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亚的天堂》黑铁衣

89、1．极点

　　也不知过了过久，伊凡才悠悠醒转，她睁大了眼睛看自己，才发现自己在小飞船中，而小飞船此刻还在火星上空所谓的月亮上，这颗月亮不同于地球上的月亮，它和火星同步旋转，此刻面对月亮的火星表面又是凌晨了，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映照在火星上，伊凡看的很清楚，下方是一片黄褐色的废墟，地面全部都是坑洞，惨不忍睹。
　　飞船上的通信设备在叫着，“伊凡伊凡。”
　　伊凡回复，“是，我在。”
　　原来是伊西斯，伊西斯问她，“你还好吗？之前好长一段时间我们无法联系上你。”
　　“我都好。”伊凡把自己的经历述说一遍，然后说，“我还要去，你们不必急着找我，有事我会和你们联系。”于是，她关闭通讯设备，一个人静静的想着，我必须再回去，但是如何回去呢？她极力思索自己之前怎么去的极点，她只记得自己在心中想着枯木等人，睡着后醒来就已经在极点了。
　　伊凡想不出甚么特别的方法，她只能依照之前的做法，继续坐下，非常安静的想着去极点，去极点。
　　这次，她没有睡着，她觉得自己依然坐在原位，但是在她的意识里，她有一种感觉，自己变幻了位置。是的，她变幻了位置。在伊凡眼前，再次出现皑皑白雪，无边无垠的白雪，她刚刚从这里被赶出来，按照焦土的说法，这里是冻水的世界。

　　“你怎么又来了？”焦土硕大的头颅出现在伊凡跟前。
　　“是的，我又来了，你们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会来，就算你们把我扔出去无数遍，我都会反复来，除非到我死了，但是我也要死在这里，成为你们极点的一块污物。”伊凡非常冷静但是非常无赖的说着。
　　“甚么？”焦土怪叫，“你纠缠不休，你想干甚么？”
　　“我要见枯木，放过天堂，求求你们。”伊凡说。
　　“你走吧，我求你了，你有五个碎片手镯，你就算自己去偷取生命之星，我们也不能把你奈何，你别在这里闹了。”焦土气急，但是又十分恼恨的说。
　　“我不会走。”伊凡说。
　　焦土气的直搓手，却是对她无可奈何。

