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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得偿所愿(六) ...

  •   花神路土著公婆爷奶们都知道整个转盘沿线属四美发廊家老板娘嘴最严,在她的地盘,不管什么秘密,就算敞开扬声器讲,隔天绝不会多出一只飞蛾知道,再劲爆的新闻进了丁四美的耳朵也都熄了火,化成烟,杳然无迹。

      丁四美素以嚼人舌根为耻,对待八卦新闻,她的人生守则——沉默是金。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这么个平平无奇的清晨,沉默女士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卧槽!”——是丁四美第一反应。
      下一秒,她赶紧捂住眼,调头低喝:“别动!”

      迎面而来的小十七被堵在四美发廊门口,不敢越前一步。
      丁四美表情复杂,好像吃了吨聚丙烯颜料,脸染成了调色板。

      小十七不明所以愣在原地,而一步之外,丁四美内心风云翻滚瞬息万变,“我眼花了吧?”
      “这俩小的在干嘛!!!”
      “难道琦琦说的是真的......?”
      “一定是真的......亲兄妹做不出这种事......”
      “......情侣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茶室内,小岛一惊,像被抓住偷吃的大馋丫头慌乱地擦了下嘴,手正往身后藏,却被方南山大手一包,捏在手心。
      方南山推开门,大大方方地喊了声:“小舅妈。”

      “嗳!”丁四美听着都觉这声应答热情过了头,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她转过头,哟,这是谁家少年郎?

      丁四美有段时间没见方南山了,这孩子身子骨看上去硬朗了许多,衬衫西裤显得宽肩舒展长腿笔直,眉眼一如既往的温润,言笑之间,往日那股淡淡的少年忧伤不见了,给人一种拨云见日的清朗之感。

      “余小岛!你怎么在这儿?”小十七尖叫出声,“卧槽,你们......?”

      方南山将小岛往身后一护,朗声道:“小舅妈,我有个不情之请。”
      丁四美颔首:“你说。”

      方南山侧目看了眼小岛,“我们暂时没打算公开,所以想拜托您替我们保密一段时间,行吗?”
      话音刚落,小岛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朝丁四美腼腆地笑了一下。

      小十七就没见余小岛这般强行娇羞过,不禁嘴角一歪,“啧”了一声。
      丁四美在两人身上扫了个来回,此情此景,蓦地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记起来了,多年前一个冬夜,方南山背脚踝受伤的余小岛回茶室,那时琦琦还八卦地问,妈,你说余小岛跟方南山配还是许清晨配?当时她完全没看出俩孩子之间暗藏的情愫,只怪琦琦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骂道,你当给母猪配种?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事实证明,这群小兔崽子都爱窝边草,她家那只最甚,吃了茬儿离嘴最近,连脖子都不用伸就能够着的硕大肥草。
      索性没有消化不良,两人吵归吵,闹归闹,除了事业不顺心,小日子倒也过得甜甜蜜蜜。

      时间过得真快啊,眼见这一只只小雀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啊,不对,漏了只操心对象,虽然这家伙现在满嘴“事业优先,男人靠边”,丁四美目光一转,朝小十七喝道,“把嘴闭紧了。”
      “以后开门做生意,什么话该说不该说,先过脑子,信任是为商之本,别让你的画室成为谣言的温床。”

      “瞧不起谁呢。”小十七嘟囔一声,她的位置刚好看见两人藏在身后撕扯的手,一只在追,一只在逃,活脱脱猫捉老鼠现场live秀。
      这叫不想让人知道?放在谍战剧,半集之内,你俩奸情曝光。

      方南山轻轻一点头,笑容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与放心:“谢谢十七姐,谢谢小舅妈。”
      丁四美其实心里还有一团疑问,可看两人表情皆不愿多说,便干脆用暖溶溶的目光将两人轻轻一拢,语气如同慈爱的母亲:“小舅妈祝福你们。”

      小岛僵硬的嘴角被这么一暖才有了点温度,她从方南山身后钻出来,大方地反握住他的大手,朝丁四美笑道:“主要我们没想好怎么告诉外婆,怕她受惊,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我就不惊,就能接受了?
      丁四美眉头轻抬,“所以你们不是......?”

      “当然不是,”小岛看了眼身旁人,“今天我们着急赶火车,下次修刘海时我再跟您解释。”
      说话间,转盘驶来一辆黑色轿车,打着双闪靠边,小岛瞧了一眼车牌,匆匆作别后赶紧拽着方南山飞身离去。

      黑色轿车像只离箭驶出圆盘,小十七刚放下挥摆的手,就见丁四美激动地抱住手机:“我跟你说,琦琦昨晚说的胡话是真的!”
      那手机是个老古董,漏音漏得没边儿了,只听那头一个更激动的中年男声咆哮:“你说什么?”

