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孩子》礼成十元

1、我得上学

　　“己酉年，那个时候大概八九岁，才拜入我师尊门下。”
　　罔市还关在城子里的时候，常同孩童讲故事，旁人都把他当做叫花子，他倒在其中：
　　他的师尊，挺挑剔的。排名排在罔市上头的孩子特多，别的长老都是看这个天赋高呀，那个什么什么的来收弟子的。他师尊文璟是看八字合不合：“啧，这个不行，这个克我。那个也不行，八字不合。”到后面就选的他，“你，嗯——就你。好了。”完事！罔市“？”他是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的？不是，不问我名字的吗？啊？他这怎么稀里糊涂的拜了师，过了好多天，具体记不清了，罔市被安排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里，他师尊就这么一个独苗苗，所以住的是个“杂院”，里头就住三个人，他，他的一个朋友，还有一个不认识的。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争吵声，带着一些崩溃的声音“你莫讲啊，我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搞么个咯？”一个特别苍老的女声“肝火旺，气坏了身子活不长的。”进了门才明白是他同院的和院子里的树对骂，为什么是同树对骂罔市也不太清楚。树上隐隐约约长着张人脸，眸子细长，没什么光，只是冲着边上气冒了烟的的人笑。二人把手中的扫帚一摔，“我服嘎你的姑了，我好心帮你扫下落叶，你唧唧歪歪些什么？”
　　“怎么能骂脏话呢？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她还是嘻嘻的笑着，见有人来了，朝着他俩喊了句“小把戏，莫要扯我叶子哈。”声有生表情就像吃了屎一样“什么鬼东西？”心里想的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倒是挺有礼貌的。那棵老树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没有解释，反正她也不想解释，她那么多年送走了一届又一届，说多了也挺烦的。声有生凑上前去问“怎么了？”那青年也是在气头上“咦的，我就扫个叶子，这玩意儿冲着我一直喊，我真的！”
　　“对我发什么牢骚”，声有生依旧没说出心里话，只好笑笑“别吵了，两位。”反过出拍了拍罔市，压低了声，叫他去看看房间，自己再劝劝。
　　屋子里是真的脏，全是灰，年久失修的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在控诉，灰是真的多，全扑他脸上来了。没有扫帚，他也想起了门外那个青年，可是又怂了，他不敢去问，怕会被人家骂。罔市想，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会怕。那就坐在床榻上等，等了好久，知道外面都没有动静了，他才走出来，这门一推就吱呀吱呀的叫，罔市真的不喜欢这种声音。这个时候不知怎么了，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他在隔壁屋里找到了声有生，声有生才把屋子里边的灰扫到一块。这间屋子的门倒是不叫，可惜了，就是他想换房也换不了，这都是安排好了的。
　　取来了扫帚，打扫了房间，铺上了被褥，天已经有些发黄发红，应是被一壶茶水泼湿了。罔市忽然想起他师尊叫自己申时去找他，可现在天都要黑了，放了人家的放鸽子，叫人家如何感想。他现在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还是去了，他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寻到文璟那院，挺偏僻的，跟自己的院一样，都不好找。巧了，敲门没人应，门上也没上锁什么的，就自己走进去了。院子虽不太大，倒比他那小院大了不少，里头散养着鸡，还有一只黑的，眉头上有两个黄点的狗子被铁链拴着，一见到他就叫。罔市也有些怕，寻了根木棍壮胆子，可也不敢真的去打。应该是听到了狗叫声吧，文璟出来了，面色不善，见到了罔市就没好气的说：“你还知道来呀你。”就觉得这样说话不太好，也不想改了，便叫他进屋。一条碎石铺就的甬道笔直地贯穿整个院子，甬道尽头矗立着几间粉墙黛瓦的房舍。从大门到屋里，距离并不长，但罔市感觉走了好久好久，他是真的怕被师尊训斥，何况走进了文璟来弯下腰来盯着他眼睛问“你在想些什么？”“没有。”
　　文璟心下一惊“都快把孩子吓哭了，我这么凶啊，吓着他了？”再瞧瞧罔市，脸涨的通红，双手放在腹前一个劲的掰。“啧”文璟还是没好气的说“先进去，进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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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师傅那时候确实把我吓着了，怪我忘了时间，其实他老人家，还挺好的。”他还被关在城子里的时候是这么和小孩子说的。