　　“这是甚么东西？”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柔弱娇美。
　　随即，一道银白色光线闪过，伊凡眼前一亮，一个人站在她跟前，这个人把伊凡看的傻住了，他全身素白，形容娇美，眼光楚楚动人，身形偏瘦，他像是一个女人，但是又像是一个男人，伊凡完全说不清楚他是男是女，但是他是如此之美，美的无与伦比。伊西斯是绝顶美人，凡是男人看了都要晕眩，女人看了要嫉妒，但是嫉妒归嫉妒，绝大多数女人是不会像男人一样，被伊西斯吸引的，比如伊凡就不会。但是这个人，伊凡完全被他吸引住了，尽管她根本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像一副完美的画，将伊凡的视线与情感紧紧攫取住，她几乎忘了自己为什么而来，只是忘形的盯着他。
　　“这是甚么东西？她居然能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他说。
　　焦土说，“她是从银河系一个小行星上来的，偷采生命之星被枯木打击，现在她来这里求情，想要枯木放过火星，她带了五个碎片手镯，所以这个凡人能够来到极点，还能听到我们之间‘对话’。简直赶也赶不走，我和金帝联手把她赶出去，她没多久又回来了。”
　　“五个碎片手镯？”他吃惊的说，眉头微蹙，樱唇紧闭，说，“五个碎片手镯在她这里？一个凡人?”
　　伊凡这才惊觉，其实这些人不曾说话，至少没有看到他们张嘴，之前她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此刻紧紧盯着这个美人，才发现他们根本不曾开口。可不知为何，自己却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这五个碎片手镯是米思约收齐的，米思约交给她。”焦土态度温和的回答。
　　“米思约，听说他的大名了，居然能和枯木对抗，真是不简单，很想会会他，可惜没有机会，居然被枯木杀了，真是太可惜，他就知道滥用武力，这样的人物也舍得杀，哼！”他说。
　　“他再厉害，也没有脱去凡人，总有一死，死在枯木手上，也算是他的运气了，不必为他可惜。现在就是这个凡人太麻烦，她赖在这里不走，冻水，真是对不起，我想在你回来之前赶她走，她不肯走。”焦土说。
　　伊凡脑子里一片嗡嗡声音，之前焦土明明说不清楚，现在为什么他们又说米思约死了？冻水绝美的容颜在伊凡的眼前消失了，再也不能吸引她半点，她心里只有痛，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你怎么又在这里哭？”焦土甚是焦急，生气的说，“你的眼泪弄脏了这里的雪。”
　　伊凡说，“你前面不是说你不清楚，现在你们怎么又说他死了，他到底有没有死？”
　　冻水这才认真看看她，说，“你和他交情不浅吧？他应该死了，在枯木手下，只要他不是极点的人，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但是我们不曾看见这个过程。”
　　伊凡抽抽噎噎的不断哭着，焦土想要去赶她，冻水制止了他，说，“你哭也没用，难道你想一直待在这里？”
　　伊凡说，“我不想待在这里，但是我想见枯木。”
　　“好，我带你去见他。”冻水说。
　　伊凡一愣，没有想到他那么爽快，不禁停止了哭泣。
　　“冻水，不能带她去，枯木不想见她。”焦土说。
　　“枯木不想见她，但是她想见枯木，不是吗？”冻水说。
　　“这，”焦土为难的说，“冻水，枯木是我们的头，我们发誓要遵从他的命令，是不是？”
　　冻水冷冷的说，“我爱遵从的时候遵从，不爱遵从的时候不遵从，总不能让这个凡人一直待在我的世界里吧。”他头一甩，转头在前走。
　　伊凡急忙跟上，她说，“冻水，谢谢你。”
　　冻水冷冷的说，“谢我？谢甚么，我和你没有交情。”
　　伊凡闭了嘴，默默跟着他走，焦土很无奈，只好跟随在后。

　　这个世界实在没有甚么变化，除了脚下的雪还是雪，四周除了空寂还是空寂的白，伊凡几乎觉得，他们一直在同一块地方行走，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前面，在这片完全白色平坦的世界里，有了变化。其实这个变化小的可怜，在他们的前方，有一块雪地微微隆起，除了这块隆起，没有其他变化了，但是比起原来极度无聊的平坦，这块隆起却格外扎眼。

　　三人很快行到这块隆起跟前，一直到眼前，伊凡才发现，这块隆起里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浑身上下被白雪覆盖，只是通过感觉，能感到有这个人存在。
　　三人到了跟前，默默的不说话，冻水不说，焦土也不说，伊凡一时也不敢开口。雪人也不说话。良久，焦土终于说，“枯木，那个火星上来的人来了。”
　　雪下传来枯木的声音，他冷冷的说，“我知道，告诉过你们，我不想见她。”
　　焦土有些尴尬的说，“但是她一定要见你。”
　　伊凡心里暗想，他倒不说出来是冻水让她见的。
　　冻水说，“她不肯离开，是我让她来见你的。”
　　枯木微微哼了一声，说，“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焦土和金帝都不会违背我的意思。”
　　冻水说，“我不关心生命之星的事情，不在乎打击不打击天堂。但是我不能让这个凡人污了我的世界。”
　　“没有生命之星，就没有宇宙，没有宇宙，何来你这个世界？”枯木口气微愠。
　　“反正我不管，你们自己解决吧。”冻水说完，就消失了，消失在皑皑白雪之间，伊凡一直盯着他看，焦土也盯着他看，一直看到他消失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