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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祝福(五) ...

  •   “小金湾浴场旁边有一条废弃的山路,没人没车,特别适合滑板。右手边是连绵的凤凰树,火红的凤凰花一簇一簇开在山石之间,像滚热的熔岩;左手边是大海,深蓝色的大海,海浪拍在礁石上,哗哗作响.....你不知道有多美......”

      许清晨记得小岛说这话时,像御风的精灵,在江城的落日余晖中展开双臂,回头朝他笑,“快跟上。”

      于是他跟随她的脚步,拼尽全力,一路从江城追到云州,他想亲眼看一看她口中山海相连的公路,想在那条公路上与她并肩踩一踩滑板,哪怕只有一次。

      那年夏天,云州市政府为打造国家五星级滨海旅游风景示范区,大刀阔斧对小金湾浴场所在海岸进行翻新改造,小岛口中的废弃山路经回炉重造之后华丽蜕变云州市风景最为靓丽的一条环海公路,全程封闭高速,滑板成为了天方夜谭。
      同年,中国首届海南万宁国际冲浪节举办成功,冲浪逐渐成为一项国人竞相追捧的新兴运动。小金湾沙滩三面环海,滩平阔,沙细白,水清碧,海浪绵长有力,清澈透明的海水之下平静与汹涌并存,是天然的冲浪圣地。

      是以,小金湾第一家冲浪俱乐部应运而生,甘媛为创始人之一。甘媛是个云州土著,从小喜欢自由,热爱运动,高中毕业后没念大学,当了个背包客,本想环游地球一圈,谁知在巴厘岛接触冲浪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索性留在了小小岛国冲浪度日,几年后才回到国内。

      在甘媛眼里,许清晨这个徒弟身体素质优秀,天赋异禀,勤奋刻苦,只要不刮台风打雷暴,几乎日日出现在海滩,碰上不需要赶课的日子,他的足迹会变得更简单,除了日出日落,就剩下无尽的海浪。

      作为一名混迹冲浪圈的资深浪人,甘媛想,如果不是真心热爱冲浪,这世上有几人像他那么浪?
      还浪的那么帅......

      然而说他热爱冲浪吧,许清晨又不太一样。
      大部分资深浪人对海浪的朝向,间距,大小,浪头,浪壁都会有所挑剔,就像一个老饕对食物有所偏爱一样,他们对浪有所选择,区别对待,可许清晨却不这样,他什么都吃,尤其是沿环海公路的那条海浪线,无论是宝宝浪,狗啃浪,还是什么搓衣板浪,来者不拒,比上班的牛马还要辛勤,每天必去报道打卡至少一次。

      甘媛问他,“你很喜欢环海公路哦,那里有宝贝?”
      许清晨朝山路看去,笑着说,“有。”
      甘媛又问,“什么宝贝?”
      许清晨看她一眼,“你又不认识。”
      甘媛:原来宝贝是个人......

      那是一种无法分享的感觉。
      环海公路沿山而建,而山脉起伏的样子又像极了海浪奔涌,沿浪滑行时,许清晨很容易产生一种错觉——他和小岛正以同样的频率同时滑行于平行时空。
      许清晨于浪尖伸手,小岛在山路回应,隔着交错的时空,十指仿若相连。

      山路走不通不要紧,还有海路,世界上的路千千万万,总有一条能通向你的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清晨浪得越来越像模像样,那时候微博刚刚兴起,为提声知名度,甘媛有时候会发些宣传照片到网上,慢慢地她发现,但凡出现许清晨照片的微博,点赞转发评论量轻轻松松就能破万,而其余宣发照不管再怎么费心,最高一条的评论量也只是个两位数。

      更让甘媛唏嘘的是,这家伙开博不到一天,一条微博没发,粉丝量就远远甩开小金湾俱乐部三个零,那可是她辛辛苦苦经营一年的数据啊。

      甘媛恨不得朝许清晨跪下:大哥,微博名后边署个俱乐部的名呗?
      许清晨:我卖给你了?
      甘媛讪讪:我买不起......

