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诸神的黄昏[西幻]》二听

22、人鱼

　　正当她想自己往上游的时候，她又看到海水里多出来了一道身影。
　　所以还是来了吗？

　　…
　　出水之前，西娅就发现了并不是特莱顿“救”的她，而是一个她并不认识的小伙子，大概是刚好经过，看到她跳下去，于是见义勇为了。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那小伙子有着健康的古铜色皮肤，脸上是那种非常朴素的担心和劝告。
　　这种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让西娅觉得心里一暖。

　　此时此刻，她可以不是西娅，她谁都不是，只是一个陌生人，也可以收到来自另一个陌生人的善意，而不用像平时一样步步为营，还要做着些自己并不愿意做的虚与委蛇。

　　西娅看到他的篓子倒在一边，篓子旁边还散落着几条鱼，看着像是刚刚慌忙间为了救她而随意把篓子丢到了一旁。
　　西娅为此感到抱歉。

　　“谢谢你，我不会想不开的，只是………你那一篓鱼，抱歉，我会补偿你的。”西娅想了想自己有什么能够用来补偿的，发现也许也只有随身带着的一点金币了。
　　她大概算了一下，留了一点自己之后在这儿以及回途时或许会用到的金币，然后将剩下的全都递给了面前的小伙子。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小姐你实在是太客气了，我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西娅还是坚持要给他。

　　她不想欠着别人什么，也不想让别人做了好事，却没有回报，反倒要亏损，这样对做好事的人是不公平的。

　　“好吧！”那小伙子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终于把那金币给接了过去，可是也只接过了仅仅一枚而已，“这就够了，谢谢小姐，不过相比于金币，我更希望小姐你能够快乐健康的活着，不要再像刚刚一样了。”

　　西娅站起来，把那个篓子给扶了起来，又俯身将散落着的还在地上挣扎着的鱼给捡进了篓子里。

　　“小姐，你放着，我来就行。”
　　“我也想帮忙。”西娅轻声道，朝着这萍水相逢的小伙子露出一个微笑。

　　她是真的想做点什么，或者说，她其实一直都想做点什么的。

　　只是她从前做不到，有很多事情都做不到，例如她没有办法救出那个地牢里的其他人，例如她只能帮到近在眼前的卖花小男孩杰克，但是这世上还有多少杰克呢。

　　她不像王室和贵族，没有权力和财力，她也不像几位神明，有着扭转乾坤的神力。
　　她只是一个被捡回去利用的公爵家小姐，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圣女，只是一个自己没有神力，而只能靠吸收神明神力的人，一个普通人。

　　不过她是幸运的，她好歹是在那一次逃亡中活了下来，但是她不能仅仅只是这样活下来。

　　…
　　将那小伙子打发走，并且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像刚刚那样“寻短见”之后，西娅瞬移回了旅店。

　　这距离并不是很远，而且她现在储有的神力还比较多，所以西娅也不省着这一点省力，而且头发碰水之后又变回了红色，直接瞬移回去也更加避人耳目些。

　　身上的衣服被冰凉的海水浸泡之后湿哒哒的，西娅在浴缸里放了温水，然后泡了进去。

　　她在思考。
　　为什么海神明明在，可是却并没有出手，他不是对她感兴趣吗？

　　想着想着，西娅脑袋开始有些发晕。
　　她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有些发热，或许是因为连续两天泡了水，又吹了风，不过她感觉现在倒也应该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微微有些发热。

　　“你该不会是童话书看多了，以为跳进海里会有什么美人鱼来救你吧。”一道嘲讽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

　　“嗯呢，我真觉得这世上有美人鱼呢。”西娅没睁眼，浴室里多了个人也没有慌乱。

　　她本就有留一手，正是因为海神难以预料，又来去自如，所以她连泡浴缸里的时候，还穿着最里面的一层衣服。
　　“所以你是来这儿找美人鱼的？那找到了之后呢。”那道声音似乎又近了些。

　　听他这意思，难道还真有美人鱼？

　　不过也是了，之前黑暗神还说过以前真的有吸血鬼呢，只是后面都灭绝了，那美人鱼说不定也是类似的状况。
　　任何物种的兴起和衰落总归是有一个历史阶段的，也是必然的，不管是人还是神，或许也迟早都会有走到终结的那一天。

　　“找到了之后？”西娅的尾音绕了绕，像是故意勾人似的，只见她轻轻睁开了眼，望着海神，语气明显带着几分不认真，就像是随口一说，“那当然是关进我的浴缸，好好珍藏了。”

　　“所以你为什么不救我呢？”西娅突然语气一转，原本的眼神也严肃了几分，虽然嘴角还是带着一丝笑。

　　海神似乎是被这突然的转变以及这句话给问倒，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要是我出手救你，那不就没有那个人表现的机会了吗，看你不是跟他有说有笑的？”海神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随意的靠在墙壁上，脸上一副不屑的模样。

　　“你这是……吃醋了？”
　　海神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甚至还指了指自己，质疑西娅真的说的是他吗。

　　“我？吃醋？我可是海神唉，但凡我出手，就没有姑娘不为我倾倒的，当然你除外，不过肯定也是迟早的事情，反正，我的意思就是，我？吃醋？不可能！”

　　“我就随便开个玩笑，你解释那么多做什么？搞得好像被我说中了一样。”西娅笑道。
　　海神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