      丁四美索性对准手机话筒大喊一声:“我说,小岛和南山,不是兄妹,是情侣!”

      “是什么?”一道苍老的声音颤道。
      丁四美一回头,完了孩子们,不用解释了,你们的外婆全听见了。

      ......
      小十七挑了挑眉,呵,沉默是金?

      *
      眼泪汪汪地送走方南山,小岛转头跳上了一辆公交车,她看了眼时间,赶一赶来得及。

      小岛学习书法的鸿博书院是一家以弘扬国粹为旨,专修国艺的教育培训机构,坐落于楠溪江湿地公园旁一处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之地。书院从里到外全方位古典式装修,常年熏香,烟雾袅袅,古音绕梁不绝,里边的人不论男女都穿的仙风道骨,衣裙飘飘,一入书院大门恍若踏进仙境。

      前台处围着不少人,小岛路过时无意瞟了一眼,是群家长带着帮不到十岁的小孩儿准备报暑期班,而销售岗仙女正以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他们改报长期班,“学习书法千万不可急功近利,书法是终身的修行......”

      小岛笑笑,心想本仙女也修炼好几年了,可如今一提笔,还是会叫老先生心脏病发作,要不是中间夹着个司妍,俩人早就相看两厌,一拍两散了。

      说起来书法这东西枯燥乏味,以小岛跳脱的性子,任谁都不肯相信她会把宝贵时间浪费在这种单调无聊的事情上,所以当小岛得知司妍正在学习书法,提出申请插班旁听时,司妍几乎不置信地脱口而出,“你魔怔了?为什么?”

      十八岁的余小岛侃侃而谈:“当然是因为练习书法好处多多,譬如消磨时间,发泄情绪,你不知道吧,多写字还能延缓关节老化,预防帕金森呢。”
      司妍严重怀疑这促狭鬼是在变相警示已入中年的她距离老年痴呆路途不远。

      司妍没立刻应允,她所拜的这位汪老先生是江城书法界大师,性格古怪岁数大,时间和精力都很宝贵,一般不轻易带学生,就连她也是在许长春陪伴之下亲自登门拜访多次后,老先生才同意收作为徒,如今冒然多加一个插班生,司妍心里没底人家会不会答应。

      小岛运气不错,老先生破例点了头,不过他有言在先,不额外收费也不额外教学,只做旁听。
      行呗,旁听就旁听,小岛琢磨了下这俩字眼儿,心里有了数。

      初见面时,老先生让她写两个字瞧瞧,小岛大笔一挥,随手签了个名。老先生双眼一眯,斗大的三个字虽横冲直撞,锋芒毕露但也有点模样,锋利的棱角正适合锤打雕琢。再瞧那姑娘一双机灵的眼睛,是个有性格的胚子,这类学生只需稍加提点调教,日久天长持之以恒,必能写出一番风骨。

      老先生抚了抚髯,欣慰地点点头,是块璞玉。
      哪知璞玉一开口,老先生和司妍同时瞠目结舌。

      这姑娘竟说只想学行草,其余一概不学,鉴于司妍同学尚停留于控笔学习阶段,她无权越过,只能按照一流旁听生要求严格律己,把自己当作空气。
      说完搬起小书桌,主动挪到角落旮旯。

      听听!这竟然是个学生说的话!我愿教,你还不愿听?!走路尚且不会,就想飞?
      老先生气得白胡子飞起,什么空气,你是毒气!

      司妍忍俊不禁,也不管她,只当带了个无处托管的娃,好声叮嘱道,“行,你就坐那儿自己玩,别影响我。”
      小岛乖巧地应道:“知道了,干妈。”

      刚开始时,老先生还心有芥蒂,对那角落的身影捉摸不定,既不想学,不来便罢,为何花大功夫,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拜师?又厚着脸皮赖在教室不肯走?然而瞧两人以母女相称,不知其中是否另有故事,既猜不透,老先生干脆不管,索性专心教学,偶尔掀眼皮瞧上一眼。

      那姑娘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拎起水哒哒的狼毫,自娱自乐地拖地式乱舞,不似写字,倒像抽象派画家狂野泼墨。
      沉浸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小岛上课从不发出半点声响,可只要一下课,角落里立刻传来清脆悦耳的呼叫,“干妈我们今天吃什么?”

