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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秋猎时,遇刺客,舍身为飒终不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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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秋。
仍旧沿袭了秦国一直以来秋猎的习惯。今年也不例外,萧飒带着一干大臣前去南苑秋猎。此次秋猎,楚凌轩并未随行。因其刚产子不久,身子仍然虚弱,宜在宫中静养。萧飒为自己的嫡长子取名为,萧青。
此时的萧飒还正直壮年,二十四的他,骑着汗血宝马,手拿先王御赐宝弓“紫光”,号令群臣。那模样,竟似要御驾亲征,逐鹿中原。一声令下,大家便各自奔向树林深处,只留下文臣和妇孺在原地等候。
身为秦王萧飒近侍的司马绝,自然是跟着萧飒,寸步不离。萧飒见无外人,便说:“绝,今日我们兄弟就来比比,看咱们的骑射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司马绝似乎也兴致很高:“好,以前我们一直没机会好好比试一番。今日咱们谁都不要手下留情。”
“正合我意,驾!”说完便快马扬鞭往前奔去。
司马绝也不甘落后,立马也加速赶上去。
此时的两人,就像是两个无忧无虑,恣意江湖的少年,一如当年在梨花树下吟诗舞剑的两人。
萧飒正专心致志的瞄准一头黑熊,并未察觉到有一支冷箭正向他瞄准。司马绝似乎比较敏锐,或许是在萧飒身边当了一年多的侍卫,让其练就了一身敏锐的洞察力。司马绝警惕的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当在他以为是自己多心时,一支箭飞向萧飒,有力而迅猛。
“小心!”司马绝只来得及大喊一声,便出于本能和习惯的弃马飞向萧飒,并想要护住萧飒且又要尽量避开要害。可由于时间太过仓促,所以司马绝还是未来得及完全避开那支箭,箭从背后射入司马绝右肩。
萧飒紧张的问:“绝,你怎么样?没事吧?”
“只射中右肩。危险,快走。”
萧飒会意,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南苑行宫。边走边对着虚空说:“愁,你去追凶手。焰,你去叫刘太医拿好药箱去行宫等我们。”
“诺。”
在路上,司马绝并未再多说一句话,只紧紧的抱住萧飒。而萧飒也只想尽快回到行宫为司马绝诊治,并未回头看司马绝。
等萧飒回到行宫,下马,看到身后嘴唇乌黑,昏迷不醒的司马绝,他才意识到,箭上有毒。而刚刚马上的颠簸可能会加快毒素的蔓延。随即便让碓冰清和刘太医一起为其诊治。刘太医并不擅长解毒,他只能先帮司马绝处理外伤,而碓冰清则在一旁研究他究竟中了何种毒,又该如何解。
萧飒甚是担心,却不知为何显得异常冷静。他一直守在一旁,不打扰,不施压,不催促,只静静等着两人的诊治。当他看到清转过身来,他才急切的问:“怎么样?何种毒,可有解毒之法?”
“此毒属下不甚熟悉,应不是来自中原。可能来自苗疆,毕竟苗疆最擅制毒。恐怕此毒为新品。若要用药解,怕是很难。如今只有一种方法,可以一试。”
“说。”
“针灸,药疗。只要先用银针封住几处大穴,将身体浸入药缸,在配以针灸慢慢逼出毒素。只是不知此法对此毒是否有效,且没处穴位必须精准,稍有不慎,可能立即毙命。”
“几成把握?”
“不足五成”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清,你负责准备药汤,让阳帮你扎针,他常年用暗器,寡人相信他对穴位应是了如指掌。寡人就把绝的命交到你们俩手中了。”
“是,大王。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这时碓冰愁也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句尸体。他禀报说:“此人应是那放冷箭之人。武功低下,眼看就要被属下抓住之际,却咬破口内毒药而亡。属下觉得,此人武功招式不似中原人,很可能是他国或前四王子余党派来的。”
“此事务必查清,寡人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萧飒面无表情,眼神和语气却给人以难以言说的恐怖。此时的萧飒如一头被激怒的龙,优雅的外表下却隐隐透出如兽般的愤怒。
“诺。”
针灸避毒本就工序繁复,更何况此次中毒之人又非比寻常,容不得有丝毫闪失。清,阳自然是全力以赴。两人配合默契,经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以这种类似于赌博的法子,总算是基本上将绝体内的毒给逼出来了。体内的余毒已无大碍,只需用药调理,一段时日过后便能完全清除。
得知司马绝无性命之忧的萧飒也松了口气,这三天精神紧绷几乎没怎么睡的他也终于在其他人的再三劝说下回寝宫休息。躺在床上的萧飒想:【没想到本来好好的一次围猎却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万一绝有个三长两短,我秦国该如何像晋国交待?而我又将如何……】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萧飒躺在床上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是昨夜他却睡得并不好,他做了跟上次一模一样的梦。他似乎能清楚的感到他手里的箭刺入了绝身体,看着绝无力的倒下,感受到怀里的慢慢变冷的温度。心,并不感到疼痛,却似被什么抽走了般,空空的。
他又是在惶恐中惊醒,于是他马上起身,往司马绝房里走去。床上脸色苍白的司马绝此刻已经转醒,看到前来看望他的萧飒担心的神色,司马绝虚弱的脸上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你个大笨蛋,用身体帮我挡箭。如果你……我……”萧飒面对才转醒的人就是一句责骂。
看到一向能言善辩的萧飒如今这笨拙的责骂,司马绝心里一阵好笑,面上却不显,只说:“飒,你不要太担心,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儿嘛。而且身为你的贴身侍卫,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啊。而且你是秦王,你可不以出事,你出事了,刚刚才稳定下来的局面又要开始动荡。如若能用我一人一命,换来天下太平,值了。”
“绝……我一定找到始作俑者,为你报这一箭之仇。”
司马绝摇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找不到也罢。”
此时,门外传来雨墨的声音:“大王,群臣们求见。”
“知道了,寡人马上就去。你告诉他们,厅内候着。”萧飒说完后温柔的对司马绝说:“绝,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去便回。”
“嗯。”
大厅.
“何事?”
“我们此次出行,已在此耗费不少时日,朝中还有诸多事物需您处理。且此处不甚安全,上次歹人行刺未遂,不知何时会再来。臣等以为大王是否应尽快回宫?”
萧飒沉思了一下,说:“爱卿此言有理。今日大家好好休息,明日启程回宫。”虽不愿把受伤未愈的司马绝一个人留在此地,但萧飒想起刚刚司马绝的话,好不容易才稍微稳定下来的江山,也还需要他的治理,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况且萧飒的志不止至此,他还有更大的目标……
卧房。
于是萧飒对他说:“绝,我们明日便会先行回宫。你身子还太虚,不宜长途跋涉,清和雨墨会留下来照顾你。等你身体好些,再回宫不迟。”
司马绝听后不语,脸上露出一丝落寞。萧飒见状开口:“如果你执意要跟我们一同回去,也不是不可。只是……”
司马绝摇摇头说:“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最清楚,确实应静修一段时日。而且你现在已不再是以前只属于我的飒了,现在的你属于天下人,肩负着江山社稷,我明白。”
之后两人不过闲聊一会儿,待萧飒起身离去时,司马绝说:“飒,路上小心,我不在你身边要更加留意。”说完他又自嘲的笑笑说:“不过明着有穆棱和暗中有碓冰,应该无甚大碍。”
“知道了,我会的。我在宫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