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亚的天堂》黑铁衣

100、5．神的提示，与极点约定

　　伊凡这次把小飞船保留在木卫上，她依然在小飞船中冥思，也许是受了父母临别时的情绪干扰，她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过了良久，她终于站直身子，去看飞船外的太阳，木卫上空气稀薄，冰层反着白光，太阳格外刺眼耀亮。
　　伊凡对着太阳不禁喃喃的说，“我如果去极点，有甚么办法说服枯木呢？我这么一个凡人，毫无威胁他的资本。”
　　对着闪亮的太阳光，突然她眼前一道金光闪过，她有些晕眩，再定睛一看，正是自己腕上的手镯在闪闪发光，冥冥中一个声音在说，“你有决心吗？”
　　伊凡大惊，问，“你是谁？”她仔细回想，这个声音？不就是碎片老头的声音吗？
　　“你是碎片老头？”
　　“呵呵呵，小姑娘，记性不错，还记得我。”声音继续传来。
　　“你，你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你帮帮我，求你。”伊凡说。
　　“你不是想威胁枯木吗？”碎片老头说。
　　“是，我想让他放弃打击天堂的计划。”伊凡说。
　　“你只要有决心。”碎片老头说。
　　“怎样的决心？”伊凡问。
　　“必死的决心。”碎片老头说。
　　伊凡心里一酸，说，“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如果我死，能换回天堂亿万生命的活，我愿意。”
　　“很好。”碎片老头说，“你有没有发现，极点的人有甚么弱点？”
　　“弱点？”伊凡仔细回想，茫然摇头，说，“没有。”过了一会儿说，“就是冻水好像有洁癖。”
　　“哈哈哈，这就是弱点。”碎片老头呵呵大笑。
　　“这算甚么弱点？”伊凡不解的问。
　　“冻水没有告诉你吧，他不是故意洁癖，而是不得不洁癖。”碎片老头长长的叹息说，“你知道凡人为什么不能去极点？”
　　伊凡摇头，在她眼前没有任何人，只有虚空，但是她觉得碎片老头一定能看见她摇头。
　　碎片老头说，“极点中的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他们的世界和宇宙平行，对不对？”
　　冻水曾经说过这个。
　　碎片老头继续说，“真的平行，那岂不是有很多宇宙？错，他们是平行，又不完全平行，他们是虚空的存在，他们的世界就像是宇宙的影子，一道影子是一个世界，他们只是宇宙的影子。”碎片老头强调影子，伊凡还是不解。
　　碎片老头说，“影子有分量吗？”
　　伊凡说，“没有。”
　　“对，影子没有分量，影子是一种能量，但不是物质，他们的世界是由能量组成的，不存在物质，极点的人本质上和生命之星一样，但是他们更高级，能量巨大，还能记忆过往，就像一个人，但其实他们只是能量。”碎片老头说。
　　伊凡已经熟悉他的讲故事方式，忍不住说，“您能不能快点告诉我，您今天要说甚么？”
　　“这么性急，可不好。”碎片老头不悦的说，“我不喜欢猴急的作风。”
　　伊凡无奈，只好闭嘴静听。
　　碎片老头继续说，“我说到哪里了？”
　　伊凡按耐住性子说，“你说极点的人本质上和生命之星一样，是能量。”
　　“对，你听的很清楚。”碎片老头略有满意，说，“正因为如此，极点世界不能承受物质。”
　　“不能承受物质？”伊凡在心里默念，她说，“那为什么我可以到达极点，难道我这个人不是物质的吗？”
　　“你当然是物质的，你能去，是因为有碎片手镯护驾，五个碎片手镯在一起，会产生负质量，无论它们护的凡人质量多少，它们都会产生均等的负质量，然后将凡人的质量抵消为零，凡人因此能到达极点。但是如果你在极点死去，这五个碎片手镯就会离开你，和极点融为一体，这个时候，你就成为没有护驾的物质，存在在极点的某一个世界中，而这个世界无法承载你的质量，于是，它会崩塌，最终成为宇宙物质世界的一角，你的遗体是那一角最原始的物质，再也不是极点。”碎片老头说。
　　“所以说，如果我在冻水的世界死去，我就可以毁灭他的世界？”伊凡问。
　　“是。”碎片老头答。
　　伊凡说，“难怪冻水那么急着救我，他肯定不愿意被我毁灭，所以我可以拿这个威胁他，而枯木和焦土需要冻水的世界疗伤。但是，他们可以把我赶出去，我没有办法死在他们的世界里。”
　　碎片老头说，“他们当然希望你死在宇宙中，然后把碎片手镯收回。”
　　“那怎样才能在极点死去，又不被他们赶出去？”伊凡问，“我曾经想要死，但是手镯不允许，所以扔掉了它们，它们却又回到我身边。”
　　“扔掉他们不是你的本心，只是你一时之气，碎片手镯是宇宙之灵物，它们知道你的本心，只有你死时，他们才会真正离开你。”碎片老头说。
　　“死时离开？”伊凡反复咀嚼这话，呛然说，“看来米思约的确死了，不然碎片手镯为什么会离开他？”
　　碎片老头说，“不要婆婆妈妈。你拿着手镯死不掉，但是如果你和手镯合二为一，你就可以杀死自己，而别人却无法赶走你，就算极点五人合力，也无法把你赶出去。到时，你就可以拿自己的死亡威胁他们了。”
　　伊凡不解的说，“我拿着手镯，死不掉，但是能被别人赶走。和它合二为一，却可以自杀，但是力量更大，别人赶不走？”
　　“对，你拿着手镯，手镯和你还是分开的，你是你，它们是它们，它们会保护你不死，包括你自杀也不允许，但是你毕竟是个凡人，手镯保护你就很费劲了，无法避免你不被赶出去。可是一旦合二为一，你的意志就是它们的意志，你想死，它们会允许你死，你的力量更大，你和极点融为一体，所以极点的人也无法赶走你。”碎片老头解释的很详细。
　　“那我怎么和它们合二为一？”
　　“把它们放到你心里。”说完，碎片老头的声音渐远。

