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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姻缘神：薄情寡欲之神沉沦（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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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沈析臣觉得自己头有点昏沉，心口处也有点疼，闷闷的。
在拐角胡同看见华东明的时候，沈析臣觉得很可笑，想到黎宿，笑中掺杂上悲凉。
“来抓我的？”沈析臣逆光站在暗处，身形修长削瘦，神情不明，“还是，来杀我的？”
“沈析臣，你有选择吗？”华东明手下把沈析臣包围，十几把剑同时指着他。
走到沈析臣面前，华东明拿过沈析臣的手杖在手中把玩，不时用手杖在沈析臣腿上敲打。
沈析臣苍白秾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任由华东明暗示又侮辱性的敲打他的腿，他突地笑了一声，唇红齿白，煞是好看，
“都到这个地步了，何不说句实话？”
“实话？”华东明踱到沈析臣面前，“你不过是想知道你父亲，你哥哥，你们沈家所有人，因何而死。”
“沈析臣，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你能杀了我吗？”看着沈析臣这张脸，华东明心中嫉恨如燎原之火。
“褚恒说，当年我在你们沈家做奴才时，你对我颇多照顾，”华东明冷笑，“沈析臣，你敢不敢说一句实话，你看得起我过吗？你真心喜欢过我吗？”
沈析臣：“......”
“你没有！”华东明情绪激动，“我只不过是你无聊时的施舍罢了，好显示你那高高在上的地位和特权！”
而华东明厌烦这种施舍，他简直恨透了沈析臣这个天潢贵胄，大将军父亲，少将军哥哥，每个都把他宠上天...而自己从出生便是最低贱的奴才！
凭什么？！！
“我就是要把你拉下泥潭，摔进地狱，我也可以站在高台，微笑着施舍蝼蚁，等着他们感恩戴德！”
“沈析臣，你没什么高贵的！你看，我也做到了。”华东明双手紧握手杖。
“是啊你做到了，踩着无数人的命。”沈析臣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爬出来，他眼底黑雾翻涌，泛着血腥，“我真是该恭喜你。”
“如此，我便更不介意，”在华东明疑惑的目光中，沈析臣几乎咬着血道：“把高贵尊敬的你，再次拉进地狱！”
笑了两声后，华东明举起手中手杖，一脸狠戾朝沈析臣双腿打去。
沈析臣抬腿，死死挡住了华东明砸下的手杖，华东明甚至不能推进一点！
在华东明震惊的目光中，沈析臣脚一勾快速夺过手杖，下一秒手杖如剑，朝围他的将士而去。
沈析臣衣角翩飞，动作利落，下手又狠又准，没多少回合，把所有人打得站不起来，哀嚎不断。
手杖优雅落地，沈析臣走向华东明。
“你怎么会？”想到什么，华东明怒道：“是黎宿！是不是黎宿教你习武？！”
仿佛就是要刺激华东明，沈析臣微笑点头，茶香四溢：“怎么？他没教过你吗？他好厉害的。”
“沈析臣，你找死！”华东明气红了眼，抽剑而出，剑气之上灵力磅礴，杀气腾腾。
到底是做上将军的人，华东明实力不容小觑，不管是修为等级还是精炼剑术，都在沈析臣之上。
几十回合下来，沈析臣明显不及。
唰！地一声，一剑再次划破沈析臣手腕，鲜血顺着修长手指隐没黑色手杖。
华东明剑意盎然，直逼沈析臣心口，沈析臣急速后退，最后被逼进阴暗墙角，长剑刺来时，沈析臣赤手抓住！
手杖被丢在一旁，鲜血滴答滴答往下落，落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
沈析臣与黎宿的亲近让华东明大受刺激，他不断道：“等你死了，他依旧是我的！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沈析臣一点都不想跟华东明掰扯黎宿归属权的问题，黑暗中，他眼底黑雾浓郁的要滴出水来，双眸中幻般时而清明时而疯魔，整个人有癫狂之态，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即将出世的怪物，声音低沉嘶哑的不成样子，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同你一起害死我父亲和哥哥的，还有谁？”
华东明见状大笑，“沈析臣啊沈析臣，死到临头，你敢听那人的名字吗？”
“是谁？！！”沈析臣压着嗓子再问。
“谁？”华东明看着沈析臣可笑可怜可叹道：“如果我要说，那个人是黎宿呢？”
仿佛良久又仿佛瞬间。
沈析臣语气平直道：“除了他，还有谁？”
“......下地狱问阎王去吧！”再不废话，华东明手中剑用力刺向沈析臣！
浓稠到滴水的黑雾从胡同阴暗的角落爆炸！顷刻间淹没了里面的人。
然后黑雾开始聚拢，齐齐聚向白衣，裹着白衣翻滚。
形势陡转，沈析臣全身被黑雾裹挟，他一只手攥着华东明脖颈，一点一点把华东明从地上拖起来，直到华东明整个人悬在半空。
斯情斯景的沈析臣诡异阴森的不似活人，他眼底黑雾混着猩红，映得肌肤苍白到失色，简直鬼丽！
脖颈的手似铁箍，华东明一张脸涨到要爆炸，生命急速流逝，他清楚的知道，沈析臣起了杀心！
根本无暇想沈析臣为何变了一个样子，华东明止不住恐慌害怕，他呜咽挣扎，想求沈析臣放过他。
但无济于事，他脸色紫青，眼白越翻越多......
