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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似公子(二) ...
殷素诧异抬头。
她顿目,迎着其愕然神情忽而问:“你若去,打算如何言?”
沈却润了润喉,尚且神思清明,“自是实话实言,叫她歇了此心思,我沈家不尚此风,莫要胡乱攀扯。”
殷素陷入软舆内,忍不住颤颤抬臂扶额。
此话落进孙若絮耳内,明摆着一番欲盖弥彰之言,到时她纵有十口利嘴,也洗不清。
殷素定了定神道:“不需沈郎君去言,我自会同孙娘子论清楚。”
沈却不由移目。
女娘间,似乎更易越过此等尬事。
思及此,他眉眼便渐松,动唇吐出“好”字。
许是叫孙若絮一番折腾,沈却对坐于此,尤为不自在。又逢烛火晃动,好似那颗心悬于上,燎边又凉熄。
冷也不是,热也不是。
屋外鸟鸣渐渐清晰,他倏尔起身,替殷素掩上些窗,便踱步告离。
阁内,彻底阒静。
脖颈间飘摇的氅绒停歇,那盏热茶还未凉。而雕花窗棂外,却忽冒出声脆响。
“二娘怎一人独坐于内呀?”
灰影映靠窗纱,转瞬被屋内的橙光扑灭无踪,继而落在女娘看戏的面庞间。
见殷素置若罔闻,她倚支着下颌乐道:“二娘猜猜,今儿个巳时三刻,我在何处?”
殷素正恼她先前无状之言,如今听略过前言,方消了些气,只问:“我如何晓得?”
窗彻底掩开了,孙若絮探进半个身子,望着素舆间女娘不转的身影念诗描景——
“飞光飞光,孤池艳阳窗。久未见面彷徨,眼悄悄。唯烛龙衔窥光,拭昆玉霜。昼日苦长,何——”
“孙若絮!”殷素耳根子一热,猛地自素舆上直起身扭头。
她再如何猜不出,现下也明明白白知晓,今儿个巳时三刻,她躲在何处看戏了!
“他瞧不见,三两言也擦不净,我自小性急,方忘了手伤,如此你也要笑话我。”
殷素手掌舆扶,堪堪要用力,孙若絮瞥见,忙收干净笑,指道:“快松手,莫使力。”
她又抬眉,好言哄道:“好罢好罢,我不再言了。”
话毕,她自门外绕进来,行至殷素跟前坐下,端的是一副语重心长不知悔改,“我也是提个笑,逗个趣罢了。你瞧,如今二娘面色总不是苍白面,死气神。”
只瞧孙若絮手持一面小铜镜,竖于前,弯眼言:“喜怒恨齐三,何事愁不行?”
殷素望入那面铜镜里,面白,唇粉,发丝些许飞扬,可气色不似从前骇人。
她微怔,恍然忆起自己太久未立镜前,好好瞧看一番。
她又有多久未陷入河底那场噩梦。
“瞧我说得对否?”孙若素将面镜搁回袖中,拉过她的手腕探脉,“强劲不少呢!莫非沈郎君是二娘筋脉命门?”
“又胡乱攀扯上。”殷素陷回素舆里,拿她无法,只叹气,“怪道自言那句‘多少娘子郎君求我开口’,孙七娘此一张利嘴,抵得上衙门里逃冤的奸民了。”
孙若絮笑得簪颤钗倒,脱口便言:“我在从前蜀中,可被奉为姻缘娘子呢。”
“只因巧舌如簧?”殷素微抬眉,生了些探究意,“孙七娘还未与我说道过蜀中故事呢?”
却瞧身前娘子笑意稍僵,复又打着哈哈略去:“早时便与二娘提及过,别是你不放在心上,故意来□□我的话罢!”
“我何时□□你的话,那时分明只听你言及‘蜀中和离’四字,何处旁言?”
“罢了罢了,那般地方无趣得很,又逢伤心故地,何苦提它?”孙若絮收了指,替她细细卷放下袖袂。
殷素见状,只好姑置不论,抬目朝外——
未合紧的窗敞开肚腹,引风而入,烛熄香灭,月也悄然高升。
满宅沉入声静寥落,只瞧时刻如水淌过,唯待晓日出谷,苍穹复明。
月寒日暖,循环往替下的日子,因着阿郎复归,沈宅诸人才终于喜喜闹闹过了大半月,甫一回神,拍拍脑袋瞧清崇玄历,才发觉新岁竟已将至。
白雪撒地半丈深,狸奴竖着尾巴耸跳,转被檐下的女娘一把抱住。
红灯笼熠熠,枝叶间亦挂上朱绸。
狸奴并不安分,低叫闹着伸爪去扑飞舞绸条。
“二娘你瞧,这就不是个安分性子。”孙若絮支着狸奴,朝殷素笑,“小小一只,劲儿还怪足呢。”
“雪姑正是喜玩闹的年纪,放它去罢。”殷素抱着袖炉弯唇。
翠柳云裁立在旁,皆忍不住抬手去逗弄狸奴雪白肚皮。
“喵呜。”
“哎呀。”
眨眼间,狸奴犟着溜出孙若絮手心,飞快窜至素舆边垂下的氅绒里。
“好一只忘恩负义的狸奴。”孙若絮拍拍手,依着殷素跟前坐下,“这半月还是我天天同翠柳云裁给它喂食呢,它倒日日往二娘怀里钻。”
殷素但笑不语,只瞧着雪姑舔干净爪子便顺着氅衣蹿上来,不一会儿就在她膝上寻了处舒服地抚脸。
“你们瞧,这是只把二娘当主子呢!”孙若絮嘴酸,“从不见雪姑主动攀到我身上。”
云裁掩着唇笑,“我倒比孙娘子好上那么一刻,倒叫雪主子借过几回力呢。”
孙若絮抚掌开颜,又另起一话来,“常言道狸奴由着谁带回来,这品性、饮食、习惯便随那人呢。”
“雪姑是郎君专带回来给二娘解闷的,它不似郎君,该似沈二娘才对。”翠柳正接着话,又忍不住弯身,揉了揉雪姑短绒脑袋,“这自然也和二娘亲近。”
孙若絮啧啧称奇,只笑着一双眸揶揄般的望向殷素。
“二娘言未曾养过狸奴,雪姑性子随你,真与不真?”