      甘媛:要不你发条动态艾特一下俱乐部?我给你广告费。
      许清晨:你给不起。
      甘媛:......

      第二天,许清晨的微博就新增一条动态,图文并俱:云州最爱,配图:一张云中楼百年招牌的特写,附加一张本人与云中楼招牌菠萝包的合影。
      那合影本是给菠萝包特写,许清晨做个陪衬,可粉丝的视角就是刁钻,第一条评论:老公比菠萝包好吃,舔屏口水。之后上万条评论什么废话没有,整整齐齐地排队舔屏,那口水囤起来去西部降场雨都绰绰有余。

      甘媛:云中楼付你广告费了?
      许清晨:我倒贴的。
      甘媛:......

      话虽这么说,许清晨还是发布了第二条动态,这次只有一张小金湾的远景照,山海各占一半,白色的海浪与银色的环海公路好似两股缠绵的缎带,隔海相望,无任何文字,简单粗暴地艾特了一下云州小金湾冲浪俱乐部。

      甘媛开心地评论:呦,看你宝贝去了?吃瓜表情。
      许清晨没回应。
      吃瓜群众反应十分强烈,评论区热热闹闹地破了万,不少狂热粉当下评论“马上打飞机来看宝贝”,甘媛立刻大光明地广告回复:你的宝贝在这里@小金湾冲浪俱乐部。

      隔着手机屏幕,小岛默默地点了一个赞。
      许清晨的信息飞快传来:什么时候回来一起浪?
      小岛笑:你现在浪得太厉害了,小白追不上。
      许清晨:不用你追,哥哥手把手亲自教。
      小岛:我怕被你粉丝打(顶锅)。
      许清晨偷笑:那躲起来,偷偷教。

      等了一会,小岛才回话:菠萝包那条微博,谢谢你。
      许清晨盯住屏幕愣了一下,上下划动两遍才确认确实没有遗漏信息,眼角笑意逐渐消失不见。

      许清晨往后退一步:应该的。
      隔了一会儿,又问:下个月你回来吗?
      这次小岛飞速回话:回来的,到时见。

      许清晨坐在沙滩上,默默收回手机。
      变天了,晚风穿过椰林,吹得哗哗作响,起浪了。

      甘媛怀抱冲浪板兴奋地拍他肩膀,“这么难得的浪,还不去抓?”
      许清晨一动没动,俱乐部的人接二连三冲进浪花里,唯独他怔怔地看向海天交界处。

      世上的路千千万万,当真能找到一条通向你的心吗?

      再见面时,是余舟和颜暮云的婚宴。
      两人没有大办,只在自家酒店操持了几桌酒菜答谢与云中楼共度难关的重要宾客及全体员工。

      作为余舟的干儿子,许清晨可忙坏了。
      因常来蹭饭,云中楼早混成了他半个家,加上长相英俊帅气,性格好嘴又甜,还学会了不少云州话哄人,整座云中楼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说许清晨好,连颜暮云也好奇,偷偷问余舟,小岛怎么就不喜欢呢?
      余舟无解。

      小岛本来准备提前回来帮忙,云姨却说一餐便饭而已,没什么特别准备的,回来就好,所以她才于婚礼当日随司妍,司平丁四美夫妇一同从江城赶回,不早不晚,刚巧赶上晚宴开席。

      许清晨站在余舟身边接待宾客,小岛挽着司妍手臂递上红包,司妍看看许清晨,忽地收回手朝余舟说道:“半个儿子都送你了,我看红包免了吧。”
      余舟酸溜溜看向司妍的臂弯,委屈巴巴的不像个新郎:“我整个女儿都送你了......”