“沈析臣！”一道急切的声音从沈析臣手腕发出。
沈析臣仿若未闻，他兴奋的看着在他手中流逝的生命，眼底满是疯狂，他简直爱死了这种感觉！
就在这时，沈析臣突然手一松，放开了华东明...
双手紧紧攥着心口，沈析臣痛苦的蹲在地上。
他的心正被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包围穿透，那是一种巨大的威胁感，仿佛只要他一动，那些东西会立马把他的心绞碎！
华东明不知道沈析臣怎么了，他爬起来就要跑，被赶来的黎宿一掌劈晕，像块破布扔在地上。
再次见到沈析臣，黎宿心中大骇，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前世黑化后的沈析臣。
来到沈析臣身边看见他的脸，黎宿又是一惊，“沈析臣？”
眼前的沈析臣没有丝毫反应，一双浓雾笼罩的眼睛甚至没有看他一眼，黎宿眉峰不断下压，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
沈析臣被阴戈附身了！
不，或许不是沈析臣被附身...而是，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沈析臣瞒着他，跟阴戈合作了！
他相信阴戈，更甚过相信自己！！
黎宿心中五味杂陈，他能理解沈析臣不相信自己，但他在情感层面上，不想接受沈析臣竟然不相信自己！
黎宿脸色控制不住的难看，他盯着沈析臣的眼睛，声音阴沉，“从他身上滚出去！”
心口的威胁感消失，占据沈析臣身体的阴戈又要去杀华东明，被黎宿拦下后他怒道：“三番两次坏我好事，你真的以为，我杀不了你吗？”
即便知道说这句话的人不是沈析臣，但这句话从沈析臣嘴里说出，黎宿非常不喜欢！
他伸手扣住沈析臣额头，硬生生把阴戈从沈析臣身体里拉了出来。
黑雾慢慢从白衣上退去，沈析臣身体一歪，被黎宿接到怀里。
被强硬扯出的阴戈怪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们分开了吗？告诉你吧，沈析臣早就献祭了他的血，只要他活着，我就是与他一体的！”
血肉融合，一体双生。
黎宿想起那日在梦境中，沈析臣曾问他，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被骗了会怎么办。
原来，沈析臣当时不是怀疑他，他早就在那个时候就做出了选择。
那么上一世的沈析臣，是不是也是如此？答案显而易见。
黎宿第一次觉得棘手。
如果说血肉融合是个很痛苦的过程，那么血肉分离，只会更加痛苦，稍不慎就是两败俱伤，沈析臣完全可能在这个过程中死亡。
沈析臣这是把自己的命献出去了！怪不得，他说自己活不长。
或许，这也是他不想要姻缘的原因？
黎宿怀中，沈析臣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目光深幽的看着黎宿，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在晦暗灯光下，苍白脸色泛着光，丽色明显。
原本烦躁想质问的黎宿心猛地一紧，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
“刚才，华东明说，他是与你一起诬陷的我父亲。”沈析臣始终面无表情。
许久，黎宿声音低哑道：“你不是一直没有相信我吗？”
沈析臣嘴角扯出一抹笑，他伸手扣住黎宿下巴，伏在黎宿耳边，侧脸几乎贴着黎宿温热脸颊，
“不，我相信你。我一直相信你的，黎宿。”沈析臣低声道。
还未等黎宿开口，他脖颈骤然传来剧痛！
沈析臣在咬他脖子！！
颈间仿佛撕裂血管的剧痛，让黎宿怀疑沈析臣打算咬死他，然后如野兽般啖他的肉,寝他的皮,饮他的血,抽他的筋,直至挫骨扬灰。
“这么恨我？”此时此刻，黎宿心中情绪之繁杂，自己都理不清。
黎宿想阻止沈析臣，他刚抬手打算打晕沈析臣，脖颈间突然湿热蔓延。
沈析臣哭了。
黎宿的手僵在半空，打不下去了，他无奈道：“咬着我怎么还委屈？”
“你要是想解气，我便任你咬便是了。”黎宿道。
颈间牙齿一松，就在黎宿以为沈析臣要放开他时，沈析臣扣他下巴的手换成扣住他脖子，开始舔被他咬出血的伤口。
感觉太刺激，黎宿彻底僵住。
不知过了多久，沈析臣放开黎宿，未发一言，转身往长街走。
他背影清瘦沉默，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越发显得孤独凄清。
黎宿声音发僵，胸腔发颤，半晌问：“去，去哪？”
就在黎宿以为沈析臣不会再回他时，百米外传来一道冰冷的回答：“去见你另外一个老相好。”
黎宿：“......”
黎宿想问沈析臣为什么非要跟阴戈合作，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命。
但看着那道孑然一身的背影，他知道，他大概已经，失去了资格。
缓叹一口气，黎宿摸向被沈析臣咬过的脖颈。
明明知道了当年真相，竟然只是咬了自己一口？黎宿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明白沈析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