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西域后靠工艺品系统致富》布知君

105、第 105 章

　　等家主夫人们收好衣裳，江晚才慢悠悠地开口：“此衣名为锦瑟。在我们大周，锦瑟是一种装饰华美的乐器，寓意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白头到老。江晚祝愿各位家主与夫人永结同心。”

　　顿了一秒钟，她语气加重：“也希望大周与乌孙‘永结同心’。”

　　江晚清晰地看见几个家主动作一顿，但礼都被自家夫人收起来了，总不好反悔，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昆弥听到这话，满意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贵使这份礼物，孤也很喜欢。孤决定，给予贵使与乌孙商人同等的待遇，不征关税，可持令牌直接出入赤谷城，不必再通报。”

　　“具体事宜，饭后请贵使与随行人员入宫详谈。”

　　与此同时，甜美的系统音在江晚脑中响起：

　　“恭喜宿主获得乌孙贵族、百姓的喜爱，取得售卖许可，奖励积分50分。”

　　“宿主当前积分：2800分。请继续加油哦。”

　　八月初三，中午。

　　江晚坐在驿馆前厅，望着桌上厚厚一沓地契、房契，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么多？都是免费的？”

　　坐在对面的乌孙官员点头如捣蒜：“当然！这些都是各家族不用的地皮，免费租给贵使的。房屋修整一番可作商铺，地皮可盖厂房。贵使要是缺人手，我们也愿意提供。”

　　白烟云喜不自胜地看着契约书：“十处繁华地段的铺子，近百亩地皮，贵国真是……太热情了。”

　　“应该的。按照乌孙习俗开业前得卜卦，选一个吉日开业。这个昨晚昆弥也告知过了。”官员取出一支签筒，“还请贵使配合一下。”

　　这只签筒和临安寺庙里的祈福签筒不同，由玄铁制成，通体漆黑，上刻袄教经文。

　　“那是自然。”江晚瞥了一眼签筒，笑着转头，问身后几位副使，“你们谁手气好的，来抽个签。”

　　“要不我来吧，”方则适好奇地拿过签筒上下打量，“还挺重的。里面有三十九支签，大吉、中吉、小吉各十支，中字签八支，凶字签一支。”

　　齐琪问：“只要别凶字签，就是可以开业对吧？”

　　“是的。”乌孙官员回答。

　　齐琪松了一口气：“那不难啊。”

　　乌孙官员笑眯眯地：“我们乌孙的重要政策颁布之前，都要卜卦问天。若是凶字签太多，政策岂不是都推行不了了。”

　　白烟云也松了口气：“那就好。但是老方你就别来了，你那签运……出城之前，我们去护国寺求签，就你抽到了小吉。”

　　他一脸痛心：“护国寺的签筒九十九签，就一个小吉！就被你抽到了！你你你不许抽签！”

　　齐琪被方则适的超低幸运值震惊到了，一把夺过签筒：“也不许拿签筒！”

　　方则适：……

　　“让林向志来吧，”齐琪道，“他是我见过签运最好的了，肯定能抽到大吉。”

　　江晚：“行吧。林大人……林大人？”

　　林向志靠着椅背，脑袋一点一点的，正打着瞌睡。

　　齐琪大怒，一巴掌拍在他肚子上：“就知道睡！起来，抽签了！”

　　随行的五位副官中，林向志的存在感最低，不是因为他高冷，也不是因为他无能——正相反，这人的专业能力很强。

　　但是他实在太能睡了。

　　初到赤谷城，江晚在议事厅舌战群儒时，他坐在她后面打瞌睡；祭祀仪式上，他站在后排也半睡半醒的。

　　林向志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接过签筒摇了摇。

　　乌孙官员念了几句祷词，对天问道：“伟大的袄神，请问八月四日可以开业吗？”

　　林向志把签筒倒过来。签筒中央的小孔里掉落一支铁签。

　　他拿起铁签一看，满脸的睡意瞬间消散。

　　玄铁签通体漆黑，上面繁体的凶字确实血红色，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白烟云凑过去一看，震惊：“你你你……齐大人，不是说他签运好的吗！三十九支签，就一个凶还被他抽到了！”

　　“啊？我认识他三年了，他签运真的很好的呀。”齐琪看着林向志手里的凶字签，一脸为难，“那个，我们能再抽一次签吗？”

　　“反复祷告是对袄神的不敬。”乌孙官员说。

　　白烟云：“啊，那……那总不能不因为这个就开业吧？”

　　乌孙官员：“八月四日不合适，就问问五日行不行，不行再问六日、七日呗。我们出新政策的时候也这么干的。”

　　江晚：……

　　抽不到吉字签，就一直抽；政策是必须出的，只是时间问题是吧。

　　林向志重新摇了摇签筒。

　　乌孙官员重复了一遍祷词：“……八月五日开业合适吗？”