　　“行行行，那魅力无限的海神殿下，没什么别的事儿的话，就请您先离开？我这还在泡澡呢，还想着待会儿去找他吃个晚饭，表达一下我的感谢。”西娅摆了摆手示意他走人。

　　海神明显是有被这个动作以及这句话给激到，嘴巴张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又憋了回去，然后再下一秒人就消失了。

　　西娅心想终于可以好好泡个澡然后休息了，但没想到，才过两秒，突然这浴缸里的水又是一阵激荡，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另一道躯体所包裹着，然后是一瞬间天翻地覆的感觉。
　　她发现特莱顿到了浴缸里，此时，他下，她上，他的手正抱着她的腰。

　　“你这是什么意思？”西娅虽然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小小吓了一跳，但是还是很快又保持着表面的镇定。

　　“没什么意思，但你不能去和他吃饭，在我成功把你蛊惑之前，你不能和别的男人有亲密接触。”说着，圈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这次和上次在浴缸里不同，西娅几乎是整个贴在了他身上，前所未有过的亲密。

　　“神明这么霸道的吗？因为自己不行，还不允许别人行了？”西娅也不再去纠结距离问题，甚至干脆借着现在这个局势，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西娅本来就有一点发热，觉得自己的身体或许有一点烫，但是她没有想到，此时现在和他相贴着的另一道身体也很烫。

　　突然，她感觉到有一道难以忽视的变化。

　　她的腿所触碰到的地方，竟然感觉到了种鱼鳞一样滑腻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和她在海边捡那落在地上的鱼的时候，那种把鱼握在手里、皮肤与其触碰的感觉类似，不过此时此刻的感觉，比那种手感更好的多。

　　她垂眸一看，发现特莱顿的双腿竟然变成了鱼尾！

　　他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变得难以忽视的通红，而那一条修长的鱼尾却闪烁着亮眼的光华，那蓝绿色泛着莹润光芒的鳞片，自腹部不断往下，此时这鱼尾还在微微地动着，就像是像呼吸一样，在不断的张合着、律动着。

　　西娅的视线不断往下，最后又回到了最上边，看着特莱顿的脸。

　　特莱顿的脸通红一片，但却侧到一边不看她，呼吸炽热，就好像是隐忍着什么………

　　“你竟然………是美人鱼？”
　　西娅的语气也很是惊讶，这种惊讶不是装的，她是真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美人鱼，她以为那真的只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的存在。

　　西娅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鳞片，与此同时，她感受到了一阵磅礴的神力。
　　原来海神的神力是要这样才能吸收！竟然要触碰到他本体的鱼尾！

　　可是似乎是由于这个触碰，特莱顿在浴缸里的动静更大了，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别乱碰我的尾巴！”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凶，可是此情此景实在是一点没有威慑力。
　　大概他自己也知道是如此，他的状态也没法让他再强硬下去，只是西娅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抓得越来越紧，而他呼吸越来越重。

　　“从来没有别人碰过我的尾巴，你是第一个。”

　　西娅原本还想继续触碰从而吸收神力的，但是听到他这话，西娅有一种好像自己欺负了他的错觉，此时虽然手腕上抓着她的力已经松了，但一时间也不好再下手。

　　“你的尾巴……很好看。”憋了好几秒，西娅才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觉得自己夸他了，总归是能让他心里舒心些，让他消消气的吧，不然要是等他现在这阵劲儿过去了，说不准得秋后算账呢。

　　但她没想到，这话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海神的反应反而更加剧烈了。

　　又是一阵天翻地覆的感觉，西娅感觉自己被浸到了水里，被那条尾巴不轻不重给压住，不，应该说是卷住。

　　好在这浴缸算是结实，不然说不好这浴缸裂了两人得都摔到地上。

　　“我允许你碰。”
　　西娅听到他这么说。

　　刚刚不是还不让碰吗？怎么现在又让了？
　　“我说，我允许你碰我。”大概是见她没有动静，海神又重复了一遍。

　　行，既然允许碰，反正她也要吸收省力，不碰白不碰。

　　指尖触碰到他的鳞片时，西娅感觉到他好像有轻微的痉挛，像是发抖了一下，明显是不习惯被人碰的表现，似乎正如他所言，以前从来没有人碰过他的尾巴。
　　倒是没想到，这样一个潇洒风流的海王，哦不，海神，竟然是第一次被碰尾巴，那这样的模样，怕是也是第一次在人前展露出来。

　　可是之后似乎是渐入佳境，西娅感觉到他的愉悦，他的体温，他的喘息。
　　此情此景，连带着她自己都有些呼吸加速。

　　没事，西娅宽慰自己，以前家里养的那只小狗想找对象的时候，不也是格外的黏人吗，问题不大，两者差别不大…………

　　而且，这一波吸收到的神力真的很多啊，比上一次黑暗神慷慨给的那一波神力还更多。

　　想到这，就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或心猿意马的了。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人鱼，也是第一次见到人鱼这副模样，而且海神就是人鱼，这些消息哪一个不是重磅又炸裂，不过，神力才是实实在在的。

　　感觉到海神意识似乎渐渐清醒，西娅松开了手。

　　“苏西…………”他唤她的名字，声音格外的嘶哑低沉。
　　“嗯……”

　　西娅随意的应了一声，不过她此时正伸手把浴缸旁边的一条毯子抓来，因为………

　　“再见喽。”
　　下一秒，西娅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