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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热拿铁 ...

  •   我再见到夏舒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小分队吃饭总是习惯围坐在一个固定的角落,后来我和夏舒常常一起吃饭也知道了了那个地方。
      我们吃的差不多了,在等吃饭总是最慢的老二。
      夏舒正带着餐盘走来。
      夏舒在慢慢向我们靠近。
      我瞄了一眼夏舒,快速低下头。
      直到夏舒站在我们面前。
      默了片刻。
      “那我们先走了。”小分队的人自以为很懂事的就要撤。
      我跟着站起身,“我也吃完了,一起。”
      “星”夏舒改叫了我的名字。
      听见夏舒的声音,我的脚步不自觉顿住。
      挺长时间,夏舒都没有说话。
      直到我快离开,夏舒再次开口,“我的笔好像还在你那里。”
      我听着夏舒的声音,陷入回忆中。
      为了教我,夏舒几乎整节课的时间陪在我身边。我练习的时候,夏舒也会在旁边去写作业,待我写完再帮我批改。
      不止是笔,连夏舒的本子我那里也有很多。
      “嗯。”
      我抬头看着夏舒,夏舒唇抿失血色,“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去拿可以吗?”
      “随便你。”
      我端着餐盘往外走,没注意与我擦身而过直冲夏舒去的人。

      一下午过去,夏舒都没有来过。
      “吃饭去,老五。”小分队的人已经走来。
      我瞥了眼课桌上已经整理好的夏舒留下的东西,抱起来,又放下,最后还是空手转身了。
      连续两天夏舒都没有来过,本子叠放在课桌左上角覆上一小层毛絮。
      班上好些同学已经收拾好东西放学,我没有东西可收,慢悠悠的也不着急回家。
      奇妙的感应后,竟然看见了站在教室后门的夏舒。
      似在踌躇。换作平日的夏舒,早已不管不顾地走进教室了。
      夏舒也在第一时间看见我,还在犹豫。
      “拿本子?”这一次是我先开口。
      夏舒点头。
      “进来吧。”
      夏舒每一步都走的很缓慢,直到站定在我面前,再次低下头。
      我把课桌上的一摞抱起。
      夏舒眼睛停留于厚厚的一摞纸笔,“本子是你的。”
      “送你了。”反正我留着没用。
      一学期发十多个作业本,我都没写过。
      只有夏舒用我的本子给我记笔记,布置作业。偶尔着急也会用我的本子写东西。除了笔,本子我的和夏舒自己的,夏舒混着用。
      “你的,我不要。”夏舒还了我这句话。
      “那你自己分吧。”说着,我背上书包准备离开。
      越过夏舒的时候听见夏舒叫了我,“星星。”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见这个称呼了,僵在原地。在等待,具体在等待什么我也不知道。
      直到夏舒说出,“再见。”
      我回头看了眼夏舒,夏舒背对着我。
      削薄的肩膀,身型清瘦,背影逐渐模糊。

      “今天怎么有时间莅临寒店?”老白远远的就和门口的我打招呼。
      我瞥了眼老白,径直走进更衣室。
      换了件衣服才走进吧台。
      “不说话,又装高冷。”老白斜靠在吧台桌子上。
      “无聊。”
      我只是不太想回家,在家待着不舒服。
      老白咂咂嘴,“我最近研究出来一个新口味,做给你尝尝。”
      说着就开始操作了一番,我看见他往里面加了好几物料。
      果不其然,最后的味道甜的发齁,哪还有一点咖啡味。
      我很紧急的喝完一整杯白水,“你糖精做的。”
      老白也尝了一口,“这还甜?看来你最近的生活过的挺苦。”
      老白的话不过是调侃,却又好像隐喻了什么。
      我最近的生活的确枯燥,乏味。
      我没理老白的话。
      走到咖啡机边,给自己萃了个浓缩。
      苦涩的液体从舌尖蔓延到胃,我不禁一颤。
      “别喝这么猛,我最近换了咖啡豆,劲大。”老白递给我一杯水。
      我没喝。
      我帮老白萃粉,老白做咖啡。
      中途老白接了个电话,整个人都变得着急,“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你帮我看会儿店。”
      今天周末,老白自己看店。在老白的店上班,工资高,还能双休,这两点还是很幸福的。
      我看出了老白的焦急,但还是没着急答应,“我不知道你的配方。”
      老白半个人已经出了大门,头扭回来朝我喊,“前台柜子下面的本子里,更新的我都有写。”
      我找出本子,老白已经没影了。对我这个外人也是过于信任。

      我清理好吧台,再抬头,眼前的人十足震了我一瞬。
      夏舒微张的嘴,同样是不可置信。
      店里的生意不错,但顾客大多享受在自己的世界,整个店很安静。
      我清咳一声,问:“喝什么?”
      夏舒看着菜单,“一杯热拿铁。”
      “找个位置坐着等吧。”
      说完,我就转身去弄咖啡机了。
      许是太久没做咖啡,我已经手生到打奶都做不好了。重复打了三次,才打出一杯不错的奶泡。
      最后,花了些时间才给夏舒端去咖啡。
      夏舒好像在想事情,被突来的我吓到。
      身子往前靠,深吸一口,道:“谢谢。”
      夏舒从下午待到了晚上,除了那三句话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离开时也是悄无声息。
      我走去收拾桌子,咖啡杯下垫着一百元。
      咖啡,却没动。