      活像个饿肚子等妈下班的小奶娃。

      渐渐地老先生习惯了这个旁听生的存在,不浇水不施肥任其自然生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某日老先生抬眸一瞥,忽觉眼角边际处那点点墨迹竟长成了一株轮廓圆润丰满的大树,再仔细一瞧,落笔处该锋利时如快剑出鞘尖锐生辣,该收敛时如远山苍松般圆劲沉着,怎么看都像出自于一个日趋薄暮的老者之手,隐忍克制一生,只容书写时恣意一刻。

      不过她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克制什么?
      老先生不解,只将那几个字反复念了几遍——咫尺之间。

      司妍闻言一惊,如鲠在喉,用许长春的话说,这些年小岛越长越像颗包青菜。
      她把自己团起来,心事藏在最深处,不愿提起,不愿面对,更不想让人知道。只有在枯燥的书写中,她才能求得片刻安宁。

      “有什么喜事?”
      穿过照壁,一拐进长廊,小岛便听见司妍笑意盈盈地遥遥喊她。
      小岛不解地挑了下眉。
      “你看着就很高兴。”司妍迎上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小岛扯了扯脸皮,又奇又惊:“有吗?”

      明明我刚做完表情管理!
      虽然恋爱养人,但这种才谈几小时就转入异地恋模式的恋爱,哪能红光满面得起来?

      小岛迟疑这一刻,司妍忽然眉头一挑:“是不是清晨跟你说了?”
      小岛一惊,“说......说......什么?”

      “工作呀,”司妍打量着她,“你不是因为这个开心吗?”
      小岛一头雾水,茫然看着司妍。

      “那你乐呵什么?!”司妍瞪她一眼,“我以为清晨昨晚告诉你了呢。”
      昨晚?小岛心里咯噔一下,讪讪问道,“到底什么事?”

      司妍揽过她的肩,两人往走廊深处书法教室走去,“我记得去年你做了一部关于江城的城市纪录片。”
      “有这么回事。”

      “前些天我们电视台几个前同事聚会,聊到这个话题时,我顺嘴说了句那是我家姑娘做的,结果第二天就收到一通电话,是原来市台一位老领导,现在省台负责人事,他说省里领导对这部纪录片评价甚高,刚巧省台正在筹备一期城市纪录片,他们非常希望你能加入其中。可是呢,给你留言你不回,给你电话你不接,名气不大,脾气不小,不管是谁都爱搭不理,呵,”说到这,司妍嗤笑一声,“这不,人家得知我们母女关系后,让我来请您这尊大神了呢。”

      “你答应了?”小岛惊道。
      司妍一顿:“你不想去?”

      小岛摸摸脑袋,小声道:“不想。”
      司妍放缓脚步,停了下来,“干妈有些不懂了,拍纪录片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

      “没那么高大上,我那玩意叫VLOG,小孩儿玩的。”
      “管它这些花名洋名叫什么,形式而已。你就告诉我喜不喜欢做这件事?想不想以此为生?”

      “喜欢是喜欢,不过......”
      “既然喜欢,又得到这么大一个平台支持,为什么说不?”

      ......
      小岛默默不语。

      “我记得当初你在江城取景时,有好些历史建筑不许进入拍照,你折腾来折腾去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成功,最后还是老许帮你打了招呼。”司妍说道。
      小岛垂头嗯了一下。

      “所以你看,纪录片拍摄不是单打独斗,需要多方人物财力配合支持。你加入省台,出行有团队配合,沟通有省台支撑,光取景这部分就能省下许多心力。况且,老领导的意思是邀请你作为新人导演共同参加创作,你的想法创意可以在更大的舞台得到展示......”

      “可我也会因此失去主导权,还得向甲方爸爸低头哈腰解释我的作品,一言不合,他们就会剪树枝一样,咔嚓几下砍掉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小岛撇撇嘴,“最后拍出个爹不喜妈不爱的四不像来......如果口碑不错,大红花全属于他们,一旦被喷被批,我就是那个被推出去挡口水的倒霉蛋......”

      司妍噗哧笑出声,心想小牛犊子口气不小,还没进台呢,竟敢觊觎主导权。
      不过小岛说得也不无道理,就算进入项目组,一个新人导演有多少话语权呢?大导演顶多假模假样客气两句,既不能当真,也不能较劲,更不能把自己太当回事,毕竟只是一只小虾米。

      “我不想成为什么大导演,搞什么宏大叙事,我只想用属于我的方式呈现我对生活的探知与感悟,是一种很私人的体验,”小岛说得急了,歪头问道,“干妈,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怎么不明白,不想受人制肘,只想干个体户呗。

      司妍皱起眉头,时代果真不同了,那时候她们削尖了脑袋都要往省台挤,哪怕做只小虾米,混的好歹也是大江大河。
      她们踏踏实实地努力工作,坚信总有一天,虾米会熬成鲤鱼,会越过龙门......虽然事实是大多数虾米最后都成了虾干。
      可这个道理至少得熬成虾公虾婆才明白吧,你这个小年轻怎么会懂?

