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亚的天堂》黑铁衣

75、5．生日，突变

　　突然有个嘶哑的声音响起，说，“我的妻子得了重病，我本来打算下个月送她去天堂，你告诉我们这些，剥夺了我所有的希望。”
　　大家看向他，一个中年科学家，他戴着眼镜，头发蓬乱，他正是当年研究生命之星的研究所主任索李斯。
　　米思约说，“对不起，目前是这样，我们不能再提供生命之星，非常抱歉。”
　　“我非常气愤，非常非常气愤。”说话的是Z国的首脑吴，他说，“你们随意来到地球，以超越我们文明的方式，让我们接受天堂计划，彻底改变了人类的生活，让我们对天堂充满希望。可是一瞬间，你却告诉我们一切都是假的，让我们原先的期望完全落空，从你们编制的美梦中重新回到原点。你知道梦想失落的感受吗？”
　　米思约说，“我知道，我完全知道，天堂也是我的梦想，失落的不仅仅是你们，还有我，我为天堂努力了多少岁月，到头来一场空。”他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有些像梦游。
　　这时，索李斯的声音又响起，他说，“米思约，既然没有上帝，天堂就不是按照圣经上的故事建造的，你刚才也说天堂不是几天内造好的，你们造了多久？为什么我们只看到几天的时间？”他毕竟是个天生的科学家，在短暂的对生命永存失望后，注意力重新回到科学上。
　　米思约对他苦笑，说，“天堂其实建造了三十几个地球年，我们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建造，这个过程非常复杂，我们需要释放出冰层中的水分，改变大气成分，调节温度。每一项都是巨大的工程，本来我们打算2000年进行天堂移民，但是2000年出了点意外，天堂不能让人类居住，所以又延后了十几年。没有那么神的事情，可以在几天内建造出天堂。”
　　“可是我们看到的是……”索李斯说。
　　“你们看到的是视频，你们的望远镜看到的是火星三十几年前的老形像，只是被我们加工过，你们的探测仪也被我们动了手脚。那几天的影像，有真有假，不过我的确带小凡和美凤去火星，只是她们看到的也有真有假。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你们更相信这是上帝建造的，符合人类的认识，加深你们的信任度。”米思约说。
　　“你们这么处心积虑。”金叹息。
　　米思约说，“是的，我们处心积虑，但是我们当时自以为是，充满了信心，觉得天衣无缝，所以才敢这样做。可惜天网恢恢，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多了。”

　　“难道你们就没有备份生命之星，让地球上从未使用过的人们有机会使用？”F国曾经的首脑萨问。
　　天堂计划盛行时，高智商的人们充满疑虑，很多人不到最后一刻不敢迁移去天堂，但是现在听说生命之星不再供给，人们却开始期望能抓住最后一颗生命之星。
　　米思约摇摇头，说，“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一颗生命之星都不能再动用，我们至少要度过这个危险期，让我们完全了解事情真相后，才能考虑是否再使用生命之星。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抱希望，毕竟，比起生老病死而言，被枯木毁灭更可怕。”
　　萨继续说，“米思约，你告诉我们你们担心枯木知道，但是现在枯木还不知道，我们至少可以尝试一下。我有一个备选方案，你们既然有能力创造新的世界，那么就另外造个天堂，把生命之星转移到新的天堂上，那里作为专门服用生命之星的场所，服用完毕后，人们留在那里，一直到生命逆转完毕后，再把人转移到现在的火星天堂上。这样即使枯木发现，他也只会毁掉新的天堂，而他毁掉的仅仅是极少数的人类，那些人本来就在死亡过程中。我们完全可以重新享有生命之星，又把风险规避到最小处。”
　　米思约不禁呆了呆，说，“这个，我没有想过，但是枯木不傻，我们采用这样的方式，恐怕难以逃过他的法眼。”
　　萨说，“我们需要生命之星，大家说是不是？”萨年过七十，老态毕露，却精神奕奕。
　　“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E国的普说，“为什么不试试呢？”他的话音落下，四周纷纷响起附和声，在坐的首脑们都接近高龄。不作声的人却也不反对，事实上，谁家没有父母，谁家没有个生病受伤的亲人啊。

　　米思约完全预料到了人们的震惊与指责，他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也做好了付出一切心智弥补人们的思想，但是他没有想到人类在预知风险的前提下，要求他重新提供生命之星。
　　米思约说，“事实上，我们谁也没有见过枯木，他的故事只是传说。但是我们不该冒这样的风险。”
　　萨说，“我不认为这个风险很大，不冒这个风险，很多人就要必然死去，比方说我，还有在坐的各位。为了不死，冒上可能死亡的风险，我认为完全值得。”
　　“不。”米思约摇头，“偷采生命之星违背星际联盟法律，我们就该到此为止了，没有必要把事情进一步扩大，导致无法收拾的后果。”
　　萨说，“米思约，是你，你们，首先违反星际联盟的法律，而不是我们，我们甚么都不知道。不应该所有的事情由你们说了算，你们应该尊重我们的意愿，就像我们一开始尊重你们的意愿，接受生命之星。现在要由我们共同同意，停止生命之星，你才应该停止生命之星，而在这之前，你不该擅自决定。我认为我们应该创建一个新的天堂，重新开放生命之星。”
　　金也说，“萨说的不无道理。”
　　伊凡突然插嘴说，“你们是地球上的人类，不能代表火星天堂上的居民。如果放开生命之星，就算建造新天堂，现有天堂还是会冒巨大风险，据碎片老头说，枯木能根据现有事物看到过去上亿年的时间，他会知道天堂发生了甚么，那么天堂也在冒死去的风险。不能为了延续地球上的生命，让所有天堂居民去死。”
　　萨说，“那么地球上的生命呢？三分钟前，刚刚死去一个八岁儿童，他们的生命呢？只有生命之星可以挽救他们。天堂的危险，仅仅是一种可能，而地球上的生命死去，却是实实在在的，没有生命之星，每天都会死去无数人。”
　　米思约说，“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本来不该有生命之星。”
　　“可是你给了我们梦想，现在你活生生的把我们的梦想撕破。”萨气愤的说，之前也提到梦想的Z国领袖吴也点头，在坐的属于地球部分的人类全部都在点头，天堂上的代表则摇头。

　　谈话再次回到原点，大家意见极不统一，地球上的人类强烈要求继续放开生命之星，米思约和天堂上的居民，则认为应该暂停此计划，无论如何争辩，谁都无法赢。
　　米思约最后说，“大家不要再争论了，此事还是让上帝决定吧。”
　　萨说，“我们要见到上帝，而不是由你代表。这件事情，我们必须有发言权。”
　　米思约点点头说，“可以，我会转达给他，只要他愿意，你们就可以见到他。”

　　会谈到此为止，米思约带着罗里他们离开地球返还天堂，进行移民的大飞船已经被他冻结，不再往返于两球之间。
　　“米思约，怎么办？”伊西斯问。
　　米思约说，“我要去见上帝，和他商量此事。”
　　“如果上帝也同意继续开放生命之星，那我们该怎么做？”罗里闷声闷气的说。
　　米思约不答，过一会说，“上帝应该不会这么做，他没有必要强行建设天堂，这会引发非常可怕的后果。”
　　“怎样的后果？天堂被毁？”伊凡问。
　　“也许比这个后果更加严重，也许会爆发宇宙大战，我不知道究竟会发生甚么。”米思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