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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姻缘神:薄情寡欲之神沉沦(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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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说了吗,他背后有高人相助。”黎宿隐晦警告:“想要揪出他背后势力,你最好留他一段时间。”
“你要我留他?”华东明冷嗤,神色越来越冷。
他隐隐觉得黎宿哪里不一样了,眼前的黎宿明明还是记忆中的那张脸,气质神韵却大相径庭。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要护沈析臣!
有一瞬间,华东明简直嫉妒的发疯,一股无名火腾腾燃烧,他阴恻恻开口:“你想护他?我偏偏要杀了他!!”
话落,华东明拔剑瞬移到沈析臣面前,直刺沈析臣心口。
锵!地一声——
两把上等宝剑訇然撞击!
刹那间剑气横扫,距离最近的沈析臣慌急中抬手阻挡。
来人手腕一转,挑开华东明气势汹汹的杀剑,讥讽道:“好啊华东明,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你是占了个全!”
褚恒护在沈析臣身前,眼都气红了,“不说沈家自小收留你的养育之恩,你特娘的稍微有点良心,也该记得析臣对你如何关照!你就这么回报?你还是人吗?!”
见来人是褚恒,华东明知道他今日杀不得沈析臣了。
当年沈家通敌一事一出,沈家亲信嫡系几乎被杀了干净,但沈家毕竟是百年世家,不管是军中还是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仙帝没有赶尽杀绝,赦免了年少无知的沈析臣。
三年的时间,华东明不是没有想过杀了沈析臣以除后患,但沈家那些旧部暗中相护,他一直没能动手。
除此之外,仙都还有四大仙门,实力雄厚,算得上仙都的中流砥柱,褚家便是其一。
而褚恒与沈析臣一同长大,感情深厚。
华东明有意拉拢四大仙门以及沈家旧部,暂时不想得罪褚家小少爷褚恒。
不远处,黎宿始终懒散喝着酒,头都未回一下,看起来丝毫不担心沈析臣安危。
看着黎宿,华东明渐渐冷静下来。黎宿这样的人,怎么会特别在意一个人,他真是太高看他了!
彼时,华东明眼中情绪几经变化。
沈析臣则斜斜倚在雾气氤氲的浴殿门口,偏头看黎宿的背影,眼中情绪不明。
华东明收起剑,冷冷看了一眼沈析臣,“今日我便不杀你,沈世子可要好好保重,别不明不白的死了。”
“不明不白死了...”沈析臣低低重复了一遍。
片刻,他抬眼看向华东明,唇角微弯,“放心吧华将军,我会好好活着的。”
华东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走到黎宿身边时,低沉悦耳的声音挑着尾音响起。
“姻缘一线牵,甜蜜两心间,恭贺华将军大喜哦~”
明明是祝贺的话,却更似刻薄的嘲讽,听得人心里不舒服。
华东明离开后,黎宿刚喝了一口寒潭香,一把泛着寒光的剑便架在了他脖子上。
褚恒厉声质问:“你救析臣到底有何目的?”
“目的?”黎宿觉得有点好笑,“当然是救他啊~”
“你——”褚恒没想到黎宿如此无赖,直接道:“你少插科打诨,旁人不知道你身份,我可是清楚。”
黎宿挑眉。他不知道褚恒知道多少。
“我要把析臣接走!”褚恒语气强硬。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他,而不是问我。”黎宿叹息,不无恶意道:“真是奇怪,明明之前有三年的时间去接,如今却来跟我抢。”
话一落,四周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僵硬,褚恒一张俏脸憋得通红,他看着老神在在的黎宿,气得手中剑都颤抖起来,“你——你——”
“怎么?理亏?羞愧?说不出话了?”黎宿眉眼长得薄凉,淡淡讽刺的看人时,显得十分尖锐,仿佛轻而易举看穿人心,让人心生惧意。
“褚恒,把剑拿开。”沈析臣声音沉凝,“你先自己回去,我住这里。”
“你说什么?”褚恒不可置信回头看沈析臣,“你要住在这里?跟他住在一起?”
褚恒用剑指着黎宿脑袋,“你可知道他是谁?他是华东明男宠,他还——”
“少年,别说的这么让人误会,”黎宿打断褚恒接下来的话,拨开指着他脑袋的剑,温声道:“别怕,我这府邸不止一间房,更不止一张床哦。”
忽略黎宿暧昧不清的话,褚恒十分敏锐,几乎立马道:“你心虚什么?”
“......我没什么可心虚的。”少年不好糊弄,黎宿再次下逐客令,“夜深不便留客,褚公子早点回去歇息吧。”
褚恒知道沈析臣一旦做出决定便很难改变,见沈析臣不留他,褚恒只得放开了黎宿。
他走到沈析臣身边,低声与沈析臣耳语几句,之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黎宿没听见褚恒说什么,大概还是关于他身份的。
难道褚恒真的知道“他”联合华东明诬陷沈家?