殷素轻抚雪团,刻意不去瞧那对瞳仁,只抬眉朝院门外扫去,“我才不管真与不真。”
檐下乐声一片,碎雪淅淅而下,游廊间显出一抹暮山紫,落在白茫茫,清寂寂的天地里,若那红绸高灯般耀眼。
不待郎君走进,殷素便已知是沈却,她并未移目,一寸不落地观望烟紫踏入厚雪,反冲不淡那张夺人面,像是托举映衬。
沈却不常着太过明重色的衣衫,皆是些玉色、甘石、缟羽之类的混白之衣。
直至郎君眼下那颗小痣愈发清晰入眼,周遭退得唯剩孤雪与那一点漂亮黑子,她才陡然回神。
垂目,复抬眉——沈却正离她三尺远。
殷素揽紧雪姑,却惹着膝上狸奴直起爪喵喵抱怨。
它勾着尾巴,颤颤巍巍跃下去,踏着雪坑去蹭沈却。
“雪姑还是同沈郎君更亲呢!”
沈却一面提着笼吃食,一面轻弯眸将腿间乱蹭不止的狸奴揽入怀,“是长了些,比将来时重了不少。”
“沈宅上下,哪有人亏着它。”云裁替郎君移过长椅,转将鍑中西山白露揭开,“个个袋里装着三两鱼干,盼着雪姑圆滚,若是园子里不经意见着,停了手头事也要跟在它后头寻欢呢。”
翠柳闻罢,笑个不止,“昨个叫我好等,原是这般误的。”
嬉闹间雪姑又从沈却怀里挣出,跳到云裁翠柳面前竖尾蹭头,孙若絮亦俯身去凑热闹。
鹅毛般的飞絮下,只余两人坐而远眺。
斟好的西山白露搁于漆案,沈却抬手触及,视线将好与殷素交汇,他一顿,继而低问:“瞧了这般久的新雪,外头霜寒,二娘可要入屋避一避?”
掀开的白雾汩汩而上,极好掩住殷素不自主落目的眼下,她缓出声,“好。”
嬉闹声渐弱,穿过抄手游廊,沈却带着她去了书阁。
屋中炭炉烧得正旺,远处木架里隐约透出半截墨迹未干的桃符。
“方才写着新联,只辩不出好坏,便请二娘来瞧瞧。”
沈却推她于案前,又踱步至架前取来新墨搁下。
殷素直身,撇头观望半晌,抬臂指了右面那副,“此副利落,行云流水,笔酣墨饱,且写了神荼,郁垒二位门神,适宜贴在宅门外。”
“另一副,便适合糊在院门外。”
沈却一笑,将笔自双鹤衔环笔架里取去,复按袍沾墨,“既如此,便再写几幅贴满院门。”
挥洒间,好字已成。
殷素望着,心间忽生了丝痒意,不由抬臂去探那双鹤间安搁的另一只笔,继而点墨移纸,悬腕沉思。
写何呢?
幼时新岁,琢磨之人皆是阿娘,后来阿予也跟着提笔,她自个儿同阿耶一向乐得糊纸。
其实将开蒙随张老先生习理时,她尤爱落笔画两三字,只是后来有了更意趣之事,便渐渐抛下。
思久,悬腕时长,落笔时不免笔颤。
殷素按紧宣纸,尽心力划下一撇,却仍飞而飘轻,混重之处,又若墨染。
她眉凝,转处再练,一字歪,二字软,三字便成团。
殷素眉头不松,指腹用力,竟同自己较上劲。
身旁人早无动静,只垂目不语。
那笔杆抖意越甚,纸下黑字终有些神形。
殷素一喜,接起另字。
正收心之际,腕间蓦地覆上手心,托举她一路朝上,卸了几分自用的蛮力。
沈却倾身,掌着她的右手,一笔一划写完那半个“年”字。
“下句是何?”
头顶间落下句清音,叫她快看不明白笔下“年”字,殷素骤然回神间,才极快背诗似的说完下句。
沈却微垂眼,带着些轻飘如雪的笑,头一回打趣言:“二娘少时久背此句么,记得如此清。”
写到后面,回来修这一篇,还是觉得在上元的日子温馨[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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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似公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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