起来:“你们长鹤观的人怎么这么傲?”
“是太傲。”晏归之虚倚着门框点头,笑着说,“我也不喜欢他们。”
“那你为什么还去他们那儿?”木芽问。
“去取点东西。”晏归之道,“取完我就走。”
晏归之几乎是有问必有答,但回答总并不十分清晰。木芽似懂非懂地点了两下头,没再往下问。
她的火气被女人温和的态度抚平了一点,然而在跟着纪泠把东西耳房转遍之后,又重新烦躁起来了。
“不对啊。”木芽扯着纪泠的袖子说,“怎么一点古怪的地方都没有?”
这一趟探查得太顺利了。没其他鬼魂拦路,没有浓烈煞气形成的漩涡,甚至放了四个纸人都没有破坏风水平衡。
没有古怪才是最大的古怪。寻常人家中并做不到如此和谐,即便没有大纰漏,也总会有气息不稳的地方。
纪泠撑着耳房内的桌子道:“大约是雇主事先请高人指点过。”
“那高人倒是挺高,能平了风水。”木芽细细碎碎地嘟囔着,“雇主先前说,有大师道这宅子仍有风水问题。你看看哪儿有问题?那大师是个江湖骗子吧,净会诓人。所以咱们活儿算是完成了?跟雇主说一声,咱们走吧,我困死了。”
纪泠却说:“不急。”
余光里,晏归之总是揣着袖子站在不远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她听见纪泠这话,似笑非笑地抿着唇,掏出帕子来擦手。
纪泠瞥她一眼:“笑什么?”
“没笑。”
纪泠的眉毛挑了起来。
晏归之打补丁:“我微笑唇。”
纪泠:……
这人说话总不太着调,纪泠懒得理。木芽在旁边问“咋啦还有啥事儿”,纪泠正头疼如何解释,旁边蓦地再次响起了一阵轻软的声音。
“你姐的意思是,等长鹤观那俩人探察完毕,和雇主聊聊,或许有新发现。”晏归之掩唇咳了咳,继续似笑非笑地说,“你真入行十年了?”
……这句话听着真的很像嘲讽。
奈何晏归之的态度温和得挑不出一点错。
木芽“哼”了一声:“真十年了,比纪泠姐姐年岁长。”
“哦?”晏归之问,“她什么时候入的行?”
木芽不知道纪泠介不介意这个问题,没贸然回答。纪泠于是淡声接了话:
“六年前。”
晏归之点头说:“那你挺有天赋。”
这句话的语气温和又坦然,还夹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欣慰,活像是老师夸奖学生,或是学姐赞扬学妹,反正不像是平辈间会说的。
……她怎么这么拿大。
木芽听得有点不爽,硬邦邦问:“那你呢?你入行几年了?”
晏归之倚着门框想了会儿,又被她催了一声,才慢条斯理地说:“让我想想啊……我真记不清了。”
“这还能忘?”木芽听得不太高兴。
晏归之仍旧没改口:“嗯。”
“嗯”完又补了一句:“毕竟太久了。”
木芽瞪着眼,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遍:“不是,你看着和纪泠姐姐差不多大,就算一出生就入行也才二十几年吧,哪里就‘太久了’?”
晏归之轻轻晃了下袖摆,笑起来了:“那你就当我二十多年吧。”
木芽蹙眉道:“那你先前还说你第一天实习,身体不好,怕出事,才跟着我们?”
“是第一天在长鹤观实习。”晏归之笑着说,“身体也确实不是很好。”
说完,也不知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受了风,她抬手掩唇,又咳了两声。
木芽:……
木芽转身去扯她姐的袖子:“姐姐,你看这人,一点不真诚,满嘴跑火车。”
纪泠很心累。
心累的纪泠不想听这俩幼儿园小朋友拌嘴,干脆慢悠悠走去中庭,抱着胳膊站在胡柚树下,阖眼感受着尚未完全消散的怨气。
怨气很浅,薄薄一层,像是清晨的雾。纪泠伸着手去抓,抓了个空。
她隐约听见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喟叹:“谢谢。”
是魂魄对度化它之人说的。
那魂魄生前应是位稚气未脱的少女,死后不知为何飘来了这儿,又不知被何事何物触发了魂魄无法承载的贪瞋痴怨,以至于哭号起了“好疼好想妈妈”。
纪泠微眯着眼站在高树下,看着那怨气渐渐消散殆尽,倏听身后传来了一阵轻慢的脚步声。
一并响起的还有那和软的声音——
“在想什么呢?”晏归之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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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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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专栏有完结文,欢迎品尝—— 古百《风雪玉阶人》,张扬少年将军x清冷长公主; 无限流《大观园生存守则》,走的轻松搞笑风格; 现百《今天和林老师贴贴了吗》,活泼年下x温柔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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