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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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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秀在成亲后对权势的欲望似乎更为强烈,而我,对于他的要求,也只有一次又一次默默的接受。
他知道我喜欢昆明湖,他笑:裹儿,我要将更美的昆明湖送你。他建造了一座湖,名叫定昆池,池边草木风景,全照昆明池一样。池中央仿华山堆起一座石山,从山巅飞下一股瀑布倒泻在池水里。另辟一条清溪,用玉石砌岸,两岸琪花瑶草,芬芳馥郁,溪底全用珊瑚宝石筑成,在月光下照着,分外清澈。飞阁步檐,斜桥磴道,衣以锦绣,画以丹青,饰以金银,莹以珠玉。落成的这一天,满园点缀着灯彩。到了夜间,树头灯光闪耀,好似天上繁星。沿池造着许多亭台,招集了许多渔户、猎户住在那里,我和他也打扮成渔婆猎户的形状,在池上钓鱼或在山上打猎。
那时的他,笑着对我说,裹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我要你,我只要你。
他制作了一座用珠宝金银制作的百宝炉送我。他拥住我,在我耳边轻言,裹儿,这天下,是我们的。
外界传言,他们的公主骄横任性,穷奢极恶,势倾朝野,对于这些,我只有接受,因为,事实也的确如此。原来,为了一个人,我的疯狂竟然如此。
而在我不知觉中,母后的权力欲也随之膨胀。那一天,她召我进宫,她拉住我的手:“裹儿,母亲要为帝。”
母亲?原来她已经和上官婉儿暗结私欲,而令我万万想不到的是延秀的背板。
你没有选择,安乐,我看到延秀从母后身后的帘幕缓缓走出,他低着头,不敢看我。真可笑啊,原来,原来我一直就这样可笑地蒙在鼓里。你没有选择,没有选择,没有选择……一句又一句,一遍又一遍,揉碎了我仅存的理智。于是,安乐公主与韦皇后谋权篡位。
父皇死。我看着他渐冷渐硬的身体,吃吃的笑起来,笑着父皇对我从小的宠爱,笑着他的懦弱,他的退却,他的可悲的人生。父皇死了,他就这样去了,死在了他最爱的人手里。不过,父皇,你不必难过,因为,裹儿很快就会陪着你,你不会孤单。
我缓缓走进内殿,不再管宫外的政变。
母亲如愿以偿地临朝听政,任用韦氏子弟统领南北衙军队。宗楚客与武延秀及韦族诸人,共劝韦氏仿效武则天的故事,并除去相王李旦。当我在内殿听到出去相王这个消息时,我已知道,母亲和我,已经到头了。
果不其然,他已先一步动手,带领羽林军夜入玄武门,肃清宫掖,尽杀韦姓诸人。母后疑惧之下逃入飞骑营中,有一个飞骑兵将母亲斩首,并将她的首级献给李隆基。
临淄王,他一身银白的铠甲,步步生风的走进内殿,本来清俊的脸上更多了那样的坚毅,这样的人,才是大唐王朝真正的主人!
延秀已在宫外的打斗中丧命。接下来,就到我了吧。
我微微一笑,没有惊慌,而是镇定在坐在梳妆台前,一笔一画的描着妆,就像很多很多个晚上一样,我就这样上着妆,只为让一个我爱的人看到。
他走近了,出现在我的铜镜中,多少个晚上,镜子里的那张英俊清秀的脸只是多么的与他相似,可是,却从不是真实的他,而这次,真的是他!最后一次,真的是他!我嫣然一笑,看到了镜子中的他眼中掩不住惊艳。
是啊,我知道,我是很美的。百姓都说,他们的公主美得倾城。可惜,再怎么美,都没有入过他的眼。竟然是在我临死时,才能让他看到我的美。这,就是宿命。
“我能死在你的手上,已很满足。”我听到我柔缓清泠的声音,我看到他一丝复杂的情感,原来他已知道啊,我满心欢喜,“隆基,可否让我上好妆才杀我?”——隆基,这个曾在我心里唤过千遍的名字,每次我夜里醒来,就会在心里轻轻对延秀唤一声:“隆基?”不过,这一次,就是这样说出口。这样的话音,让我死前等到幸福的满足。
他在迟疑,并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在挣扎,这时,他身边的侍从一把拔出剑,我知道,我就这样离开,那刻,我分明看到他猛地抬头:“慢!”不必了,我已知道了,我含笑,只为让他看到最美的我。剑落血溅,唐朝的那个作恶多端的安乐公主,就这样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
可是啊,你们并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只原为一个错误的相遇,和穷极一个女人一生的不悔而错误的爱。
公元710年,唐中宗景龙四年,李隆基发动唐隆政变,诛杀韦后,安乐公主,上官婉儿。后,于公元712年登基,创开元盛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