      打烊后我才接到老白的电话。
      “明天能再帮我看一个早上吗?我妈住院了,我现在在隔壁市。”
      老白这样说,我也不好再拒绝,“行。”
      我直接把钥匙揣进兜里。
      “你可以晚点开门。”
      老白没有选择直接闭店,是在对顾客负责。
      得到我的答应,老白又说了一连串感谢的话才结束通话。

      我照常七点开门,调好研磨,打扫过卫生。
      便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请给我一杯热拿铁。”
      我看了眼夏舒,想起昨天那杯没有喝的咖啡。
      语气不太好,“不喝为什么要点?”
      夏舒紧咬唇,像一个哑巴一样。
      干燥的嘴唇都要咬破了,我转头接了杯热水递给夏舒。
      “谢谢。”夏舒松开嘴唇才慢慢恢复血色。

      午餐时期顾客陆续离开。夏舒还是坐在最里面的夹角,静静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早上知道今天周末有得忙,特意吃了许多早餐才过来。
      即使干了一个早上也还有体力,而且老白的店里没有死规矩。只要没有客人,我坐在吧台也没事,只是偶尔需要出去巡视一圈外场卫生。
      只是夏舒,已经很晚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以前的同事一进来拍了拍我的肩,“好久不见。”
      我简单笑笑,“好久不见。”
      老白今天也回不来,临时叫了人过来为了不耽误我晚上回学校。
      “那我先走了。”
      “好。”
      我换好衣服出来,冲吧台里的人招手,朝着夏舒的方向,“等会儿把烤箱里的面包给那个客人。”
      夏舒坐了那么久连姿势都没换过几次,一杯水撑到下午。
      肚子里根本没装东西,也不知道饿不饿。
      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有点多管闲事。
      但夏舒昨天给了超过一杯拿铁五倍的价钱,就从那一百元里扣吧。

      我刚回家就被我妈拦住,“又去哪了?”
      我不想搭理,直接往楼上去。
      我妈又跑过来,“我在问你话?”
      我根本绕不开我妈,不得不回答,“出去了一趟。”
      “出去哪里了?昨天放学也不回家,今天一早人又不见了。”我妈的语气已经在变化。
      “你管我。”
      这一次已不再克制,“我是你妈,我不管你谁管你。”
      我说话也不好听,“不需要。”
      说着我准备上楼,却被大力握住手腕。
      我妈常年搬重物,力气很大,我根本不是对手。
      很快便被拉过去,“我今天还得管你,最近是对你太纵容了,现在这么没大没小的。”
      我和我妈的拉扯我固然占下风,力气小只是一部分原因,我也不敢真的较劲。
      只在开始反抗了两下,便任由我妈拉扯。
      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画面,有我去市场看我妈凌晨还在做生意的场景,有小时候一家人去游乐园的场景,也有因为挣钱被迫分别的场景。
      种种画面闪过。
      可是现在,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以让母女俩这样纠打在一起。
      直到长指甲划伤脸颊,我妈才及时收手。
      血珠不断往外冒,我妈企图查看我的伤口。
      我触电般躲开那只手,抬眸间没有说任何话,大步走出了家门。

      我空手回了学校。
      直到她来找我才想起来被遗忘在家的书包,和里面的习题册。
      她没主动问作业的事,而是看着我的脸。
      “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我随便抹了把伤口,“没事。”
      她朝我扬了下头,“手拿开。”
      说着,她已经向前。
      指腹轻碰伤口周围,酥酥麻麻的。
      “疼?”她问。
      我摇头作答。
      她捏着我的下巴,又摆弄几下,“我去给你拿药。”
      我偏头挣开她的手,“不用,小伤。”
      她才不听我说话。
      快要离开办公室还不忘回头叮嘱我,“你就在办公室等着。”
      她回来时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
      她就站在我面前,极近的距离,不仅能闻到茉莉的味道。
      她抬起我的头,那张温柔的脸更清晰了。却又变得冰冷,平淡的眉目。
      直到刺激性酒精沁在脸上,带着强烈的灼烧感,我才缓过神。
      “疼不疼?”
      我咬紧腮帮,答:“不疼。”
      “嘶”她擦碘伏棉签时用了力,我拧着五官,“你故意的。”
      她面色平常,“你说不疼的。”
      那能一样吗?你用力了当然疼啊。
      我偏头懒得和她计较。
      她又把我的头掰回来,从口袋里拿出创口贴,问:“贴不贴?”
      “不用。”
      伤口有些长,一张贴不完,多贴几张又不好看。
      她没坚持,把创口贴放回口袋,连同其他的药品一并交给我,“回去记得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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