　　林向志拿起掉落的签，还是凶字签。

　　再摇，再开。如此五次，次次都是凶字签。

　　林向志神情凝重，一脑门冷汗。江晚和白烟云、方则适对视一眼，三人都感觉不太对劲。

　　乌孙官员犹豫着说：“我干了十几年，从未遇到这种情况……贵使，恐怕真的是袄神不赞同您的店铺开业，要不过两个月再卜卦呢？”

　　江晚想了想：“能否打开签筒一观？”

　　她肯定不信什么袄神阻止的鬼话。一次抽到凶字签可以说是运气不好，但连续五次恐怕就是有人捣鬼了。

　　拿起签筒，她先是摸了摸筒底，又拿到耳边晃了晃。随后将铁签全部取出，一支一支地挨个儿放入签筒中摇晃。

　　有问题的签，摇动时的运动轨迹一定与正常的签不同。

　　摇到那支凶字签时，江晚果然感觉到了异常。正常的铁签碰撞签筒壁，会发出清脆短促的响声，但凶字签的声音沉闷，冗长，可见其晃动幅度比正常签要小一些。

　　“江大人，这声音明显不一样。”白烟云道，“是不是签子底有磁铁？”

　　江晚取出签子，把底部摁在签筒外壁上，再拔出来，果然感觉到一股轻微的吸力。

　　有这股吸力在，凶字签的运动比其他签要慢很多，而转的慢的签就会被其它快速移动的签子包裹，逐渐靠近签筒中央。

　　而由于吸力轻微，小于重力，签筒倒过来时签子依然会掉下来。所以林向志摇了几次，都是凶字签。

　　她把签筒递给乌孙官员：“您试试看。”

　　那乌孙官员依样试了几次，大怒：“竟有人在卜卦签筒上做手脚！我这就去禀报大祭司！”

　　“且慢，敢问您这个签筒是在何处拿的？贵国卜卦是只用这一个签筒吗？”江晚问。

　　“自然是在神庙的祭祀所。那里卜卦用的签筒很多，我这个是神庙的备选祭司给我的。”乌孙官员无奈地摊手，“贵使也知道，咱们乌孙还是有人不希望您顺利开业的。也许那个备选祭司刚好是亲匈奴派。”

　　江晚不置可否：“您说的这位备选祭司，签筒是由他保管吗？”

　　“不是，签筒专门存放在祭祀所三楼，是九位备选祭司轮流看管的。”乌孙官员道，“总之我会禀报昆弥彻查此事，换一个没有问题的签筒来。这卜卦仪式，要推迟两日了，劳烦您等等。”

　　送走乌孙官员，江晚坐在软椅里默默饮茶，左手食指一下一下地点着软椅扶手。

　　她想不明白。凭借着两世的经验，她认为这事儿不可能是临时起意。在签筒上动手脚，实际上并不能阻止她的店铺开业——正如刚才乌孙官员所说，只要昆弥支持，卜卦就只是个形式而已。大不了过段时间重新卜卦，直到抽出吉字签为止。而一旦查出签筒被动了手脚，当天保管签筒的备选祭司就会背处分了。

　　备选祭司是大祭司的徒弟，前途无量的职位，完全没必要为了心中的一点怨恨，自毁前途。

　　可若是早有预谋，又怎么能确定卜卦的日期呢？这个日子是昨晚祭祀仪式结束后，江晚亲自与昆弥商议的，除了昆弥和使团成员，没有别人提前知晓。

　　签筒由九位备选祭司轮流保管，那就必定是团伙作案了。要么这九个人都是仇视江晚的亲匈奴派，保证不管哪天卜卦，都有人能在签筒上动手脚。

　　要么，她身边的使团成员中，出了内鬼，泄露了卜卦的日期。

　　江晚放下茶盏，环视四周的四个使团成员。抽签的林向志大咧咧地站着打瞌睡；白烟云嘴碎地抱怨着；方则适抱着胳膊若有所思；齐琪望向她，问：“大人，您想什么呢？”

　　柳明……柳明今天告假了。

　　半晌，江晚站起来，轻声道：“没什么。你们不用太担心，只是推迟卜卦而已，新店还是能顺利开业的。这两日照常采购物资，准备开业就行。”

　　阻拦卜卦仪式并不能阻止江晚的新店开业，唯一的作用……是让她对身边的人起疑心。

　　这个幕后的人如此大费周章，牺牲一位备选祭司，还冒着内鬼暴露的风险，就只为了引起她的疑心？

　　不管这个人想干什么，现在江晚都不能深查下去，不然使团的人心会散。

　　她得先找到团队中的“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