      众人大笑。
      余舟本想抬手摸摸女儿的头,可小岛紧紧靠在司妍身边,一动不动,余舟只好朝她笑笑,“一年到头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我才不要吃你们的狗粮,做你们的电灯泡呢,”小岛笑嘻嘻地看向云姨,拍拍胸脯,“我想得可开了,以后绝不会插手你们的小日子,保证让你们小夫妻自由自在。”

      云姨嗔她,“我是不是得尊称您一声婆婆,给您奉杯茶?”
      “这些浮名就算啦,虚头巴脑的,”小岛掐了掐拇指与食指指腹,笑得贼贱,“货真价实的可以来一点。”

      讨来一顿打,惹来一阵欢笑,唯独许清晨假假地挤了挤唇角。
      他见过小岛欢笑,他知道她开心时是什么样。

      晚宴上,余舟问起丁四美司琦琦近况,丁四美依旧一副心力交瘁的表情,“准备考研吧,一个二本出来能干嘛?”
      余舟又问:“还考北京吗?”
      丁四美叹气:“那霉豆腐在北京呢,她怎么舍得走?本来这次说要同我们一起来热闹热闹的,结果那霉豆腐走不开,她就不来了,女大不中留啊。”

      许清晨和小岛对视一眼,同时心惊:舅妈这是默许了?
      说起来,谁也没想过高斯会和司琦琦在一起,毕竟,他俩冤家多年,见面就掐,没想到还真掐出了个情比金坚,自高考结束两人正式在一起后,没吵没闹,一路恩爱的像对模范金婚夫妻,每逢同学聚会必遭单身狗蛐蛐,“滚回家撒狗粮。”

      许清晨叫得最凶,喊得最响,其实心里头最羡慕。

      这时司平开口道,“随便孩子吧,孩子长大了,想待哪儿就待哪儿,咱们尊重她。”
      “就你惯着她!”丁四美本还想唠叨两句,司平扯了扯她衣角,丁四美立刻闭紧了嘴,视线里,余舟看向小岛的目光,心酸无奈,完全不像个新郎。

      “南山呢?他没空回来吗?”丁四美转移话题。
      “嗯,说跟着老师实地测量去了,赶不回来。”余舟答话。

      “什么专业需要实地测量?”丁四美问。
      司妍插话,目光同时询问许清晨:“南山学的是建筑学吧?”

      许清晨点头:“是建筑学。”
      “建筑学也需要实地测量?”司平笑道,“我以为只需要学习设计,孤陋寡闻了哈。”

      一直埋头吃饭的小岛放下调羹,“不是建筑学课程需要,是因为他还修了一门桥梁与隧道工程,这次参加实践是去勘测隧道。”
      这么一解释,众人就明白了,丁四美连朝司平吐槽,“看看你家那个!一个专业还给我搞挂科,怪我给她选的专业难,你看人家南山学俩专业吱一声了么?”

      小岛拾起一张纸巾,低头擦了擦嘴,“他很辛苦的。”
      余舟附和,“的确很辛苦,上个月我给他打电话,听他声音不对,问他是不是生病了,结果他告诉我,已经咳了一个礼拜都快好了。我问他是不是着凉引起的,他说北京根本不冷,是因为忙一个竞赛,熬夜熬出来的......”

      余舟话音刚落,小岛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怪不得那次挂完电话,孙婆婆跟她说感觉南山哪里怪怪的......
      “我妈说他是为了竞赛的高额奖金,”司妍插话,“这孩子把自己逼太紧了,身体才是革命本钱啊。”

      一桌长辈又开始忧心忡忡地担心起方南山的身体,只有小岛敏感地感觉到许清晨异样的目光悄悄探了过来。
      就在小岛抬头的瞬间,许清晨倏然收回了目光。

      “小岛,清晨,你们几个小的平时多多联系,互相照应一下,虽然间隔远,但现在手机方便,万一出什么事你们也好及时通知我们大人。”司平朝俩小的叮嘱道。
      许清晨嗯了一声,“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许清晨听见小岛说,“他太忙了,几乎不怎么和我们联系。他的事,我是从外婆那儿听来的,问我还不如问外婆。”
      *
      晚宴结束时刻,余舟和颜暮云立于厅前送客,小岛没多停留,像一个正常的宾客拱手告辞。
      临别前,她抱了一下云姨,又朝余舟开心地送上祝福:新婚快乐,我就不去闹洞房了哈,省得你们不好意思。