      “你想清楚了,那可是省台,有编制的岗位,一个金饭碗。”司妍加重了音,“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那又怎样?他们还不是来找我了?假如我没拿得出手的作品,谁知道我是哪根葱?”小岛昂起脑袋哼了一声,“我就和其他无数过江之卿一样,被拒在第一道门坎:专业不符。”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司妍叹了口气,“告知的义务我已尽到,去或不去决定权在你,希望日后你不要后悔。”
      小岛坚定地看向司妍,“不后悔。”

      司妍抬手拍了下小岛肩头,叹道:“还是清晨懂你。”
      所以他猜到你不会同意,压根儿就没跟你提......

      小岛眼睫一颤,忽地问道:“干妈,当年辞职,你后悔吗?”
      司妍抿了抿唇,笑了下,“你知道的,这件事我妈一直不满。”
      “辞职意味着放弃一种人生,过上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现在回望当年那个关口,不管我选哪条路,都充满了变数,可如今我走过来了,我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人生一瞬,有什么比所得即所求更令人满足呢?”

      是啊,所得即所求,还有更好的人生吗?
      “做决定的那一刻的确重要,可真正影响人生的却是无数漫长的平淡的瞬间,这些时刻汇聚起来才会影响人生的流向,所以即便做错了一两个决定也没什么重要的。”

      小岛默了一会儿,抬起眼皮看了看,“干妈,你做过错事吗?”
      司妍笑道,“是人就会犯错,做错,改了便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岛着急地挠头,“不是错,是不好,哎,也不是不好......”
      “比如说?”

      “......伤害朋友?但不是伤天害理那种。”
      “既然知道会伤害到朋友,我为什么要做?”

      “可能......会伤害到你自己,或另一个朋友?”
      司妍困惑地看着小岛,“所以我不管怎么做,都有人受伤?”

      小岛想了想,“是......那么回事。”
      “那......顺心而为呗,”司妍笑道,“反正横竖都是错。”

      小岛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眉头紧锁着,好像仍陷在泥沼之中挣扎不得。
      “想想我和你妈,情如姐妹,可也会争吵生气互相捅刀。可那又怎样?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见小岛仍傻乎乎愣在原地,司妍敲了下小岛脑袋,“别想太多了。话说,你靠拍那VLOG能养活自己吗?”
      “当然!”小岛得意地一抬下巴,贼笑道:“别担心,等您老了,送进养老院,费用我和许清晨一人出一半,要是许清晨不靠谱,我全包,您看还行?”

      “啪”地一声,小岛挨了一巴掌,神智回巢。
      司妍收回手,往远处看了一眼,“小岛,这儿,以后别来了。

      小岛眼睛倏地睁大,什么情况?我给你养老送终,你却要我滚出天边?

      “干妈,你要赶我走?”
      司妍温言笑道:“当初你是看清晨念大学去了,怕我一个空巢老人孤单才来陪我的,对吧?每周耐着性子陪我捱两小时,真给闷死了,只有吃饭那一刻才能让你活过来。”

      小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那又怎样,捱着捱着不就习惯了嘛。
      水滴石穿能改变沧海桑田,你不知道,现在我和云姨关系也不错,前段时间我还劝她给我生个小妹妹玩呢,结果她反手推了个58同城月嫂招聘的链接给我......

      “说起来江城和文城不过六十公里,可是六年来每周坚持往返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会的......”

      司妍拍拍小岛的手,“前两年你干爹调回省城,我每隔周往返江城都累得很,我尚且有车代步,你一个人乘坐公共交通,风里来雨里去,更难。”
      小岛捏了捏手指。

      “小岛,你做的够好了。”司妍看着她,真心道:“放手吧。”
      小岛眼皮一颤。

      “别困在这个囚笼里,去做想做的事。我们是你的家人,不该成为你的束缚。”
      “可......”

      “你担心老太太是吧?等天气凉快后,我会带她去云州住一段时间,清晨喊我们很多次了,老太太一直没答应,难得这次能想通。”
      “许清晨他......?”小岛的语气变得迟疑。

      司妍看看她,笑了笑,“还担心清晨?”
      小岛没应声。

      “一个大男人你担心他做什么,”司妍大笑道,“如今他有自己的事业,毫无负担地做着热爱做的事,还能拿奖挣钱,天底下有几个像他一样幸运?”
      小岛撇了撇嘴,话是这么说,可万一你儿子钻牛角尖怎么办?

      “你有你的桥要走,他有他的劫要渡,”司妍顿了顿,好像解脱似的叹了口气,“总得有个人先迈出一步。”
      小岛狐疑地看着司妍,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然而司妍只是笑了笑,一副佛曰不可说的神秘模样。
      诡异的沉默中,小岛的手机像遭遇恐怖袭击似的发出一连串轰炸声,打开一瞧,嚯,喝醉酒的司琦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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