　　伊凡知道追不上他的声音，不再追，仔细观看碎片手镯，心里想，如何把它们放入我的心里？
　　她把它们贴在胸口，无济于事，对着它们说了无数愿望，也无济于事，折腾了老半天，都没有成功。心想，难不成把自己的身体割开，放入自己的□□，但是直觉上这样不对。
　　她忙碌了很久，太阳已经下山，只有她一个人面对孤寂的黑暗，不远处，巨大的木星悬在半空，非常美丽，伊凡忍不住想起，在地球上旅行时，和米思约常常住在野外，从帐篷里看到天上圆圆的月亮。木星比月亮可大多了。伊凡此时又饥又累，但是她没有心思吃东西，更没有心思休息，她只是看着淡红色的木星，伤心地喃喃自语，“你要是活着，你一定知道怎么办？”
　　米思约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还是那么俊朗，笑嘻嘻，说，“我没死，我一直在你心里，不是吗？”
　　伊凡突然见到他，狂喜着叫不出声，扑上去想要去拉他的手，但是一个趔趄摔倒在飞船冰冷的地面上，她脸贴在地上，从肌肤到心里冷透了，却清醒过来，根本没有米思约，那是她的幻觉。
　　米思约说甚么？她突然想到，他说她一直在她心里。伊凡灵光一闪，突然明白，碎片手镯如何到达她心里去了，如果她把它们看作是自己最爱的人，它们就可以在自己心里了。
　　她紧紧抓着手镯，跪在地上，默默的念着，“我爱你们，爱你们，非常爱你们，因为你们是米思约给我的，你们就是他，他就是你们。”一边说，一边自己觉得，的确就是这样，她爱这些手镯，它们代表了米思约。她喃喃的念着，只感到手镯变的似乎晃动起来，变的越来越大，在她的视线里越来越大，几乎超越她的整个视野，突然，她眼前一亮，手镯们不见了。伊凡摸摸胸口，她感觉浑身温暖，充满力量，她知道手镯就在她心里。
　　然后她欢呼，“让我去吧，让我去极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