      余舟捏了下她的鼻子。
      可能太用力了,许清晨看见小岛掉头时,疼得眼角微微发红。

      趁大人们作别空隙,许清晨默默跟随小岛走到角落,无声地伸出手把小岛揽进怀里。
      小岛歪过头看看他,许清晨什么也没说,另一只手把她歪着的脑袋摁向肩膀。

      小岛没反抗,她知道那处肩膀宽阔,结实而可靠,容得下她短暂的放纵。

      “谢谢你。”或许是因为有了掩护,小岛终于不用掩饰,哼出了浓重的鼻音。
      许清晨轻轻地拍了拍小岛,“把自己亲爹送进洞房不是件容易的事,余小岛,你做得够好了。”

      那天夜里,许清晨躺在酒店贵妃椅上,翘着个二郎腿问向司妍:“妈,你有没有觉得小岛没以前爱笑了?”
      司妍刚洗好澡,边擦脸边说,“你爹结婚你笑得出?”

      许清晨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我不是这意思。”
      “你觉得她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许清晨一拍大腿,“妈你真聪明,我就这意思。”
      司妍拍脸的手顿了一顿,没说话。

      “妈,你偶尔也去文城看看她,她一个小姑娘孤身在外地,怪可怜的。”
      “那我儿子呢?我儿子也一个人孤身在外地,可怜吗?”

      “你儿子一个大男人可怜个屁!隔三岔五就被喊到云中楼蹭饭,连吃带拿,我们宿舍那帮兔崽子嘴巴给我喂叼了,连食堂都看不上眼。再说今晚你没见我和他们混得多熟吗?”

      “所以就乐不思蜀了?”司妍从浴室走出,拎起许清晨耳朵,“我问你,马上毕业了,是不是准备在云州安家?”
      许清晨嘿嘿一笑,“安家不至于,不过倒也没想走......哎我的耳朵!轻点!”

      司妍松开手,坐到许清晨身边,正色道,“这次你爸让我来问问你,到底怎么打算?你说要留在云州,做什么?继续冲浪吗?”
      这几年下来司妍心态平和了不少,虽然和儿子之间存在不少分歧,但母子之间从前那般针尖对麦芒的锋利却再没出现过,比如刚才这句问话,但凡语气提高三分,保准能激起许清晨一阵乱吠。

      许清晨揉了揉耳朵,盘起一只腿,忽地问道,“妈,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家着火那次?”
      司妍后脊倏地一寒,“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许清晨抚了抚司妍肩膀,安慰道,“你别慌,你记不记得当年是一个消防员叔叔把我救出火海的?咱们还送人家一面锦旗。”
      司妍怔怔点头。

      “我前段时间也收到一面。”许清晨得意起来,尾巴还没来得及翘,忽地感觉到司妍的目光死亡射线般朝他射来。
      “怎么回事?!”司妍厉声大喝,消失好几年的本体彪悍地窜了出来。

      许清晨赶紧挑重点:“简单来说就是我冲浪时救了一个孩子,我没受伤。”
      司妍这才面色稍霁,语气缓和下来,“怎么救的?”

      “那天天气本来挺不错,风和日丽的,浅水区很多大人小孩游泳,到傍晚时,突然起风变天了,浪变得特别大,大部分游泳的人都撤回了沙滩。但你知道这种天气正是冲浪的好时候,所以我们俱乐部几乎所有人都抱着板跑海里浪去了。我那天碰巧心情不好,一个人坐在沙滩上发呆,这时候我听见沙滩另一头传来一声女人尖叫,同时响起了许多大声呼救声,一群人像蜜蜂一样嗡在一团,顺着她们手指方向,我看见有个红色东西在浪里面翻滚,”许清晨十分形象地手工配图转了两圈,“是真的在滚,就像掉进滚筒洗衣机一样,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我一眼就发现那是个明显的离岸流,如果不熟悉那片水域,游过去救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幸亏我有冲浪板,我一看那红点快沉下去了,赶紧抱起板冲进浪里,借着海浪的力量滑到那个孩子附近把他救了起来。孩子妈妈为了感谢我,特意送了面锦旗到我们学校。”