黎宿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他身后,沈析臣转身往浴殿里走。
沈析臣扶着门框,走得极缓慢,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刺痛感从脚底顺着双腿传遍全身,他隐在袖中的手战栗不止。
黎宿回头,看到的便是沈析臣拖着病骨支离的身体,艰难往屋内走的画面,窗外斑驳枝影洒在他身上,偶尔劲风吹动他的衣角,青丝漫舞。
廊道幽长,殿宇奢华而空旷,显得瘦削的身影越发凄清。
黎宿沉默看着那抹身影重重摔在地上,看着他再次站起来,很艰难。
沈析臣必须借助殿内圆柱才能走到软榻上,但每根圆柱间大概有七八尺的距离,他一只手扶着圆柱,试图去抓另外一根,却怎么也够不到抓不住。
调好气息,一咬牙,沈析臣直接放开手,试图用惯性抓住那根柱子,但事与愿违,他一松手,整个人彻底失去支撑,根本不受他控制的往下倒。
意外被人接住,落在一个宽阔温暖,带着清冽酒香的怀抱。
抱住他的人声音里都透着薄凉,“逞什么强呢你。”不责备,也无关心。
沈析臣推开黎宿坐在地上,他脸色冷白,声音清透泛着凉意,问黎宿:“你到底,是谁?”
被推开的黎宿也顺势坐在了地上,抬眼看沈析臣的那一眼,有片刻怔松。
褪去衣衫褴褛满身脏污,沈析臣这会一身宽袖白袍凌乱的套在身上,里面是月白色的深衣,红色腰带松松垮垮系着细腰,不是很合身的衣服,是黎宿的。
因为摔倒挣扎,他前襟露出一片白皙平整的肌肤,身上那股百年世家洗涤的贵胄风流瞬间就崩了满室,说不出的清贵味...
黎宿笑笑,把问题抛回去:“你怀疑我是谁?”
“你跟华东明,是什么关系?”沈析臣双目紧紧盯着黎宿,似是不想错过他脸上丝毫的表情。
叹了一口气,黎宿支着手臂,仰面躺在地板上,浅琉璃的眼眸似是下了某个决定,并未过多纠结,隐隐有丝期待。
“可能我现在说我是来救你的,你还是不会相信。但是,我跟华东明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之前有一点点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了。”
这话听着有点像渣男讨新欢开心...
沈析臣当然没有丝毫开心,他眉头紧锁,浓黑的睫毛压成一条平直的线,眉眼锐利。
半晌,他嘴角扯动,笑得嘲讽,“我不管你跟华东明有何龌龊的交易,离我远点,我不需要你救。”
“这大概,不行。”黎宿扭头看着沈析臣笑得蛊惑,“我这人吧最是喜欢有人跟我唱反调,你越是不让我做,我越是感兴趣。”
沈析臣:“......”
“你刚才就是对着华东明这般笑的?”沈析臣突地道。
黎宿:“啊?”
沈析臣意识到自己失言,扭脸不再看黎宿,也不再说话。
挪到池边,沈析臣伸手,一下一下撩起浴池里的水清洗手间血迹,是刚才挡剑气时划破的。
耳边似有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沈析臣洗得认真,并未在意,直到视线左下角一双白皙骨节的脚踏进浴池,他错愕抬头,看见了几乎半裸的黎宿。
撩起的水突然间滚烫起来,沈析臣猛地把手从水池中抽出,快速转身背对黎宿。
黎宿乜了他一眼,轻笑:“做什么这么大反应?”
沈析臣没有说话,片刻后他意识到什么,看向黎宿,“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黎宿声音裹在水汽中,似笑非笑,越发让人听不出真假,听不出情绪。
沈析臣:“......你向来如此不避讳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吗?”
黎宿竟没生气,“这个沈世子可冤枉我了,算起来,你还是第一人呢。”
沈析臣并未觉得荣幸,他总觉得黎宿没什么好话,果然,下一秒,他道,“说起来,沈世子今日着实狼狈,可有洗干净,要不要下来再洗一次?”
沈析臣:“.........”
黎宿就差把嫌他脏明说了。
所以,他今日抱他裹了一层衣物。
#该死的高情商去死#
沈析臣气得就要往外爬,他就算爬,也不在这受气!
不料,一只湿热的手突然抓住他脚腕,沈析臣以为黎宿真要把他拖进水里,正打算踹他,黎宿放开他脚腕,抓住了他流血不止的手。
黎宿猛地把沈析臣拉近。
红烛下的脸漂亮到让人惊艳,人却慵懒又薄凉,一副谁都不会放在心上的薄情模样。
可偏偏就是这样,愈发勾得人心痒痒,想千金万金博他一笑,想在他身上刻上烟火气,看那双薄情的眸如何情深...
沈析臣下意识想挣开手,却被黎宿紧紧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