      许清晨说完神气活现地朝司妍挑了挑眉头,想讨句夸,可是司妍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司妍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正在心里指着许清晨破口大骂,救人很容易是吧?前前后后废话一大篇,怎么滑到那孩子身边的,有没有被浪打进海里,救小孩时有没有呛水,有没有失力......这些危险状况你只字不提,你还知道你妈担心!你救人之前能不能想一想你妈!

      然而这些话,司妍一句说不出口。
      因为很多年以前,同样有一个赤诚男儿不顾生命地冲进火海冒死救出她的儿子。
      她不能做一个自私的母亲。

      “妈,收到锦旗那天我真的好开心,不是因为孩子妈妈感激,也不是因为学校领导夸奖,是因为那个小孩,我把他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他眼睛是闭着的,脸色发青,身体冰冷,好像死掉了一样,可是那天他来给我送锦旗,他朝我笑,那种感觉,就像......就像一朵花突然绽放,全世界都亮了起来。”许清晨抓住司妍的手,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
      司妍抬起手,对待小孩一样,摸了摸许清晨的后脑勺。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后怕,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这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妈,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司妍笑着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不夸夸我?”
      司妍看向儿子,平静地问道,“那天浴场有救生员吗?”

      许清晨顿了一下,“有的,但他们刚巧正在换班,后来两个救生员都赶来了。”
      司妍欣慰地点了点头,“儿子,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可你的样子一点儿也不骄傲。”许清晨挺起胸脯,“骄傲是这样的。”
      “我又不是大公鸡,”司妍一巴掌拍向儿子,打到许清晨身上时,却又化成老母鸡的翅膀,把小鸡崽子搂进怀里,“清晨,妈妈真的为你骄傲。”

      小鸡崽子不信地哼了一声。
      老母鸡呼出一口悠长气息,尽量让自己平声,“不过清晨,你要知道,妈妈还是担心你,妈妈不反对你救人,但前提你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知道啦,”许清晨小鸡崽子做够了,从母鸡翅膀下钻出脑袋,“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想清楚啦,我要留在云州做一个救生员。”
      司妍一愣,“救生员?”

      “我长这么大,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有意义的事。”
      司妍:......我倒要看看你帽子戴这么高,到底要作甚?

      “做救生员。”司妍轻声念出这几个字,像是在仔细琢磨思考。
      “对,边冲浪,边兼职做救生员。”许清晨提高嗓音。

      司妍想了想,“做救生员能养活自己?”
      许清晨顿了一顿,“我可以边兼职做救生员,边兼职做冲浪教练。”

      “所以少爷准备做牛马,同时打两份工?”

      “是的,两份。”许清晨表情认真严肃。
      “那少爷还有时间忙主业——去浪?”

      许清晨想了一想,正经地站起在司妍面前,“所以少爷这里还有一套备选方案:或许许市长和许夫人可以选择投资一家极具潜力的冲浪俱乐部,主理人兼金牌教练由助人为乐人间小天使粉丝七十万微博小网红职业浪人清晨第一浪——也就是本人担任,保证一年回本两年盈利三年带您利滚利......”

      司妍实在忍不住,噗哧笑出声,“说了半天,这才是你的底牌,少爷您费心啦。”
      许清晨一听,急急地拱进老母鸡怀里撒娇,“妈,行不行嘛?”

      司妍没答应,抬手拍了一下许清晨脑袋,话锋一转,“那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许清晨身子一僵,顿时默了声,眼眸失去光泽,变得像午夜的海面一样寂寥。

      司妍忍不住颤声道,“你就那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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